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戰鬥吧,顧雨! 文 / 玉飛
比賽進行到這個份上，等於結局提前亮給了眾人，場邊圍觀的學生們開始紛紛退場，準備用這垃圾時間來吃飯，然後觀看下一場的比賽。
短短的幾分鐘內，球場上變的冷清了下來，剩下一些只是經管系和信管系的部分學生。
「謝風，不看了麼？」在場邊觀看球賽的吳亮叫住了準備離開的謝風，這兩人在場上是對手，但是私底下兩人卻是同鄉，上個星期兩人還因為開同鄉會的時候喝多了翻牆而被校衛抓個現行呢，可謂是患難兄弟了。
「比賽打到這個份上，還有什麼看頭！」謝風滿臉的失望，還有一絲憤恨：「真不明白我們當初怎麼會輸給這樣的隊伍的！」
吳亮也是忿忿的道：「只能怪當時他們太走運，我們太倒霉。」說著吳亮指著顧雨，眼中閃過了一絲陰狠之色：「那傢伙當時實在是投的太順了，怎麼扔，怎麼有！本來出線的應該是我們兩隊才是。」
謝風搖了搖頭，道：「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了，也怪我們自己太輕敵！」謝風的心中怎麼都轉不過來，事情怎麼會是這樣的呢？他還有著那麼萬分之一的疑惑：那個顧雨，真的是運氣麼？
「好了，不說掃興的話了，反正你們計算機也出線了，要好好打才是啊！」吳亮瞬間又恢復了笑臉，又向著方芳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暗道：信管輸了正好，可以借這個機會安慰一下方芳，再加深加深感情。
「馬上還有金融系與地質系的比賽，我們趁現在這個時間先去吃飯，回頭再來看比賽。相信下一場比賽一定比這場精彩！」
「哈哈，只要是比賽，都會比這場精彩。」吳亮露出嘲弄的笑容：「這連小學生的比賽都不如。」
操場的看台上，兩個中年人也在觀看比賽，其中一人微微搖頭，道：「本來還以為是匹黑馬呢？沒想到會是這樣，啟光，你的眼光可變差了，那個11號除了帶球還可以看看，其他的簡直就是一無是處。」
另一個中年人苦笑道：「我也不明白是怎麼了，那個孩子和我們比賽的時候可勇猛的很，那球是一投一個准，沒想到今天他的表現會這麼差！」
「好了，我們也趁這個機會去吃飯吧，接下來還有金融與地質的比賽，希望能看到一些好苗子。」
……
「顧雨，加油！」方婷的加油聲彷彿還迴響在耳邊，顧雨的心神一下子寧靜了下來，這個時候，他忽然看到了站在場外的夏藍。
夏藍在比賽一開始就來了，只是觀看比賽的人實在太多了，顧雨並沒有注意到藏在人群中的她，現在人一下跑了一大半，自然就被一眼發現了。
兩人的目光在那一剎那相遇了，夏藍的臉上寫著擔憂，一雙會說話的眼睛彷彿在問：「顧雨，你怎麼了？」
顧雨露出個平和的微笑，強大的自信在他臉上放出光來，夏藍心中的擔憂立即沒了。
「來吧，讓你們看看什麼叫做奇跡！」顧雨看著經管隊員臉上不屑的表情，心中默默念道：「我也想知道，專心一致的我能做到什麼程度！」
彷彿是感覺到了顧雨的氣勢，剛從看台上下來的兩個中年人停住了腳步，疑惑地向球場望去，那裡彷彿有什麼聲音在召喚著他們。
比賽再度開始。彷彿是與計算機系和物流系比賽的翻版，經管隊這次換上的全是新生。
「把球給我！」顧雨停在了自己半場，伸手要球。
李雙偉幾乎是下意識的把球傳給了他，等球出手才猛然發現，這一幕竟然是那麼的熟悉，他心臟猛然跳動了一下，感覺好像有事要發生了。
「來吧！」接到球的一瞬間，顧雨的腦中排除了所有的雜念，眼中只有球場。
球向前一拋，顧雨跑動了起來，如果說經管的速度是風，那麼他現在就是閃電，快的讓人無法反應，經管隊的一個隊員甚至還在打哈欠，他就殺進了籃下。
「防守！」場下的經管教練剛剛覺察不好就叫了出來，可惜回答他的只有籃球入網的聲音。
「現在才是開始。」顧雨冷冷地丟了一句話，緩緩地向自己半場跑了回去。
沉寂了四、五秒後，場外的信管學生終於歡呼了起來，興奮的聲音沿著整個操場蔓延開去，而場上裁判這才醒悟過來，忙示意兩分有效，記分員手忙腳亂的翻開了信管的幾分牌。
「靠，真他媽的無恥，居然玩偷襲！」剛上場的杜濤本想表現一把呢，沒想到迎接他的居然是對方的首次得分。
「給我打起精神來，徹底擊垮他們！」經管的教練在一瞬間的驚慌後冷靜了下來，畢竟這是籃球比賽，把對方限制在零分是不可能的。
場外的經管學生發出了大聲的噓聲，嘲笑信管大驚小怪的歡呼。
其實信管學生們歡呼也是正常的，雖然比賽輸了，但是這也算是扳回面子的一球，要是一場比賽下來，真的一分未得，那可就讓人笑掉大牙了。
「等會球給我，看我還他們一個厲害的！」杜濤心頭火起，準備狠狠羞辱一下對方。
球發了出來，剛才的進球並沒有對場上的信管隊員有太大的振奮作用，他們的防守依然是那麼的爛，經管很輕易就把球推進到了他們籃下。
「受死吧！」接到同伴的傳球，杜濤用身體把苗濤抗到了一邊，高高的躍了起來，單手抓球向籃框扣去。
「靠，這小子今天吃偉哥了！居然玩起了扣籃！」場下的吳撼岳笑罵了一句，不過他心中倒是十分羨慕，剛才自己應該玩個扣籃的。
「好傢伙！」那兩個從看台上下來的中年人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場邊，看到杜濤的這一球，不由了齊齊喝了聲彩。
如果杜濤這一球進去了，今天的比賽可能真的就結束了，信管隊僅餘的那麼一點點鬥志也會立即煙消雲散，顧雨也許會繼續沉淪下去。
可惜，球場上有一個剛剛覺醒的天才，杜濤如此強勢的表現，只能是襯托了對方的高大，只是為了見證一個新時代來臨的陪襯。
「啪！」一個身影從後面飛了起來，硬生生的把這一球捺了下去，杜濤只感覺一股大力從球上傳來，身不由己地向地面栽去。
「砰！」這一聲摔倒在地的聲音彷彿醒世鍾般敲響在每個人的心頭，然後他們看到了一個人影向著經管的半場飛奔了過去。
聲音一下子消失了，在操場上的人可以很清楚的聽到籃球進網一瞬間發出的清脆聲音，他們張大了嘴巴，不能置信地看著場上的那個身影，他們不清楚剛才眼前是不是出現了幻象。
顧雨還是緩緩的跑回自己半場，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自信笑容。
「我看花眼了麼？看來真該去配副眼鏡了。」場外的中年人自嘲的笑了一下，然而他很快從其他的眼中明白了——那不是幻象！
杜濤剛才高高躍起，對，那只能說是高高躍起，而顧雨，那一跳應該叫做高高飛起了，那一跳，給人的感覺確實是在飛，或者是那一瞬間地球失去了引力？
「回來了！顧雨又回來了！」場下的王潤發腦中只有這個詞，他開始後悔下場這麼早了，這個時刻自己應該在場上見證到才是。
「我們能贏！」第一個兩分大家還沒有什麼反應，但是現在，信管的每個人心中都堅信了這個念頭，顧雨回來了，連計算機系我們都能贏，經管算什麼！
周剛看著場上自信的顧雨，也有些驚訝，心道：金教授果然厲害，只一句話就讓顧雨像是換了個人般，看來我也要找他給指點指點了。
容歡的表情有些複雜，口中喃喃地道：「專心的顧雨，專心的顧雨，要專心啊！」
這裡面最高興的應該就是方婷了，她興奮的在場邊跳著，口中大聲的叫著加油，這才是她心中的那個顧雨，這才是自己喜歡的那個顧雨。
而最迷茫的人應該是夏藍了，在看到顧雨高高飛起的那一刻，她心中怦然一動，不知道是什麼滋味瞬間爬滿了心頭，她迷惑了，對著自己的心迷惑了！
經管教練看著興奮起來的信管隊，冷笑了一聲，狠聲道：「想翻盤麼？別做夢了，我們可不是計算機和物流，玩絕地大反攻，你們還嫩了點！」說著轉向吳撼岳等人：「撼岳、王平，你們準備上場，給我狠狠地打，不要給他們留任何想頭！」
「教練，你就放心吧，我會讓他們明白，這是跟誰在比賽！」吳撼岳站了起來，充滿了不可一世的霸氣。
場邊上看球的兩個中年人目光彷彿無處不在，立即注意到了經管這邊的情況，不由地笑了：「幸好我們又回來了，看來會有些火暴的場面啊！」
另一個被他叫做啟光的中年人笑著回應道：「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場面麼？只是不知道，那個年輕人是不是真的回來了。」
「我們是觀眾，那就看著吧。」兩人的目光又轉回了場上，他們說話的工夫，經管已經換人完畢了，一下子換上了包括吳撼岳在內的三名主力隊員，杜濤也留在了場上。
「待會大家分開，我要單挑那個11號。」吳撼岳上場就下達了第一號隊長指示。
球推進到前場，本來打算單條顧雨的吳撼岳忽然發現目標不見了——信管隊都認為顧雨防守爛的掉渣，這麼重要的人物自然由防守最好的苗濤來完成。
「他媽的。」吳撼岳低罵了一聲，身體一沉，腳步靈活的動了起來。
苗濤的身高比吳撼岳矮了不少，但是靈活性反而不如他，被對方虛晃了幾下後就有些跟不上節奏了，這個時候，吳撼岳真正進攻了。
「喝！」吳撼岳低喝一聲，身體硬切進了內線，眼前一片空曠，他很輕鬆的跳起上籃。
募然間手上一輕，吳撼岳突然驚慌地發現——手上的球不見了。
「嘿嘿。」顧雨輕笑的聲音彷彿錐子一般刺進了吳撼岳的心中，血一下子湧到了臉上，剎時間，他的臉變的一片通紅，場外響起了陣陣的歡呼聲，都彷彿在嘲笑著他。
其實吳撼岳多慮了，場外的人哪還有空把精神集中在他身上，所有人的心都與那個奔跑著的少年融合在了一起。
經管隊的主力隊員反應就是迅速，他們速度也是飛快，在顧雨偷球後向外衝的時候，他們立即反應了過來，有三個人迅速回到了自己的半場。
相比起來，信管的反應就慢多了，那幾個人看到吳撼岳上籃，都準備去場外發球了。
一vs三，面對全校防守最好的經管隊，顧雨並沒有畏懼，他的心中現在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進球！
速度並沒有減緩下來，顧雨仍是高速衝了過去，看來準備硬突進去了，經管的三人嚴陣以待，死死地盯著顧雨的動作。
會突破麼？所有人心中泛起的都是這個疑問。
王潤發看著飛奔的顧雨，連手中杯子的水流出來也沒有察覺，他感覺彷彿要窒息了一般，他不能想像，為什麼看一場比賽也能這麼緊張，所以，他眨了一下眼。
眨眼的瞬間有多短？王潤發不知道清楚的數字，但是他知道，那非常短，短的幾乎就像沒眨過一樣，可是在他眨眼過後，再看到的景象就變了，飛奔著的顧雨變成了飛起來的顧雨。
誰都不曾想過，一個人能把動靜之間的轉換演繹到如此地步，高速奔跑的顧雨忽然就跳起投籃，明明身體是向前衝的趨勢，卻忽然就變成了向後略仰，這截然不同的畫面如同電影的剪接，現實中看到還真讓人有些接受不了。
「唰！」乾淨利落的響聲告訴大家，信管又得了三分。
「呼啦！」「加油！」「衝啊！」「他媽的！」「我瘋了！」「……」
場外響起了亂七八糟的叫聲，大家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情了，只能胡亂的叫著發洩一下了。
經管隊的教練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看著場上垂頭喪氣的弟子，他心中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記分牌上鮮紅的25比7並不能讓他感到一絲的安全感，難道真的會輸麼？
「操他媽的！」杜濤一下子就火了起來，滿眼通紅的看著那個刺眼的11號。
比賽還是進行著，經管的動作變的僵硬了起來，而信管隊員的動作變的靈活了起來，雙方猶如忽然對換了一下。
「匡！」球砸在了籃板上，苗濤搶到了信管的第一個籃板，球交給了顧雨。
顧雨這次並沒有快速進攻，而是把節奏放緩了下來，衝著其他幾人道：「老戰術。」
大家都會意的點了點頭，現在，還有誰能擋的住我們的勝利？
顧雨晃動了一下，吸引了兩名防守球員，把球分給了位置很好的何風風，他的面前只有一個王平。
王平驚訝地發現，這個被自己壓制了十多分鐘的何風風動作忽然靈活了起來，好像能隨時突破自己的樣子，他生出了疑惑：難道信管暫停的時候服用了興奮劑？
其實不光是王平有這種感覺，經管隊的每個隊員都有這種感覺，彷彿前十分鐘的信管隊員是被牽著線的木偶，而現在他們突然掙脫了束縛在身上的線。
「唰！」何風風成功的切進了籃下，上籃得分，差距又縮短了兩分。
形勢驟然逆轉了，經管教練的吼叫聲顯然不起作用了，場上經管的隊員彷彿夢遊一般，信管在顧雨的帶領下打出了十五比零的**，不得已，經管終於叫了個暫停。
「嘿嘿，我們肯定贏了！」信管的每個人都拋開了前半場的陰影，興奮地滿臉通紅。
「顧雨，我就知道你一定行的！」方婷把水遞到了顧雨的手中，又在旁邊用兩隻小手幫他扇著風，弄的大家一陣起哄。
顧雨回頭瞪了一眼起哄最大聲的王潤發，轉過頭來道：「還不是多虧了你的加油，沒有你在旁邊搖旗吶喊，我哪能發揮出來實力。」
方婷開心地笑了起來，臉上現出了迷人的紅光，兩人之間的一些不快頓時消散了。
顧雨把目光轉向了坐在一旁不說話的方芳，關切地道：「方芳，你的傷好些了麼？」
方芳彷彿有些害怕他的目光，把頭轉到了一邊，小聲地道：「已經，沒有什麼了，謝謝你。」
「哦，那就好。」
王潤發在一旁摟住了李雙偉：「好偉偉，讓我上場爽一會吧！」
「不幹！我剛上場，手還沒熱呢！你找別人吧！」
王潤發手臂加了些勁道：「到底行不行嘛？」
李雙偉軟了下來：「你看，上半場都快結束了，下半場你在上吧，讓我打完最後的兩分鐘。」
「好！就讓你打完這兩分鐘！」
楊劍也是一臉的興奮，摟著王西晨，道：「看來我們比較適合打逆風球，又是落後二十多分的奮起直追，他媽的，太精彩了！」楊劍興奮有些過頭，一向溫文爾雅的他也爆出了粗口。
王西晨一把推開了他，道：「楞，這麼熱的天，別靠我這麼近……」
食堂中正在吃飯的謝風和吳亮早就聽到了外面的歡呼聲，開始他們並不在意，可是這歡呼聲居然有愈演愈烈的趨勢，而食堂中吃飯的一些人被吸引出去後，更多的人放下了還沒吃完的飯跑了出去，這讓他們好奇了起來。
「發生什麼事了？這麼大的呼喊聲？」吳亮疑惑地看著外面，球場又被圍了個水洩不通，他的目光也只能被那黑壓壓的人群擋了回來。
「難道？信管翻盤了？」謝風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這個判斷。
吳亮顯然也想到了這個可能，臉色一瞬間就變了，放下筷子，道：「我們出去看看！」
暫停的時間很快過去了，比賽再次開始了，接下來，將會怎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