正文 第53章 飛鷹令 文 / 鐵頑石
見舒高峰如此強硬,杜如虹思想上有些準備不足,他走上前,拿一柄劍架在舒盈的頸中,說道:「舒老闆,你既然這麼說,大傢伙就一起同歸於儘是了。」
舒高峰吃準杜如虹只是虛張聲勢,竟背起了手,站在一邊,似乎對杜如虹的話不聞不問。西域群狼的眼中都是駭人的凶光,讓人不寒而慄。舒高峰要是一聲令下,他們會毫不猶豫地衝上來,將杜如虹及其手下撕個粉碎。
杜如虹這時候已經騎虎難下了,咬一咬牙,短劍抵緊了舒盈,沉聲說道:「舒老闆,要這群狼讓開道,借一步說話。」
狼群環伺,確實讓人毛骨悚然,到外面寬敞地帶或許比在廟內稍稍感覺舒服一點。
舒高峰冷冷地望著他:「如果不放下舒盈和這位申公子,你們到了外面也休想逃走,這裡已經被我們重重包圍了。」他揮一揮手,群狼讓出一條道來。
杜如虹和幾個手下高度戒備,刀劍不離申、舒二人的脖頸,小心翼翼出了廟門。
舒高峰和群狼跟在後面,霎時之間,廟外的空地上擠滿了人。
舒高峰打了一個忽哨,在黑暗之中,忽哨聲遠遠地傳了開去。舒高峰的忽哨聲響過之後,附近的叢林中,遠處的路上,立刻有此起彼伏的忽哨聲回應。
看來舒高峰所言不虛,他已經把這個地方重重包圍了。
杜如虹獰笑道:「舒老闆周密計劃,想將我等一網打盡,跟你明說了吧,我們這些人此次來取金護胸,抱定的是不成功則成仁的決心,大不了玉石俱焚。有舒大小姐墊背,我等也死而無憾了。」
舒高峰語氣絲毫不亂:「姓舒的言而有信,你們若想活命,就莫用小女來要挾我。你們放了她,我就放你們走路。你們得隴望蜀,那是癡心妄想。」
越是拖延,越是對己方不利。杜如虹對當前的局勢瞭然於胸,他哈哈狂笑道:「舒老闆,你以為杜某是虛言恫嚇,那不妨賭上一賭,我數到五,如果你不把金護胸拋過來,我手中這把劍就在舒大小姐的頸中刺一個透明窟窿。一!」
舒高峰頭仰在天上,置若罔聞。
「二!」
西域群狼將兵器都舉起來,隨時準備發難。
「三!」
申不凡出手了,他猛一矮身,順勢滾了出去。那幾柄刀劍一下子失去了目標,當即追上去朝申不凡身上招呼。
申不凡一個鷂子翻身,出腿連踢,那幾個人的手腕都挨了他的重擊,兵器再也拿捏不住,乒乒乓乓落了一地。
這個變故突如其來,大出杜如虹意料之外,他口中的那個「四」到了嘴邊,卻再也沒能喊出口。
申不凡來到他的跟前,說道:「放開盈盈。」
舒盈看著這一切,又驚又喜,沒想到申不凡身手竟然如此了得。
杜如虹手中的長劍朝申不凡刺去。
一出手,他就知道自己犯下了大錯。本來他的長劍不離舒盈的脖頸,申不凡大為顧忌,還不敢對他怎麼樣。他這一出手,就將主動權拱手讓出了。
杜如虹對自己的武功太自信了,雖然看見申不凡踢飛了手下人的兵器,卻估計自己對付申不凡沒有半點問題。刺傷了申不凡,再來控制舒盈,仍可立於不敗之地。他犯錯誤的主要原因是,先入為主地認為申不凡是個文弱書生,以為三招兩式,就可以解決戰鬥。
你可以犯很多錯誤,但是千萬不要低估你的敵人。否則,你將萬劫不復。
杜如虹的長劍堪堪要刺入申不凡的胸膛,申不凡挺立不動,等杜如虹的招式用老,再也無法變招的時候,他突然身子迅捷無比地一扭,長劍貼著他的胸部劃過去,嗤的一聲,衣衫破裂。嚇得舒盈驚叫一聲。
申不凡向前猛衝一步,一記直拳,擊在杜如虹的下巴上。只聽得關節碎裂的聲音,杜如虹直挺挺地朝後倒下去,猛地栽在地上,動也不動。
舒盈撲在申不凡的懷裡,粉拳擊在他的胸前:「你這個死壞蛋,死騙子,原來功夫這麼好。害得人家擔心死了。」
舒高峰輕輕咳了一聲,說道:「放下武器,饒你們不死。」
他這一聲咳嗽,既是提醒舒盈在人前注意舉止,以免他這個當父親的下不來台。再者是警告杜如虹帶來的那些人眾,不要負隅頑抗。
舒盈臉一紅,知道自己有些失態,離開了申不凡的懷抱,靜靜地站在他的身邊,一聲不吭。申不凡很高興地發覺,這個手腳不停的姑娘也有文靜的一面。
正在這個時候,山坡下忽然一陣響起高亢的號角,四面八方的吶喊聲驚天動地而來:「不要放走了一個叛亂分子!」
旋即可以清晰聽到急驟的馬蹄聲由遠及近,慢慢朝這個小破廟逼近。
舒高峰不由自主變了顏色,難道有一支大部隊來襲?
不多時,舒高峰佈置的,預先埋伏在四面八方的人馬陸續向小廟靠近。大隊官軍來襲,西域群狼再凶悍也不敢不避其鋒芒。
首先奔過來的是舒夫人和舒家的四位公子。舒高峰怕夫人在邊上束手束腳,因此要她和四個兒子守在外圍。舒夫人看見舒盈安然無恙,心中一寬,招手讓女兒過來。
舒高峰問長子舒學禮:「山下發生什麼事了?」
舒學禮皺著眉頭,說道:「不知怎麼地,山坡下有大隊官軍到來,看其人數,不下於四五千人。」
舒高峰聳然動容,四五千訓練有素的軍人?他們這些江湖豪客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
不容舒高峰過多考慮,全身甲冑的官兵,排著整齊的方陣逼過來了。前面是盾牌手,組成銅牆鐵壁。弓箭手和長矛手緊跟在盾牌手後面,在壁壘中發動攻擊,防不勝防。
舒高峰歎一口氣,莫要妄言反抗,交起手來,恐怕不需半個時辰,己方的這些人都要全軍覆沒。這些官兵為何在這個時候突如其來?決不可能是巧合。舒高峰打了一個寒噤,要是官兵們跟杜如虹他們是一夥的,今晚自己這邊的人想要脫身,比登天都要難了。
官兵們手中的松明火把將周圍的照得如同白晝。為首一人,手持一桿長槍,騎著高頭大馬。舒高峰認得,正是齊州守備李敖。
舒高峰拱一拱手,問道:「不知李將軍來此何干?」
李敖哼了一聲:「本將軍接到人舉報,說青龍坡破廟有人聚會,圖謀不軌,原來是舒老闆。你帶著這群狼,深夜在此是不是有什麼不法的勾當?」
「舒某是本分的生意人,何曾有過什麼不法勾當?」
李敖怪眼一翻:「那我想聽聽舒老闆如何夜間在此處出現?難不成舒老闆雅興好,帶著一家老小在此觀山景賞月?」
「李將軍這話就不對了,舒某的行蹤,不必要向李將軍解釋清楚。李將軍說我等行為不軌,總要拿出證據來吧。」
「證據?哼,姓舒的,本將軍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沉寂了許久的王安忽然奔出廟來。西域群狼都不敢輕舉妄動,眼睜睜看著王安奔到李敖的馬前,跪倒在地:「李將軍救命!」
李敖說道:「你是何人?有何冤屈?說出來本將軍替你做主!」
王安掃了舒高峰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舒高峰見王安裝模作樣,恨不得衝上去將他一劍斬為兩段。
李敖給他打氣:「有本將軍在此,看哪個敢動你?說,儘管說。」
王安咚咚咚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說道:「青天大老爺,要為小民們做主哇。小的們,冤屈啊!」
「有屁快放!哪裡這麼囉哩囉嗦的?」
王安說道:「小民是一群外地來的珠寶商人,途徑齊州,不曾想遇到強盜。」他手一指舒高峰,說道:「這伙強盜先是將小民們的珠寶洗劫一空,然後綁了我等的頭領,要我等另外湊錢來取。我等在齊州人生地不熟,哪裡湊得到銀子?不得以,我等只得到約好的見面地點,來哀求這伙盜賊。哪知道這夥人見我等空手而來,就翻了臉,欲將我等全部殺瞭解恨。」
「哦,有這等事?你們的頭領呢?」
「被他們打得躺在廟中昏迷不醒,是死是活,還不得而知。」
「把他抬過來。」
王安指揮著幾個同伴將昏迷中的杜如虹抬出來,放到李敖跟前。
李敖煞有介事地檢查了下杜如虹,問舒高峰道:「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舒高峰心中暗暗焦急,李敖和杜如虹這夥人東扯西拉,分明是找借口發難。事實再清楚不過,李敖跟杜如虹的人,原本就是一夥的。落到他們的手裡,那絕對是非常危險的事情。
李敖見舒高峰呆立不語,說道:「既然證據確鑿,那麻煩舒老闆命令手下,放下武器,跟本將軍走一趟。」
舒高峰傲然道:「你兩個一唱一和,在這裡栽贓與我,你以為舒某心中不是雪亮?你們要耍什麼陰謀詭計,那先從舒某的屍身上踩過去。」
李敖勃然大怒:「舒高峰,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莫怪本將軍不講情面了。眾兵士,準備進攻!」
忽然,舒夫人手中舉著一個黑黝黝的鷹狀鐵牌,走到李敖馬前,說道:「且慢!」
李敖看清楚那塊鐵牌,吃了一驚:「飛鷹令!」
下一章預讀:飛鷹令助眾人脫險,舒氏夫婦卻生了罅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