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偷心貝勒

第5頁 文 / 墨菲

    杜玉簪臉色乍青乍白,恨得牙癢癢,縱有天高般的怒火,但為了她的計畫,也只能暫時壓了下來。

    「嗯,杜小姐果然病得不輕。」玄忻佯裝沉思,皺起眉丘,一臉嚴肅,嚇得杜夫人心驚膽跳。

    「病、病得不輕?」

    「娘……他這人……嗚嗚……」杜玉簪沒細想,打算立即揭穿這傢伙的偽裝,但話還未出口,便讓他給一手搗住。

    「把脈時切忌言語,擾了心神經脈,安靜!」

    杜玉簪忿忿地瞪著他,實在不懂他究竟來幹什麼!

    玄忻趁靠近她時,飛快地在她耳邊輕輕拋下一語:「我是來救你的,你若要揭穿我,恐怕也將揭穿你自己的把戲!」

    「呃……」杜玉簪瞪大了眼:心頭一涼,讓他的話給嚇住。

    「你們……好像認識?」杜母疑道。

    玄忻微微哂笑。「夫人笑話了,在下初來乍到,怎麼會有幸見過杜小姐?」他回頭望向臉色難看至極的杜玉簪,暗暗拋去了一個勝利的笑容。

    「哼……」

    「可是……」杜母還要說些什麼,即讓玄忻給截去了話。

    「杜小姐的玉體要緊,還是讓在下先替杜小姐好好地把把脈,請夫人退一步,讓出些空間。」

    「是、是。」杜母掛心女兒的病情,連忙安靜地退到一旁。

    「杜小姐,麻煩借一下另一隻玉手。」玄忻笑嘻嘻地朝杜玉簪道。

    「哼!」杜玉簪不屑地哼了一聲,別過頭去,甩掉了他搗在她嘴上的大掌。

    她才不想理會這傢伙,他根本就不會什麼醫術,他只是來找碴的。

    「女兒……」杜母見女兒耍小姐脾氣,怕會因而趕跑大夫,擔心地喚了一聲。

    「無妨。」玄忻甩甩手,一點也不為以忤,甚至「貼心」地道:「杜小姐怕是久病臥床,以至心情不佳,待我扎上幾針,活通血絡,身體舒服了,心情自然就好了。」

    說著,他拉開了自備的小木盒,取出了銀針數支。

    幾支閃閃發光的銀針,在杜玉簪面前晃了晃,嚇得她臉色更白,全身汗毛一致立正站好。

    他……居然連「道具」都準備好了?

    眼角餘光瞥見杜玉簪這小辣椒臉上的懼意,玄忻忍不住在心裡偷笑。

    他存著逗弄的心態,手拈長針,那雙幽魅的眸光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活像是鎖定了小白兔的危險獵人,威脅著一步一步朝她逼近。

    見他一步一步靠近,杜玉簪忍不住驚叫:「不要、不要扎針!」

    「那好。」玄忻也十分地好說話,退了一步,朝她伸出手。「那就把手伸出來,讓我把把脈。」

    「女兒……聽話……」杜母一臉的擔、心。

    望見他一臉的得意,杜玉簪在心裡氣得想撕破他那張俊臉,但儘管如此,眼前時勢逼得她不得不就範,否則先前所有的努力,將功虧一簣。

    在心裡交戰片刻,她不情不願地伸出手,遞到他的掌中。

    玄忻刻意背對著杜母,同時擋住了杜玉簪的臉,杜母無法看清兩人的表情,只能一旁乾著急。

    玄忻以大拇指揉揉她細滑的皮膚,那雙不安分的幽瞳有意無意地勾著她。

    他哪是在替她「把脈」?根本就是在趁機非禮她!

    杜玉簪怒目瞪著他,兩腮氣得鼓鼓的,滿臉通紅,卻一點氣也不敢發,怕她眼前要是出了聲,讓娘發現她「中氣十足」,她先前的努力怕不全白費了?

    再瞪他一眼,瞧見他嘴角那抹若有似無地淺笑,她在心裡恨恨地想,她杜玉簪平生就屬今日最窩囊,有氣卻不敢發。

    更氣人的是,居然是栽在這可惡的傢伙手上,真是氣人!

    玄忻像是在審視一件寶物般,將她的手翻來覆去、揉擰捏掐,口中還不時發出低吟或嘖嘖聲。

    杜玉簪深覺受辱,惱怒地欲抽回自己受虐的小手。

    沒想到,這惡人居然還不放過她,不禁緊緊抓住她的手,眼瞳一挑,像是示威似地,緊緊地瞅住了她那雙憤然的眼瞳。

    心急的杜母忍耐了半天,終於忍不住上前,忽然心喜地驚叫一聲。

    「啊!簪兒,你的氣色果然是好多了!」

    玄忻不著痕跡地放開她的手,嘴角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淡笑。

    杜母如見菩薩,忙不迭地哈腰道謝,「唉呀,大夫果然是個高人,經大夫您這—碰,小女的氣色果然紅潤了許多!」

    背對著母親,杜玉簪狠狠地瞪他一眼,外交隔空送他一拳,無聲地咆哮:混帳、混帳,還不快滾!

    她娘真是愚昧,她的臉明明是被氣紅的,居然還認為她……氣色好多了?

    唉,但話說回來,如果她娘不是這樣好騙,又哪能讓自己女兒這三腳貓的演技騙這麼久?

    杜母一逕地喜道:「唉喲,我們杜家真是上輩子燒得好香,咱們玉簪才能有幸得您這高人給她看病。

    您不知道啊,我就這個寶貝獨生女兒,才讓謝大人家給下了聘,就莫名其妙病了,急得我啊,四處找大夫,到處拜佛,總算佛菩薩保佑,給咱們送了您這活菩薩來,真是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娘……」杜玉簪「狀極虛弱」地喚了一聲。

    瞧母親那誇張樣,杜玉簪在心裡氣得直翻白眼。女兒讓人給吃了豆腐,她居然還一逕地向人家道謝,真是丟臉丟死了!

    杜玉簪臉上的表情變化,全落入玄忻的眼裡,他不禁在心裡偷笑,這小妮子萬萬沒想到,自己也有吃癟的一天吧?

    杜母接著緊張地問道:「大夫,您說小女的病……」

    「無妨。」玄忻一副救天濟世的嘴臉,搖搖手,胸有成竹的道:「令嬡的病如今雖有起色,但仍須小心醫治。

    令嬡的病的確是一種世間少有的怪病,所幸在下曾研究過此怪症,相信假以時日,令嬡的病必能痊癒。」

    「啊?」杜母一聽,大喜。

    杜玉簪氣呼呼地瞪著他,瞧他說得跟真的似的!

    瞧瞧,瞧瞧他那是什麼德性?一副真以為自己是什麼神醫再世般!

    方纔他除了趁機摸她的手,吃她的豆腐,還做了什麼正經事?

    若真替她把過脈,那才有鬼!

    「不過……這……」玄忻忽又蹙眉,沉沉歎起氣來。

    杜夫人的心,一下子又提得老高。「有何不妥?大夫不妨直言。」

    「嗯。」玄忻應了一聲,雙眉緊皺。

    杜玉簪心頭陡升一股強烈的不祥預感,這傢伙又想幹什麼?

    杜夫人緊張了。「大夫,您放心,銀兩方面絕對不成問題,您儘管寫單下藥,再珍貴的藥草,我們杜家都不會省的……」

    「不。」玄忻搖搖頭。「夫人,先別緊張,是這樣子的,要醫治令嬡的病,恐怕至少得花個把個月,並且切忌吵雜,一定要靜心養病才成。」

    杜夫人瞬間放寬心。「大夫,您放心,您就安心在這裡住下來,我讓下人在這院裡替您準備一間雅房,並且要他們不准上這院來,您說可好?」

    「不……不用麻煩了……」杜玉簪硬是逼下心裡滔天怒火,裝出一副虛弱的模樣。「我,我沒事的……娘……咱們不要耽誤人家……」

    「女兒,你怎麼這麼說呢?大夫要留下來替你治病,是咱們的福氣,歡迎都來不及,怎麼反而趕人家走呢?」

    「娘……娘……」杜玉簪心裡著急,但為了她的逃婚大計,連說話都不敢大聲,只得繼續當她的病西施。

    「別擔心,你好好休息,一切有娘做主。」說罷,杜夫人不再理會女兒,逕自吩咐下人去準備。

    杜玉簪在心裡歎氣,看來她是無法改變什麼了。

    玄忻眼裡含笑,如水漾般澄澈的眸子,與她那兩道著火似的眼神相觸,一冷一熱,這往後的日子,就不曉得是火焰將水煮至沸騰,還是水硬是將火給熄滅了……

    第三章

    杜夫人帶著隨身的丫鬟一走,杜玉簪立即由床上跳了起來,氣急敗壞地奔到他面前,僅隔一掌之距地怒目地瞪著他,大有準備掐死對方之勢。

    「你究竟想怎麼樣?」

    玄忻臉上依然掛著微微淺笑,自信風流的氣質,展現在一舉手一投足之間。

    「沒什麼,成全你的心願罷了。」

    杜玉簪嗤笑,雙手環胸,高傲地睨著他。「算了吧?我又沒有要求你的幫忙,你沒事蹚什麼渾水?」

    玄忻聳聳肩,澄燦的眸子閃過一抹詭光,淺笑道:「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在下聽說你裝病裝得這麼辛苦,想來我玄忻一向是見不得美人受苦,既然讓本貝勒知曉了此事,又怎麼能置身事外?」

    「嘿,別說得這和你有什麼關係似的,我和你是井水不犯河水,打死不相往來。」

    「是嗎?」玄忻俊容閃過一抹捉弄的笑意,深幽的眸子望住她,考慮著是不是該提醒她,兩人那日的賭注?

    她還說要跟他姓呢!呵!

    被他那過於專注的眼光瞧得全身發毛,杜玉簪下意識地退了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口氣不耐地道:「拜託,你沒事別笑得那樣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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