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琳達·霍華
過了好久她的鳴咽才息。他並沒有試圖勸止她,感覺她需要這番發洩,正如他照料完馬後在穀倉中一腳踢飛飼料桶。他只是摟著她直到暴風雨過去,接著給她手帕擦乾眼淚。
她的眼皮腫了,一臉疲憊,但是眸中不再有深深受傷的神色。瑞斯用手肘斜撐著身體,拉開她睡袍的腰帶露出她光裸的身體。
他的手指拂過她的頸窩,繼而滑至她細緻的肩胛骨。「我可曾告訴過你,」他有感而發。「僅僅看著你就能叫我硬得發疼?」
她的聲音沙啞。「沒有,但是你示範了幾次。」
「的確會痛。我覺得就快要爆炸。然而,我進入你裡面,疼痛變成愉悅。」他溫暖的手掌覆住她的胸脯,感覺她的乳尖輕輕抵著他。他輕撩慢捻直到它變了顏色並且向上挺立,接著他俯下頭親吻那幽暗的蓓蕾。她的呼吸變了,皮膚泛出細膩的紅暈。抬起頭,他看到她的眼光迷濛,強烈的男性滿足翻湧而上。
他的手漫遊而下,暢飲她細膩的肌理,搜遍她每一道曲線,從隆起的胸脯,到平坦的小腹、豐潤的臀、神秘的幽谷。他有力的手指滑過三角形的鬃毛地帶,探進她柔軟的密道。棕色的手臂和她細白的嬌軀形成強烈對比。
還有她的味道。她的嘴甜蜜炙熱,他品嚐,深入,用舌和她做愛。接著是她溫暖的頸窩,玫瑰露般的酥胸。他流連忘返,直到她的手揪住棉被,臀向上拱起。
她的呼吸沉重,身體扭動而緊繃。他跪在她旁邊,一把扯掉他的衣服扔在一旁。用一個緩慢而有力的衝刺,他進入她體內。一如往昔,那種巨大的充實感令她驚愕。
他的全部體重壓了下來。現在的他一點也不紳士,只有盡可能深入她的需要,直到她全身的每個部位都感覺到他的佔有。經常,他的歡愛非常獨斷,而她通常能和他匹敵。現在她不能了,他體內的野蠻氣必須發洩,飢渴必須填補。雖然他壓抑自己不要傷害她,她只能無助地躺在那裡接受他,感覺她的激情在體內上升。
他的嘴在她耳畔廝磨。「你可知道男人通常有……」
她的手抱緊他的背,掙扎著控制自己。雖然她深愛他們之間的益智遊戲,現在可沒有心情。終於她抽氣道:「不知道為什麼要那麼多,其實一個就夠了。」
他發出一聲狼哮。「親愛的,得勝的那個能使你懷孕。」他又開始動起來,既狠又快。而在接下來的一小時內,他的確做到了。
第十章
瑞斯再核對一次帳目,總數沒變。他站起來望向窗外,下巴繃得老緊。多年的工作,白費一場。
他採取了一切他能想到的措拖,縮減每種花費直到實在沒有分文可省,但是那些數目字仍然寫得一清二楚:他輸了。一月的大雪凍死了他半數的牛,使他的負債額高到銀行不肯再扛下去。他付不出貸款,而贖單日不得展延。
他有三種選擇:一,他可以讓銀行拍賣,而他們會失去一切;二,他可以申請破產,保有牧場但信用破裂;三,他可以接受羅勃的投資。他冷冷一笑。第三種選擇只有在羅勃的提議仍然有效時才存在。但那是他在牧場有盈餘時的動議,而現在牧場負債纍纍。
他曾如此接近成功。看到他的債務就快結束,使得這最後的失敗更加苦澀。愛波在八年前種下的惡果終於達到它的目的:牧場的毀滅。誰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做?或許是因為他深愛牧場,比他以為他愛她的程度更甚。牧場是他的生命而他就要失去它,除非甘羅勃仍然願意投資。瑞斯重新考量過他的選擇,羅勃是他的唯一機會,而且機會不大,因為當羅勃看到他的帳簿還肯投資的話,他必定是位大冒險家。瑞斯不抱太大希望,但是他會試試看,因為他沒別的路可走。現在他不能只考慮自己;他有了黛琳,而他會盡全力保有她的家。
時值三月,地面仍散佈著雪,但是空氣中已飄著春的氣息。再一星期花苞將會開始在樹梢、草叢展露,但是他仍覺苦澀,因為這可能是最後一個春天他能看到他的牧場。他能聽到黛琳在廚房隨著收音機哼唱,一面準備烤蛋糕的材料。她在這裡很快樂。他娶她時只不過指望多個工作夥伴,相反地他得到一個溫暖、聰明、愉快、性感,並且深深愛他的女人。她似乎從來不會為她對他的愛覺得尷尬,從不試圖逼他給她多一點;她只是愛他而不加以隱瞞。
他不知道他該如何告訴她,但是她有權知道。他恨自己必須告訴她,他們可能失去他們的家。男人應該照顧他的妻子。或許這種想法太陳舊並且帶有沙文主義的色彩,但那就是他的感受。不能提供她溫飽令他的自尊大受打擊。
他走進廚房時她正在攪動麵糊。他歎口氣,雙手環住她的腰,臉色嚴肅。「我們必須談談。」
她謹慎地打量他。「我從來不喜歡這句話開頭的談話。」
「下面要談的你也不會喜歡。很嚴重的事。」
她端詳他的臉,看到他的表情時她的眼睛變得清醒。「什麼事?」
「失掉了半數的牛使我們負債纍纍,我付不出貸款。」
「能不能展期──」
「不能。如果我有全數的牛群做抵押,那還有可能,但是我的牛不夠支付所有的債務。」
「羅勃說過你有他見過最好的生意頭腦。我們必須怎麼做?」
他說明可能發生的三種狀況,她仔細聆聽。他說完後她問:「你為什麼不問羅勃的提議是否仍然有效?」
「因為現在牧場在負債狀態。」
「你仍在這裡,而使他願意投資的是你,而不是牛只的數目。」接著她說:「還有一種選擇你沒提。」
「什麼選擇?」
「我告訴過你,我有一點錢──」
他放下手。「不行。我告訴過你。」
「為什麼?」她平靜地問。
「我也告訴過你原因。」
「你的意思是你寧願放棄牧場也不肯接受我的錢?」
他的眼睛冒火。「是的,那就是我的意思。」黛琳改變了他許多態度,但是這一件事仍舊分毫不動。股東是一回事,因為各人的權利受合約的約束。婚姻又是另一回事,它會被法官的偏好控制,根本談不上公平。愛波已向他證明了這一點。
黛琳轉開身以免她的表情背叛她,她絕不肯讓他看到她有多傷心。她用控制得完美的聲調說:「這是你的牧場,你的決定。」
「正是,而直到我被趕走那天,它會永遠是我的牧場,我的決定。」
她一邊準備晚餐,心裡也不曾閒。如果他認為她會在自己有辦法挽救牧場時袖手旁觀,他就會大吃一驚。她不知道貸款金額,而她告訴他,她的信託基金數目不大時也說的是實話,但是那些錢當然足夠替他們買到一些時間直到牧場能站穩腳。
他從沒說過他愛她,但是黛琳認為他至少喜歡她,他當然很想要她。但是如果他和她生活了九個月仍然認為她可能做出愛波那種事,或許他並不如她以為的那麼在乎她。她一直很快樂,現在她的氣球突然漏了氣。
現在不是告訴他,她懷孕的時候,或者正是時候。或許他知道了她懷有他的寶寶會使他理智,讓他放心她哪裡都不會去,而他們必須利用任何可用之法挽救他們孩子的祖產。
但是她沒告訴他。他不是沉默寡言就是滿嘴嘲諷,正是他生氣時的表現,而她不想再刺激他。雖然才兩個月,她已經開始到懷孕對體力的負荷及些微反胃──不是和她丈夫爭戰的最好時間。
*****
第二天早上他離家時情緒仍舊不好,他帶了午餐,這表示他不到晚餐時間不會回來,黛琳遲疑了或許五秒。
她不喜歡背著他行事,但若這是必須走的路,她願意事後面對責難。到比林需開很遠的車,她或許不能在他回家前趕回來,但那是必要時另一座她必須跨越的橋。到了比林,她也會順道探問一下婦產科醫生,因為在克魯什麼醫生都沒有。快要臨盆時就有趣了,她想,她的醫生要開三小時車才趕得到。
她急忙穿衣,帶了她的支票及必要文件跑向旅行車。
她開得很快但很小心,幸好路上沒什麼車,她在十一點半到達銀行。她曾和瑞斯來過這裡,知道他和誰打交道。才等了十五分鐘那個人就撥冗相見。
他露出銀行家的笑容。「早,唐太太。我能替你服務什麼?」
「早,萬先生。我想知道我們的貸款還有多少。」
他摸摸上唇擺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這個嘛,我不確定我可以告訴你。要知道,那筆貸款是你先生的名字。」
她不想和銀行規章爭論,直接切入主題。「如果不超過二十萬,我想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