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0章 暗算 文 / 鐵頑石

    鄧珠說完這番話就告辭而去。

    鄧珠這一番話落入申不凡的耳中，讓他隱隱覺得有些不對。但究竟是哪個地方不對，一時之間又說不上來。

    隊員們卸下行李，開始張羅起來。申不凡指揮眾隊員在高台周圍搭起了許多帳篷，把高台護衛得嚴嚴實實。墀德松贊、公主和馬神針等人則分別住進台上的帳篷。

    申不凡和公主在高台周圍，仔細勘察地勢。忽然，申不凡心中靈光一閃，想起一事，問白瑪拉姆道：「公主，這登人的習俗有很多奇特之處，前日阿加尼大師介紹的許多，不知公主還記不記得？」

    「就看你指的是哪些方面了？」

    申不凡指著祭台問道：「這些登人，是不是也像吐蕃民眾一樣，是信佛的？」

    白瑪拉姆搖搖頭：「非也，非也，大師明明白白告訴我們，登人是從來不信奉什麼神佛的，他們只信鬼，在他們這裡，沒有拜神一說，只有驅鬼的各種儀式而已。怎麼？你好像記性不如我了？」

    「哈哈，我本來記得的，只是想求證一下。」

    萬籟俱寂，極寒的天氣，連那些習慣於夜間活動的獸禽也停留在各自的巢穴中，不敢輕易出來。只有一彎慘淡的半月掛在空中。

    祭台上下的帳篷裡，除了偶爾聽見斷斷續續的鼾聲和間歇的夢囈聲，再也不聞其他聲音。高台正底下的地面慢慢出現了一條裂縫，那條裂縫越來越大，一個人頭從裂縫中探出來。那個人機警地望了望四周，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巡邏的隊員遠在十數丈之外，他們只知道不讓陌生人靠近這重重的帳篷。重重帳篷的中心，在那高高的祭台上，便是尊貴的贊普和公主的寢帳。要到高台上去，勢必要經過台下一個緊挨著一個的帳篷，勢必要驚動帳篷中的隊員。這些隊員們萬萬沒有想到，會有一小隊土行孫們會從祭台的地底下鑽出來。他們的個頭與詭異的行事手段，跟土行孫並無二致。

    一個又一個的人從裂縫中鑽出來，他們每人肩負一袋硫磺、火硝之類的引火之物。這些矮小的登人配合十分默契，分工明確，一部分人靜悄悄地把硫磺塗抹在高台的那些木柱之上，另一部分人則把袋中的火硝輕輕的傾灑在四周。那祭台本來全部由圓木堆砌而起，歷經多年，已是乾枯異常，若用硫磺、火硝引火之物燃起，頃刻之間祭台就會成為一片火海，等巡邏的隊員發覺後來營救，那也是來不及了。一旦逃命的人亂了陣勢，伏在村外的伏兵便可各個擊破，將亡命之人一網打盡。

    領頭的人見準備工作已經就緒，輕輕打了一個手勢，掏出火石點亮了折子，就要引燃那些火硝與硫磺。在火折的亮光下，可以清楚地看出，領頭之人，正是登人的頭領鄧珠，他此刻的笑容顯得無比猙獰。

    空氣中倏地響起極輕微的嗤嗤聲，那些登人接二連三萎頓倒地。鄧珠陡覺腰間一麻，渾身酥軟，向地下摔下去。一條矯捷的身影迅疾奔過來，奪過了鄧珠手中的火折子。那時機把握的恰到好處，堪堪沒有讓火折點燃祭台。

    有人輕輕拍一下手，祭台周圍的帳篷裡立時燭光明亮。申不凡和白瑪拉姆站在鄧珠的身前，眼神裡滿是不屑與嘲弄。這一下突生變故，把鄧珠嚇得魂飛魄散。魯雲南帶侍衛過來，把那些失去了抵抗能力的登人一個個拖回了帳篷。

    白瑪拉姆杏目圓睜，怒斥鄧珠道：「逆賊，本公主何曾虧待過你？想不到逆賊狼子野心，要不利於本公主！」

    鄧珠道：「怪只怪我等一時不察，誤落入你這妖女的手中，那還有什麼話說？看來**師果然言中了！」

    桑結貝狐假虎威，在公主跟前盡力賣弄，喝道：「逆賊休要信口雌黃，說出大逆不道的話來!我們觀音菩薩一樣的公主，怎麼成了妖女了？你再要有半點不敬，定要誅滅你家九族。」

    鄧珠一聽要誅滅九族，搖搖頭，不再說話。

    申不凡知道登人是不相信什麼觀音菩薩的，只不過，為何在他眼裡，白瑪拉姆如何又成了妖女，這當中怕是另有曲折。

    申不凡問道：「公主如何便是妖女了？」他隨即想到，公主其實可以算是一個妖精，迷死人不償命的小妖精。

    鄧珠不服氣道：「我和族人莫名其妙就像中了邪似地，被你們弄的渾身無力了，這不是妖法是什麼？」

    眾人被他的話惹得哈哈大笑。申不凡笑嘻嘻走到鄧珠跟前，伸手在他腰間擠出一根細針，然後在他的穴位上按了幾下，道：「你再看看，你是不是還手足無力？」鄧珠活動一下筋骨，手腳靈活如初，他有些難以置信。申不凡道：「在人身上，有一些地方，叫做穴位，若在上面加些力，人體內的血液便會運行不暢通，故而行動不便。故此，讓你們動彈不得不是什麼邪門的妖法，只是一門武功而已。」鄧珠似懂非懂。申不凡為了消除他的疑惑，又在他的身上反覆試了幾次，鄧珠這才深信不疑。

    申不凡問他道：「你再相信白瑪拉姆公主不是什麼妖女了吧？」

    鄧珠搖搖頭道：「就算我們被擒不是公主所為，但是**師說了，公主是妖女的化身，專門荼毒生靈的，**師的話是不會假的。」

    申不凡問道：「**師是誰？」

    鄧珠驚恐的回道：「這個……這個……**師的名號是不能說給外人聽的。」

    申不凡道：「為什麼？」

    鄧珠道：「**師說了，要是在外人跟前洩露了他的名號，那族裡所以的人都會被惡鬼詛咒，陰魂糾纏的。」看來登人對鬼魂的敬畏是根深蒂固的。

    申不凡轉了一下眼珠子，嚇唬鄧珠道：「你知道麼？你們今天犯下的滔天大罪，已經足以讓贊普滅掉你們登人一族了。你現在又這麼頑固，不肯招出**師是誰，那麼我們只好把你們盡數剿滅了。」他用眼神向公主示意。

    公主附和道：「既如此，申將軍，本公主令你帶領人馬，立即屠村，將村中的男女老幼格殺勿論，一個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