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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7章 森吉被閹(1) 文 / 鐵頑石

    沃德布傑看著森吉那玩世不恭的樣子,心裡頭就來氣。誰知那小子搖頭晃腦,說出了一番話:「人總是要死的。有的人的死,比泰山還重;有的人的死,比鴻毛還輕。」

    沃德布傑心想:「人不可貌相,這位未來姑爺說話四平八穩,還算得理。」對森吉的輕視,收起了幾分。

    森吉話鋒一轉,說道:「男子漢橫刀立馬,馬革裹屍而還,這樣的死,比泰山還重。」他頓了頓,眼光掃了一下沃德布傑,繼續說道:「可惜的是,南野將軍沒能在疆場上建功立業,卻死於一場意外。真是令人扼腕,可惜啊,可歎……」

    森吉自我陶醉,以為剛才一番話措辭得當,條理清楚,體現了高水平。把在一旁沃德布傑聽了這話,簡直把肺都氣炸:「你他媽的的說的這是人話麼?我兒被你爹的侍衛誤殺。你這一番說法,我兒的死連烈屬的待遇都談不上了,哪裡有資格和朝廷討論補償問題?」沃德布傑怒火萬丈,重重地哼了一聲。

    家丁來報:「白瑪拉姆公主前來弔唁。」

    沃德布傑把森吉晾在一邊不予理會,率眾迎接。森吉覺得有些沒趣,忽然過來一個家丁,對森吉說:「森吉公子,我家小姐有請。」

    森吉沒有細想,心想:「我正要見見我媳婦的廬山真面目,她是醜是俊,也讓我落心。」於是,跟著那個家丁,奔後花園志瑪的閨房。

    白瑪拉姆安慰沃德布傑道:「南野將軍英年早逝,不怪其他,實在是天妒英才,還望老將軍節哀順變。」

    「公主前來撫慰,老臣感激不盡。」

    白瑪拉姆:「等父王回邏些,我一定在他跟前極力保薦。南野將軍的禁衛軍總頭領之職,就由老將軍次子洪烈接任,如何?」

    沃德布傑感激之情油然而生,謙讓道:「多謝公主提攜,老臣擔心洪烈愚鈍,難以擔當如此大任。」

    「老將軍不必推讓了,俗話說,虎父無犬子,老將軍功勳卓著,洪烈一定能夠將你的衣缽發揚光大。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只要洪烈勤勉,將來的成就說不定會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我看,這總頭領一職,非洪烈莫屬。」

    這一席話讓沃德布傑又是愧疚,又是悔恨,自己站在尚沒廬乞力徐然夏那邊,處心積慮,只為推翻贊普的政權,所作所為,公主和贊普不可能完全蒙在鼓裡,多多少少會有所覺察。沒想到,公主以德報怨,非但沒有記恨,反而要重用自己那並不爭氣的次子。公主的胸懷,真是無比的寬廣。

    反觀那個尚沒廬乞力徐然夏,諸事苛求,動不動就吹鬍子瞪眼。這且不說,按說愛子被誤殺,你總得給個說法吧?不但本人不來,還派了一個傻不拉嘰的兒子來,發表一番狗屁不通的言論。這是什麼誠意?以後要是尚沒廬乞力徐然夏執掌了大權,咱這日子,說不定就是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

    森吉和白瑪拉姆公主在弔唁時截然不同的表現,讓沃德布傑聯想到公主和尚沒廬乞力徐然夏天壤之別的仁德,使他對自己以前的那些行事方式產生了動搖。

    白瑪拉姆公主隨即問了一些沃德布傑家的生活瑣事,賓主雙方在一種和諧友好的氣氛中,進行了一番推心置腹的談話。如果換做是其他人,白瑪拉姆公主說出來的那些話,容易被當做是虛偽的客套之詞,關鍵是公主在吐蕃民眾之間,素有德名。同樣的話,要是出自公主之口,那絕對是讓人折服。沃德布傑這邊,對公主的感恩與愧疚之情不斷上升,仇恨之意漸漸消弭。

    正當沃德布傑和公主相談甚歡的時候,甲旺跑進來,慌慌張張地說:「老爺,大事不好了!」

    沃德布傑跳起來,寄予厚望的愛子不幸早夭,已經夠他受的了,家裡要鬧出另外的事端,簡直要他瘋掉。

    「甲旺,你莫一驚一乍的,出什麼事了?」

    「老爺,小姐……小姐她把姑爺的那話兒給剪斷了!」

    「啊,怎麼回事?」尚沒廬乞力徐然夏的唯一繼承人成為了太監,那跟沃德布傑的愛子被殺,其轟動程度不相上下。

    沃德布傑結結巴巴地說:「怎怎怎麼回事?」

    「老爺,我也不知道。您自己去看看吧。」

    沃德布傑躬身對白瑪拉姆公主行了一禮,盡量用鎮定的口吻說:「公主,老臣失禮了。家裡又出了急事,臣不得不處理,失陪。」

    白瑪拉姆在邊上,早聽出了事情的結果,她心中暗樂,嘴上卻說:「老將軍請自便,告退。」

    公主出來的時候,不由得和申不凡會心一笑:申哥真是神通廣大,小小几招把沃德布傑和尚沒廬乞力徐然夏兩家弄得雞飛狗跳的,這兩個傢伙,號稱牢不可破的同盟,這下子想不破也不大可能了。沃德家的小姐為何閹掉宰相家的公子?這當中肯定有許多曲折在裡面。不過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相信真相很快就會傳出來的。

    公主來沃德家弔唁,並對沃德布傑的次子許以重任,就是出自申不凡的主意。一方面探聽兩家的動靜,一方面拉攏沃德布傑,瓦解他和尚沒廬乞力徐然夏的同盟。總的看起來,申不凡的計策收到了奇效,沃德布傑和尚沒廬乞力徐然夏之間的關係,已經搖搖欲墜了。

    再說森吉跟著那個家丁來到志瑪的閨房,這小子一路上還遐思不斷:未必俺的小媳婦,等不及就要以身相許了?他全不念大舅子屍身擺放在靈堂,滿腦子的,仍然是如何滿足之間的邪欲。

    進了香閨,森吉一雙賊眼烏溜溜四處亂轉。很快,他像被閃電擊中一樣,呆若木雞。閨房中,一個梨花帶雨、不施粉黛的女人正用一雙俏眼瞪著他。

    天吶,這就是我未來的媳婦?正點!

    森吉全然不顧自己的醜態:一雙眼睛一眨不眨地死盯著面前的這位美人,哈喇子一直流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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