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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9章 土崩瓦解 文 / 鐵頑石

    舒盈感概萬千:「想不到金護胸身上,竟然有如此氣壯山河的故事。」她轉身問馬競天:「你有沒有收到索要金護胸的一封信?」

    馬競天:「十幾天前曾有收到過,怎麼,曾祖父那邊也收到了麼?」

    舒盈點點頭:「我這次來江南,正是奉了他的命令,跟馬家、杜家聯絡,商量對策的。」

    「我正納悶,不知道此事是真是假。難道霸王鼎果真出現了?「

    舒盈臉有憂色:「不僅如此,機緣巧合,我和申公子路過巴陵雲夢山莊的時候,正好看到了霸王鼎持有者對付楊家父子的手段,這群神秘的黑衣人攻打雲夢山莊,實力不俗的雲夢山莊竟然絲毫沒有還手之力。而且,看起來他們對金護胸志在必得。為了那面羊面金護胸,雲夢山莊幾乎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馬競天一臉凝重,詳細詢問黑衣人剿滅雲夢山莊之事。

    舒盈把自己和申不凡如何決定探訪雲夢山莊,在洞庭湖中如何遭到楊興泰家將鑿船,申不凡如何拚死相救,如何潛伏在大樹之上,親眼看到黑衣人人多勢眾,如何井然有序地對雲夢山莊發動攻勢,如何獵殺楊興泰父子,搜尋金護胸以後毫不留情地滅口,自己和申不凡二人一路追尋,來到江州。只略過了和申不凡結識,私許終身的事情,女孩子家面薄,那樣處理終究有些不合禮儀。

    把馬競天聽得是滿臉煞白,一言不發。楊興泰的雲夢山莊是洞庭湖各路水賊的總部,不說可以抵擋千軍萬馬,千兒八百人那是攻不進去的。如此實力,尚且被黑衣人一戰擊潰,馬家經營頭馬絲綢行,不過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那更加不是這伙神秘黑衣人的對手。

    申不凡補充道:「黑衣人擊潰雲夢山莊之後,江州必定是下一站,我和舒盈走陸路要比他們的行程快,估摸此刻他們也快到了。」

    馬競天喃喃地說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金護胸雖然珍貴,比起家人的安全來,那是不值一提。」

    申不凡對他的這番表白大為贊同,雖然富甲一方,但是他沒有被那些財富迷住眼,最在意的家人的安危。這樣的胸襟,在生意人中難以尋覓。仁不帶兵,義不行賈,看來馬競天純良的天性並沒有湮沒在銅臭之中。

    「父親的本意是大家聯合起來,共同對付這個麻煩。沒想到這群人行動太快,根本來不及聯合行動了。」

    馬競天皺著眉頭念叨:「聯合起來?如何聯合?」

    「父親不是要我來跟大家聯絡麼?聚一起商量下對策。」

    「曾祖父的意思是?」

    「各方派一個代表,選一個地方碰頭,商議如何應對。」

    「嘿嘿……只怕曾祖父想法不止於此……」

    舒盈怒道:「你究竟什麼意思?未必懷疑我父親有覬覦寶藏的野心?」

    馬競天覺得出言頂撞終歸是犯了長輩的尊嚴,於禮儀上說不過去,就閉了嘴一言不發。

    申不凡開口道:「好了,不要敵人還沒來,我們自己內部倒吵個不可開交了。現在首要的問題是如何對付那群黑衣人,」他轉向問馬競天:「你的意思如何?」

    「既然黑衣人在雲夢山莊露出了如此恐怖的實力,估計跟他們對著幹,不會有什麼好結果。他們的目的是金護胸,就把金護胸給他們就是。什麼寶藏,什麼金護胸,馬某人一概不稀罕。只要家人平安,其他的都無所謂。」

    舒盈問道:「咱們能不能報官?」

    申不凡搖搖頭:「這事行不通。寶藏的事情太過匪夷所思,官府哪有閒心去管這些捕風捉影的事情?再說他們在暗處,無法預判他們下手的時機。官府就算信了此事,又不能時時刻刻保護,一個閃失,難免不遭黑衣人的毒手。」

    申不凡有竇易直的虎符兵令在手,到任何地方,調動官兵都不是難事。只是,目前時機尚不成熟,過早地打草驚蛇,寶藏的秘密鬧不好會線索中斷。

    馬競天冷汗直冒:「那未必只有等死不成?」

    申不凡沉吟著說:「依我的意思,只要你能放得下這巨大的身家,未必不能逃過此劫。」

    馬競天舒了一口氣:「只要我馬家上下老小安全,金護胸和家產,都可以捨棄。」

    馬競天對於財富,居然是出奇的灑脫。

    「那就好辦了。黑衣人的意思,我猜並不是屠戮成性,他們殺楊家父子,無非是兩個目的,殺人滅口以及怕楊家父子尋仇。馬老闆視錢財如糞土,當然就不被他們看成是威脅。馬府這麼大,如果分頭避禍,黑衣人本事再大,也無法抽出這麼多物力和人力去對付。」

    舒盈有些驚異地望著申不凡,看不出這個文弱書生三言兩語,竟然把問題分析得如此透徹!看來他武功的弱點,用智慧來彌補是綽綽有餘。想到這裡,她不由得有些欣慰,這個未來夫君也不是百無一用。

    馬競天權衡再三,決然地說道:「就按申公說的這麼辦!說不得,只有解散頭馬絲綢行了!」

    申不凡寬慰道:「等風頭一過,頭馬絲綢行可以另起爐灶。」

    重振絲綢之路,申不凡心中一直有這個宏遠的圖謀,那麼,頭馬絲綢行歷年來積累起來的各種資源一定會有用得著的一天。幾年後,在申不凡的籌劃下,馬競天父子重建頭馬絲綢行,比以前的規模更大,範圍更廣。此是後話,暫且不提。

    老管家急匆匆進來,遞給馬競天一個信箋。

    馬競天抽出信紙,看著看著,臉色越來越沉重。

    「怎麼了?」舒盈問。

    馬競天把紙條給她。申不凡湊上前一看,信中的內容極其簡單:「今夜子時,南郊城隍廟,恭候馬老闆攜金護胸前往。」落款處並無署名,只畫了一個鼎。

    申不凡說了一句:「那夥人果然找上門了。」

    馬競天沉聲吩咐老管家:「老楊,此事關係重大,十萬火急,你速叫家寶和六子租十五輛大馬車來。」

    「十五輛?老爺,要搬家麼?」

    「老楊,別多問了。另外,叫阿順去夫人那裡,把那面金護胸拿過來,順便通知夫人和幾位公子及家眷收拾好金玉細軟,所有不便攜帶的盡皆放下,速急準備好。你再把家中內外傭人集合到院子裡等候我的指示。」

    老楊見馬競天神色焦急,知道必定是有大事發生,連忙出門分頭去通知。

    舒盈問道:「你這是要遣散家人避禍麼?我舒家在齊州也是首屈一指的大戶,你們如果避往齊州,父親自然十分歡迎。」

    馬競天嘿然一笑:「不必了。齊州路途遙遠,拖兒帶女的,說不定水土不服。再說,齊州隸屬淄青節度使李師道管轄,他一向跟朝廷不大對路。說不定過個三年五載,淄青也會步當今淮西的後塵。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而且,曾祖父他……他只怕對寶藏之事也熱心的很……」他瞧了瞧舒盈,終於沒有再說下去。

    申不凡聽出了馬競天的話外音,他似乎是堅定不移地懷疑舒盈的父親對寶藏有所企圖,的確,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當年霸王項羽明確告訴虎賁十二騎,不得私自相互聯繫。舒盈的父親熱心過頭,不由人不起疑心。

    馬競天在府中從來是令出如山,沒有人敢忤逆。馬家在江州富甲一方,但馬競天治家極嚴,他深知勤儉是持家之根本,決不許家人養成驕奢的習慣。

    平日裡,馬家人很少是錦衣玉食,多數時候是和下人一樣的穿著簡單的褐衣,飲食也不過分講究,多是粗茶淡飯。馬老爺子規定府中無論男女老幼,都不得游手好閒,要親身參加各種日常事務。故此馬競天的四個兒子個個能獨當一面,全都是家族絲綢生意事務裡的好手。

    馬家人受馬競天熏陶,已能做到榮辱不驚。老爺子要放棄這麼大的家業,也沒有人來表示異議。人人都是一般心事:靠了自己勤勞的雙手,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沒有過不好的日子。

    人心齊,泰山移。

    老楊通知下來,院中各人忙碌,收拾行李,呼兒喊伴,喧鬧聲四起。

    申不凡歎了一口氣,在亂世當中,人命如同草芥,哪裡談得上主宰自己的命運?尤其是那些大富人家,錢財多,有時候反而招人妒忌,給人帶來許多意想不到的禍患。一旦災難來臨,大富人家往往首當其衝,蒙受不幸。

    不多時,叫阿順的家丁拿著一個錦囊進內堂,申、舒從錦囊的形狀可以看出,裡面一定裝的是那面金護胸。

    馬競天發話:「阿順,把金護胸放在案頭,去後院要幾位少爺來我書房一趟。」

    楊管家重又進來稟告:「老爺,馬車已備好,下人已召齊。」

    馬競天對楊管家說:「老楊,你再領幾個人幫夫人和公子們收拾好上車。」

    馬競天一臉凝重,這個他一手打造的商業帝國,今日他要親手把它分解,心情可想而知。

    下一章預讀:馬競天遣散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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