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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2章 聖手 文 / 鐵頑石

    馬神針向那和尚合一個十,道:「大師,可否迴避一下?」和尚起身,回了一禮轉身出洞。和尚的身形竟然是奇矮,比公主都要矮上一頭。

    白瑪拉姆望著病榻上的墀德松贊,他容顏憔悴,似乎對週遭的一切充耳不聞,連眼睛都不曾睜開一下。這哪還是那個叱吒風雲、不可一世的王者?分明是個絕望等死的老人。

    白瑪拉姆看到父王這副模樣,心中大痛,淚如泉水一般湧出,跪倒在病榻跟前,拽著手動墀德松讚的衣袖哭喊道:「父王……父王……」

    墀德松贊吃了一驚,睜開眼來:「我兒,是你?我不是在做夢吧?」

    白瑪拉姆摘下皮帽,露出一頭青絲,把墀德松贊瘦如雞爪的手緊緊握住:「父王,您不是做夢,孩兒不肖,讓父王受苦了,這次來接你回邏些。」

    幾滴濁淚從墀德松讚的眼角流出來,他強撐著要直起身子。申不凡見他虛弱無力,伸手搭在他的肩頭,扶他坐起,在他的身後塞了一個枕頭。

    墀德松贊憐愛地撫摸著白瑪拉姆的臉頰,說道:「為父被尚沒廬乞力徐然夏那奸賊挾持著來納木錯,已經快一年了。為父在這裡,是無時無刻不牽念著你們姐弟,生怕你們遭了奸賊的暗算。為父已是風燭殘年之身,縱然逃不了奸賊的毒手,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為父有眼無珠,識人不淑,沒能看穿奸賊的狼子野心,把你們姐弟倆置於危險境地,每每想到這裡,為父就愧疚萬分,夜不能寐。」

    「父王,不是您老人家不聖明,實在是尚沒廬乞力徐然夏那奸賊太狡猾,因此受了他的蒙蔽。話說回來,孩兒和弟弟不是好好的麼?」

    「看到你安然無恙,為父心中的那塊石頭就落了地。你們姐弟倆這段時間是怎麼過的?」

    「自從父親離開邏些後,孩兒尋思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因此借口去中原為父王尋訪名醫,去了大唐。奸相在面子上不好提出反對,只好放行。孩兒到了大唐,見著了宰相武元衡大人,把吐蕃國內的形勢如實相告。武元衡大人欣然答應出兵相助,幫父王平定叛亂。」

    墀德松贊消瘦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大唐天子倒也是個寬宏大量的人。唉,我早年窮兵黷武,時不時率兵侵擾大唐邊境,想起來實在不應該。大唐天子能夠不計前嫌,幫為父平定叛亂,為父當派使節去致謝,吐蕃大唐從此世代交好,永不起刀兵。」他頓了頓,歎了口氣:「這千山萬水,奔波跋涉的,難為你一個女兒家了。」

    「父王,為了你和弟弟,還有我吐蕃的百姓,孩兒受點苦又算得了什麼?站在您旁邊的這位,就是受武大人派遣來的將軍,申不凡。」

    申不凡行了個禮:「申不凡見過贊普。」

    墀德松贊揮揮手:「申將軍不必多禮。你們帶了多少人馬過來?」

    「三四十來人。」

    墀德松贊大吃一驚:「你們這三四十來人,能夠成得了什麼氣候?白白送死而已。」

    白瑪拉姆公主說道:「父王,此事一言難盡,容孩兒以後慢慢詳述。這次來,還給您找來了一個治病聖手。讓先生看看您的病情。」

    馬神針走到病榻跟前,看到墀德松贊面色蒼白,臉上沒有半點血色,伸手探一下他的脈搏,脈象虛弱無力,時有時無。馬神針心中大吃了一驚,這贊普的生命跡象,已到了油干燈枯的邊緣,他面上不露聲色,問道:「贊普是否長期服用什麼藥物?」

    墀德松贊搖搖頭:「沒有。」

    馬神針眉頭緊蹙:「這就奇怪了,贊普這體內是中毒的症狀,而且中毒的時間已經很長了。」

    墀德松贊低頭思索一陣,說道:「我來到此處後,有幾個高僧曾來此和我研討過一些佛理,貢上了一些長生不老的丹藥,不知是不是這些丹藥作怪。」

    馬神針:「那一定是了。正所謂『夫有人者,即為不滅』。贊普,這個世上,哪有長生不老的仙丹?」

    墀德松讚:「你的意思是,那些上貢丹藥的名士心懷不軌,意圖謀害?」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白瑪拉姆怒道:「這些和尚說不定是奸相派來的,奸相狼心狗肺,謀害了父王,正好遂了他篡位的野心。」

    馬神針:「也不一定是這個原因,他們多半和贊普一樣,輕信丹藥的神奇。贊普不宜動怒,以免加重病情。待小民給贊普用些針灸,再教大王一些行氣的法門,贊普的病情當可緩解。」

    當下,馬神針用銀針替墀德松贊排出一些體毒,再教會贊普運行大小周天之法。墀德松贊經馬神針一番診治,又做了些呼吸導引練習,精神振作了許多,臉上居然可以看到些許的紅潤來。白瑪拉姆看到馬神針的針灸發生奇效,不禁是又驚又喜。

    馬神針緩緩說道:「贊普這身體並無大礙,針灸治療,輔以藥物調養,半月便可基本恢復。」

    白瑪拉姆大喜:「老先生真是聖手。」

    墀德松贊心中寬慰,謝道:「有勞先生了。」

    「贊普不必客氣。」

    申不凡知道他們父女重逢,必定有許多話要講,便向馬神針使了個眼色,兩人一前一後,從行宮出來。

    天上的雪越飄越大,視線更加模糊。剛才在行宮前守著的小沙彌和阿加尼大師已經沒了蹤影,看來是天氣嚴寒,到了溫暖的室內。

    申不凡掃視一下四周,沒有其他人。他拉過馬神針,輕聲問道:「老爺子,您老人家剛才給贊普切了脈的。我知道,在病人跟前,醫生說話都是有所保留的。贊普的病不是一年兩年了,那叫沉痾,哪能那麼快便好?現在,您老跟我交個底,贊普的病情究竟怎麼樣?」

    馬神針笑笑:「你小子蠻機靈的。從贊普的脈象來看,他的生命力已經到了油干燈枯的程度。要是老夫判斷沒錯的話,贊普的陽壽,只有四五個月的時間了。老夫的種種施為,只能讓他表面上看起來恢復了,那是迴光返照,但是治不了本。老夫可以救死扶傷,但不能逆天而行,讓人長生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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