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3章 哈達獻壯士 文 / 鐵頑石
原來弘法會歷次選拔護法，所用來抱舉的圓石本就有五六百斤重，這次換了一塊大了一圈的，這看似不起眼的一圈，相當於加了二三百斤。那是白瑪拉姆聽從了申不凡的主意，故意加大了選拔的難度。
德雲拉茉的失敗立時讓許多人敲起了退堂鼓，每個人都在心裡掂量，自己與德雲拉茉的勇力孰重孰輕，處在他下面的，自然不需要上來自取其辱。更多人拿眼光朝申不凡望去，看那人舉起圓石毫不費事，他的神力實在是有些恐怖。
片刻的冷場過後，又有一個敦實的漢子走上前來。人們又提起了興致，有人道：「仁增旺姆，要是你都舉不起來的話，那就沒有幾個人能過這一關了。」
仁增旺姆身高並不是十分出眾，但體型厚實。他走到圓石邊，不敢大意，試了試圓石的著力的地方，大吼一聲，把圓石抱了起來。人群喝一聲彩，只見仁增旺姆血脈噴張，雙目激凸，顫顫悠悠把圓石舉國頭頂。申不凡口中叫道「一！二！三！」等他的「三」字剛喊出口，仁增旺姆力氣將竭，把圓石朝體前擲出，只聽一聲悶響，圓石在地上砸出一個大坑。
申不凡對仁增旺姆笑道：「壯士，你這關過了，到旁邊去登記名冊吧。」
申不凡這時候在眾人的眼中有如天神：吐蕃數一數二的大力士仁增旺姆，簡直是使出了吃奶的力，還要先抱在胸前緩衝一下，才勉勉強強把圓石舉起來，而他的當作是一氣呵成。白瑪拉姆笑意盈盈地望了申不凡一眼，心裡高興異常。
這時又有一個精幹漢子上來試舉。那個漢子一出場就引起了轟動，精瘦精瘦的個頭，走起路來如一陣輕風。在場的沒有幾個人不認為那個漢子是典型的不自量力。有人不耐煩的喊：「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了，那身板，小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馬上有人接口道：「他像搬得起的樣子麼？」
朱邪護仁發話道：「諸位稍安勿躁，既然來了，大家都可以試，沒那麼多講究。」他這一開口，人群停止了喧嘩。
那個漢子伸出雙臂抱住了圓石，一個聲音譏諷道：「可憐，這麼細的手臂，真是蜻蜓撼石柱。」話還沒說完，眾人只覺眼前一花，那塊落在坑中的大石已經移到了空中。眾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嘴巴張得大大的，全然忘了喝彩。
申不凡報完一二三，那塊石頭被輕輕放回了原地。人群鴉雀無聲，莫非眼前的這個傢伙會什麼妖法？
申不凡笑笑，沉聲說道：「人不可貌相，這位好漢當真是力大絕倫。」那個漢子對朱邪護仁一抱拳，到一邊登記去了。
後來舉起那塊圓石的越來越多，著實讓來看熱鬧的人們大大開了一回眼界。齊齊讚歎長江後浪推前浪，江山代有才俊出，原以為邏些是一個藏龍臥虎之地，哪知道外面的天空更為寬廣，突然一下子冒出來這麼多英雄好漢。
這個說：「扎吉，你說他們這些人是不是把冬蟲夏草當飯吃？不然哪出脫得這萬千斤力氣？」那個說：「次仁旺堆，你走眼了。他們多半不像是高原上的人，他們的臉上沒有『高原紅』。」眾說紛紜，莫衷一是。
白瑪拉姆粗略數了一下，站在一邊等候登記的人群已經約有一百三四十人了，心中慢慢有了底，一切果然都在申不凡的意料之中。
漸漸的，人群中已經沒有能夠舉起圓石的人。申不凡高聲詢問了幾遍，不再見有人出場。他發話道：「各位壯士，想必你們已經清楚，你們過了最難的一關關。咱們登記好名冊後，到旁邊議事廳去，虛空藏禪師的弟子有些事情要跟大家交代。在禪師弟子那裡，有不符合要求的，會再淘汰一批。」申不凡叫過幾個侍衛，命他們把那些舉起了圓石的力士帶去登記。
一張桌子擺在場地的一角，有三個文書大刺刺坐在那裡：葉隨風、魯雲南和陸有文。一群美貌侍女手持白色的哈達，分列在兩邊。在觀眾們欽羨的目光裡，那些力士依次開始登記。仁增旺姆依舊第一個走上來。魯雲南喊道：「報上名號。」仁增旺姆報了名號。陸有文在名冊上做記錄，葉隨風給了仁增旺姆一個號碼牌。仁增旺姆接了號碼牌，興沖沖朝前走去。第三個文書喊住了他：「且慢。」仁增旺姆有些疑惑：「還有什麼事？」
葉隨風走上前去，拍拍仁增旺姆的肩，說道：「壯士，請接受我們美女奉獻的哈達。」仁增旺姆笑道：「這一次比往屆要隆重些。」一個吐蕃侍女躬身雙手托過哈達獻上，仁增旺姆躬身下去，讓吐蕃侍女把哈達掛在脖子上，靜靜的等候在旁邊。
接下來是那個精瘦的漢子，報了名號登記，收了號碼牌後，去接受哈達。又一個吐蕃侍女上來，躬身雙手獻上哈達。那個漢子毫不客氣，伸手接過了哈達。
這時候，人群中響起了一片噓聲。
「這個人太無禮了！不配當護法。」
「原來只是個有勇無謀的蠻子。」那個漢子對不期而至的噓聲一片茫然，不知所以。
白瑪拉姆替他解圍道：「這些力士都是些粗豪之人，禮節有些疏忽不必計較。」人群雖然是極為不滿，但公主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是無比崇高，既然公主這樣說，他們也只得壓住心頭怒火。
原來吐蕃人習俗，敬獻哈達是一種高貴的禮節，那是對客人的最高敬意。獻哈達的儀式也是半點不得馬虎，獻哈達的人須得雙手托住朝客人獻出，客人也必須雙手躬身接過或者躬身讓獻者替他圍在頸中。像那個漢子單手傲慢地接過去，那無疑是對敬獻者大大的不敬。
不多時，那些力士一個個依次已登記完畢。一個又一個粗魯無禮的舉動，把看熱鬧的人們的耐心已經消磨殆盡，登記的過程還未結束，人群已漸漸散去。
下一章預讀：假借聽益西央誦經，用迷香迷昏「蝴蝶會」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