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襄州怒漢 文 / 鐵頑石

    襄州侯雲波，一個專門殺牛的屠夫。他長得一點都不像一隻猴子，見過他相貌的人，都覺得他比大猩猩還要令人恐怖。

    個大，力氣也大。他殺牛從來不借助任何其他工具，或者任何人的協助。一個人，一把尖刀，就已經足夠。

    甚至有一個人說，他親眼看見侯雲波有一回牛勁上來，一頓拳腳，打死了一頭精壯的牛犢。

    這個傳說更加增添了侯雲波身上的恐怖色彩，力氣大得駭人，殘暴得讓人心驚肉跳。

    申不凡心定氣閒地，遠遠地望著侯雲波的屠牛表演。

    待宰的黃牛有些無精打采地躺臥在一邊。侯雲波**著上身，露出一身橫肉，手執尖刀靠近那頭黃牛。

    黃牛似乎沒有意識到危險的逼近，眼神依舊漠然。

    侯雲波右手用力地挽住黃牛的尖角，左手的尖刀直通通刺入黃牛的咽喉。

    黃牛悶吼一聲，拚命地掙扎。

    侯雲波猛地把尖刀抽出來，一大股鮮血噴射而出，濺得滿地都是。

    黃牛努力想站起身來，侯雲波死死地把牛角摁在地上。

    黃牛痛苦地抽搐，卻不能從侯雲波的手臂中掙脫。

    這傢伙果然一身蠻力。終於，黃牛不動了。

    侯雲波志得意滿地站起身來，胸毛上沾了不少牛的鮮血。看來在眾目睽睽之下宰牛對於他來說，是一種享受。有些人，天生喜歡炫耀武力。

    侯雲波手執尖刀，皮笑肉不笑地問申不凡：「客官，是不是要割些牛肉？」

    申不凡淡淡地說：「我本來很喜歡吃爆炒牛肉的。不過，我猜這頭牛被你強灌了許多水。灌了水的牛肉不好炒，看來我只好找其他的攤主了。」

    侯雲波似乎聽到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縱聲狂笑起來：「哈哈，你去吧，你要是想吃牛肉的話，我看還是會回來找我的。」

    申不凡沒有答話，在市場上兜了一圈，果然回來了。

    賣牛肉的，只此一家，別無分號。

    侯雲波一臉的譏諷。申不凡有些奇怪：「其他賣牛的人呢？只有你一家賣的？」

    侯雲波冷笑一聲：「人不牛，哪裡有資格來賣牛肉？我進這個市場賣牛肉以後，這裡賣牛肉的都乖乖改行了。」

    十足的強盜邏輯。這傢伙雖然粗豪，卻也懂得壟斷可以獲得最大利潤。

    申不凡歎了一口氣：「我本來特意來想買點上好的新鮮牛肉的，看起來只好吃素了。」

    申不凡選了一家小酒館，挑了一個靠窗的座位，點上幾盤燒鹵，悠然地喝起酒來。

    見著了侯雲波，他的心情有些不錯。

    這頭蠻牛，憑著一身蠻力，欺行霸市，應該不難對付。把優越感建立在發達的四肢上面的人，很容易被人找到致命的弱點。

    「小二，上酒！」一壺酒見了底。

    店小二慇勤地端了一壺酒上來。

    申不凡美美地飲了一杯，說道：「可惜！可惜！」

    店小二問道：「客官，什麼可惜？這酒可是本店最上等的陳釀，凡來此的客人無不稱道的。難道這酒還有什麼不足麼？」

    「我不是說你店的酒不行，實在是沒有好的下酒菜。」

    「客官，你喜歡要什麼下酒菜，本店的花樣還是不少的。」

    「唉，我最喜歡吃爆炒牛肉了。只是你們街上好像都是買的侯雲波的牛肉，灌了那麼多水，如何爆炒得又嫩又香？」

    聽到侯雲波這個名字，店小二有些色變，小聲地說道：「客官吃牛肉倒是個行家。你才來就知道牛霸天了？沒辦法，咱們這些小本生意，只得看人家眼色。大夥兒買他的灌水牛肉，都是敢怒不敢言。」

    「哈哈，我今天沒買他的牛肉，說他的牛肉灌了水，也沒見他怎麼著。牛霸天？姓侯的怎麼取這麼個外號？」

    店小二警惕地望了望四周，欲言又止。身份低微，誰也不願意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申不凡悄悄地從口袋中掏出一兩碎銀，塞到店小二手裡。

    店小二把碎銀揣好，低聲說：「這個牛霸天，誰都惹不起，客官最好莫要去招惹他。」

    「哈哈，我不是想去招惹他，我是想聽聽奇聞異事，牛霸天做下的事跡一定是不會少了。你能不能告訴我這綽號怎麼來的？」

    「他這個人，做事太橫行霸道了，人們畏之如虎，就給他取了這麼個綽號。」

    「何以見得？」

    「侯雲波以前是個窮困潦倒的無賴，有上頓沒下餐的。不知怎麼忽然開了竅，做起了這個賣牛肉的生意。自從他賣牛肉以後，以前那些屠戶全都遭了殃。但凡生意好的，都被他故意找碴，生出爭端。牛霸天有一身驚人的蠻力，那些人如何是他的對手？因此，都被他折騰的夠嗆。他的那些同行，為了息事寧人，只好一個個都忍氣吞聲換了別的營生。」

    申不凡飲一口酒，罵道：「牛霸天確實囂張！」

    「非但那些屠戶，就連這街上的酒館老闆，說起牛霸天來，哪個不是恨得牙癢癢的？」

    「這又是為何？」

    「這街上的每一家酒館，被牛霸天強行推銷牛肉不說，沒有一家沒被牛霸天吃過霸王餐。他吃完飯，嘴一抹就走了，誰敢找他開口要錢？前兩年有一個新來的張老闆不知深淺，找他要酒飯錢。牛霸天發起飆來，將張老闆的酒館砸了個稀巴爛。張老闆後來被逼得關了酒館，遠走他鄉才算了事。」

    「牛霸天如此胡作非為，官府難道不管麼？」

    「那些官差，收了牛霸天的銀子，就跟他一個鼻孔出氣了。對他的所作所為，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此牛霸天越發的肆無忌憚。」

    「牛霸天……牛霸天，太無法無天了。」

    「只有一樣，牛霸天好色，新納了一個二房，便從原配那裡搬了出去。另外在街上租住了一個住所，過起了金屋藏嬌的生活。對這個二房夫人，他倒是俯首帖耳的。原配那邊，牛霸天很少問津的，每月只派送些微薄的生活費過去。兩邊的境遇，可以說是天壤之別。」

    聽了店小二的介紹，申不凡決定，先去牛霸天原配那邊探探情況。

    下一章預讀：申不凡從牛霸天的原配口中探明金護胸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