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章 餞別 文 / 鐵頑石
申不凡高高興興地離開馬府，直奔城郊去看看小分隊隊員們的新家園。
早晨才家裡出來的時候，他已經跟白瑪拉姆說過，要跟那些兄弟辭行，吩咐下人採辦了豐盛的酒食，抬去城郊。
走在郊外的路上，清風拂面，申不凡說不出的舒爽。
城郊這一大片區域，已經成為小分隊的農莊。
申不凡已經分好工，仍然是往日軍事化管理方式，每個隊員都得親身參加田地的勞作。本來這些漂泊慣了的漢子們不習慣這種極為規律的生活，但是住上了新家，相信不久後又可以娶美嬌娘進屋，日子有了奔頭，讓他們慢慢改變了想法，田園生活其實也是蠻蠻好的。
各種種養工作都井然有序地進行著。
魯雲南那一組負責耕種糧食這一塊：雇工、耕翻田地、播種。
曹彰來自魚米之鄉，負責挖塘養魚。
沙陀人天生就是馬背上的民族，養牛放馬的技術熟練得很，這一組就由朱邪護仁負責。
那些天竺舞姬閒著無事，申不凡命人跟她們建了一處場館，作為教授天竺歌舞的會所。消息傳開，會所竟然爆滿。京城中的那些殷實人家，都踴躍地送自己的女兒來會所學習異域歌舞，也算是為女兒增添一項技藝。
會所的收入居然也很可觀。
那些漢子在勞作之餘，晚間的時候可以在會所，喝點小酒，聽點小曲，再看看婀娜多姿的天竺舞蹈，這日子說多滋潤就有多滋潤。
當然，漢子們光顧會所，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目的，就是培養和那些天竺舞姬的感情。申不凡再三強調：強扭的瓜不甜。感情是必須培養的，也是可以培養的。
白瑪拉姆傳達了申不凡要來的消息，整個農莊立刻轟動起來了。申不凡很不習慣這種前呼後擁的感覺，傻子似地被一群人拉到了天竺舞姬的會所。
會所滿滿地擺上了十幾桌。
申不凡和白瑪拉姆並肩齊頭，舉杯祝酒。申不凡說道：「今兒個高興！大家一醉方休！」
眾人也好久沒有開懷暢飲過了，今日申不凡夫婦蒞臨，顯然要不醉不歸。
陸有文帶頭提議：「沒有申老大，就沒有我們大傢伙的今天。大家併肩子上，把老大的酒敬好。」
申不凡搖搖頭：「有你這樣的兄弟麼？想把我灌醉來著？」
白瑪拉姆眼一瞪：「誰把我家相公灌醉了，我跟誰急！」
魯雲南哈哈笑道：「公主，可惜這已經不是在吐蕃了。在吐蕃，你說一不二。入鄉隨俗，在這裡，就得按我們的規矩來。我們平日裡被申老大欺壓慣了，今兒個大傢伙兒別客氣，找他報仇！」
白瑪拉姆無可奈何，只得眼睜睜看著那些人上來，輪番敬申不凡的酒。
絲竹聲響起來，天竺舞姬們翩然入場，那些漢子體內酒精燃燒起來，氣氛立刻到達頂點。
場中間舞影婆娑，使人疑心簡直置身仙境。
蘿琪邁著輕盈的步子，款款地走到申不凡夫婦的席前，緩緩地給夫婦倆各倒上一杯酒。「祝你們倆比翼連枝，白頭偕老。」
申不凡說道：「謝謝你了，妹子。也願你早日找到一個好夫婿，青春永駐。」說完，與白瑪拉姆齊齊乾了這杯酒。
聽到申不凡的祝福，蘿琪眼中閃過一絲傷感的神色。儘管這神色轉瞬即逝，卻沒有逃過白瑪拉姆的眼睛。
女人的心都是很細緻的。
同為身處異鄉的女人，白瑪拉姆當然能夠感受得到那種無法排遣的惆悵。她有申不凡，這是最大的慰藉，可是蘿琪，她的滿腹心事找何人訴說？
白瑪拉姆憐惜地拉著蘿琪的手：「蘿琪，要是你不反對，我想收你為乾妹，以後我一定拿你當親生妹妹看待。你要是想找個人說說話，就去找姐姐。」
蘿琪眼中放出了異樣的光芒，對著申不凡和白瑪拉姆盈盈一拜：「能夠攀上這樣的姐姐、姐夫，是我三生有幸。姐姐，姐夫，蘿琪有禮了。」
申不凡也很高興：「我正是沒有一個小妹妹在我跟前撒嬌使性，有你這麼乖巧漂亮的妹子，真是天上掉下了個小妹妹。」
眾人見申不凡夫婦認了蘿琪這個乾妹，紛紛上來祝賀。
蘿琪不由自主地多喝了幾杯，俏臉頓時紅撲撲的，分外嬌媚。
申不凡一杯接一杯，舌頭也有些不靈光了，有些憋在心裡的話，也慢慢湧出來。
「哈哈，兄弟們，我知道你們覺得委屈。男兒應該在外闖蕩，幹一番大事業。不過，我告訴你們，你們不要瞧不起你們現在幹的事情，這些就是大事業。」
曹彰有些不同意：「老大，你說我們現在過的是安生日子，我倒是不反對。要是說我們幹的是大事業，那是不是太言過其實了？」
申不凡指著曹彰，笑著說：「你呀，就是鼠目寸光。」
「老大，我承認沒你看得那麼遠，可也不是目光短淺之人。」
「哈哈，如今朝廷用兵淮西，戰事陷入了僵持。這帶兵打仗，首先要解決什麼問題？當然是戰士們的肚子問題。戰爭一天不完，就得每天讓戰士填飽肚子。這樣一來，百姓的糧食必然會出現供應吃緊、價格上漲的狀況。到時候，咱們農莊的糧食、牛羊、池魚那可是緊俏的物事，你想不賺錢都不容易。」
幾個小隊長不由得齊齊豎拇指讚歎：「高！申老大真是深謀遠慮！」
「嘿，這還只是第一步。等朝廷慢慢緩過氣來，擺平那些鬧事的藩鎮是遲早的事情。戰爭終有結束的一天。那時候，當兵的都得解甲歸田，又會面臨著養家餬口的問題。如果，我們這農莊很順當地運轉起來，兄弟們還愁生計問題？」
「那是，那是。」
「如果你們某些人廝殺上癮，那也不用急沒有用武之地。不定哪一天上頭的徵召令就下來了。殺敵立功，有的是機會。」
魯雲南說道：「正是，我喜歡的就是打打殺殺。有你這句話，我安心等著。」
「我們那筆錢借給朝廷之後，皇帝已經答應了，只要以後有什麼好的生意，優先考慮讓我們做。」
陸有文：「是咯，跟著你申老大，就不愁沒有發達的一天。」
下一章預讀：申不凡前往襄州，探訪猴面金護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