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水玉兒
芙亞隨意看了人群一眼,驀地,她的眼光像聚光燈般亮了起來……
「上帝!」她輕喊一聲,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誰。
拓爾率先下馬,他看也不看圍觀的人群一眼,轉身伸出雙臂,親暱地摟住芙亞的腰,溫柔體貼地抱她下馬。圍觀的男女互看幾眼,似乎猜到發生了什麼事。
震驚過的芙亞直愣愣盯著人群中那兩張熟悉的臉孔,詫異地合不攏嘴。
一向犀利的拓爾似乎沒發現芙亞神色有異,他摟緊她的腰,旁若無人地親親她的額頭,絲毫不在意僕人們的眼光。
僕人們一哄而散,邊走邊竊竊私語。噴泉旁還杵著兩道身影,他們呆呆望著親密相擁的芙亞和拓爾,震驚的程度不亞於芙亞。
拓爾彷彿沒看見噴泉旁那兩名陌生人,他捏捏芙亞的腰,含情脈脈地說道:「寶貝,我們進屋去。」
聽似低柔的聲音,在沉靜的空氣中起了放大的效果,不但芙亞聽得一聽二楚,連杵在噴泉旁的男女都聽得—清二楚。
「少爺!」愛德華不知何時來到他們背後,神色尷尬地說:「前面那兩位是……」
「媽咪!」芙亞猛然驚醒,她掙脫拓爾的手朝那對中年男女狂奔而去。
「爹地。」
梳著髮髻,身穿淡紫色中國服的關秋水和老公對看—眼,遲疑了一下,她還是張開雙臂擁住迎面奔來的女兒。
芙亞在母親懷中磨蹭了幾秒,然後轉移陣地投入父親結實的胸懷,親熱地吻吻父親的臉頰;勞勃也報以熱烈的擁抱。
「媽咪、爹地,你們怎麼來了?」芙亞拉住母親的手,從頭到腳仔細打量著母親。
媽咪揮身散發出古典婉約的女人味,她的秋天症候群似乎已經痊癒了。
「我們接到電話,說你在深山中迷路了,所以立刻趕過來。」勞勃回道。
「我們已經來了兩天。」關秋水凝著女兒,烏黑的眼瞳閃著疑問,朱紅的雙唇略略顫了顫,似乎還想說些什麼。
勞勃握住妻子的肩膀,朝她使使眼色,她這才抿緊唇瓣,暫時壓下滿腔疑問。
「噢,媽咪、爹地,對不起,害你們擔心了。」芙亞又偎進母親懷裡撒嬌,聰明的她當然知道母親想要問什麼。無妨,待會兒她就要向父母宣佈她墜入情網的消息。
關秋水緊繃的神情稍稍和緩,她摟緊寶貝女兒心疼地問:「這幾天在山上有沒有餓著?冷著?」她問出一位母親最關切的問題。
芙亞猛搖頭,她正想開口,拓爾的聲音插了進來:「原來是戴維斯太太和戴維斯先生,失禮失禮!我方才急著扶芙亞進屋,沒注意到兩位,請原諒。」拓爾臉上堆滿了笑意,他先和勞勃握過手,然後攤開雙臂,準備擁抱眼前這對如花似玉的母女。
關秋水抬眼看了拓爾一眼,心跳幾乎停止。天啊,她不由得倒退一步。方才遠遠看著,只覺他高大俊美的外型有幾許熟悉的影子,此時詳細一看,他那雙澄藍的眸子儼然就是……
「媽咪,他就是奧丁伯爵——拓爾。」被母親抱住的芙亞隨母親往後挪了一挪,不過,她只當母親是因為重心不穩才後退的。
「拓爾?」關秋水一聽,臉色倏地刷白。
「上帝,拓爾……」
「嗯。」芙亞回首瞥瞥高大俊美的愛人,眸中全是甜蜜的笑意。「媽咪,好巧喔,他也是以北歐神祇命名的。事實上,所有奧丁家族的長子都叫拓爾,拓爾的爸爸也叫拓爾。」
芙亞眼裡全是拓爾俊俏的影子。勞勃也被拓爾身上那股少見的氣勢迷惑住了,目不轉睛地盯著拓爾瞧,他正在心裡比較眼前人和傳言中所說有何不同。
因此,除了拓爾,沒有人發現關秋水神情有異,偏偏拓爾又以為關秋水足因為聽到他以雷神命名過度興奮、臉色才會大變。
關秋水睜大眼睛,微微顫抖地打量拓爾,身上血液迅速往腦子回衝。
驀地,她發現他衣領敞開的胸前,有一枚閃閃發亮的金色鏈墜。「這……這是什麼?」
天啊,那枚鏈墜的形狀竟然是……
「這個嗎?」拓爾順著關秋水的目光看看自己的胸前,他掏出閃電形狀的練墜問。
關秋水的雙眸瞪得比銅鈴還大,慘白的瞼頰毫無半點血色。
「我想,你指的是鏈墜的形狀吧?」拓爾滿頭霧水地問。
關秋水毫無意識地點頭。
「這是我們家族的征記。」拓爾笑著解釋:
「你一定認為我們家的人太過沉迷於傳說了吧?其實這是有原因的,傳說千年前,奧丁家有位女祖先在後山巧遇雷神拓爾,旋即墜入情網,同雷神在後山生活了一段時間,當她回到奧丁神堡時已懷有身孕,不久後產下一子,男嬰背部有一枚閃電胎記。後來,男嬰成了家族唯一繼承人,從此之後所有奧丁子孫身上都有這枚神奇的印記,這就是閃電胎記及長子命名的緣由。」
「原來就是這個傳說……」關秋水喃喃念道,她閉上雙眼,纖細嬌小的身子往後倒,像片樹葉飄向地面。
「戴維斯太太!」拓爾一個箭步向前,及時攬住差點倒在地面的關秋水。
「媽咪!」
「關!」
由於事情發生得太迅速、太突然,芙亞和勞勃—時也搞不清楚眼前究竟是怎麼回事,只好幫忙扶穩臉色蒼白的關秋水。
關秋水睜開烏黑深沉的眸子,幽幽凝了拓爾一眼,然後又把眸光轉向芙亞。她小巧的唇瓣張了張,黯淡雙眸盈滿哀怨的薄光,欲言又止地瞅著心愛的女兒。
「媽咪,什麼事?」芙亞握緊母親的手,小心翼翼地問。
關秋水抿抿唇,無言地垂眼,哀怨落寞的神色令芙亞感到心痛不已。
「關,你是不是累了?我先扶你進屋休息。」勞勃攬住妻子纖細的腰,體貼地道。
和妻子共同生活了二十三年,她的心永遠像一朵霧中的花朵,教人看不清,摸不透。
關秋水虛弱地點頭,看都不看勞勃一眼。
勞勃朝拓爾打了個招呼,便攙扶著妻子朝主屋走去。
芙亞也攬著母親的手臂,焦急地跟進屋去。
拓爾把一切看在眼裡,炯亮的藍眸瞇了瞇,彷彿正在思索方纔所發生的事。
戴維斯一家人沉默地走著。
閃電胎記!勞勃腦海突然閃過模糊隱約的記憶,那已是二十多年前的往事了……
他看看臉色蒼白的妻子,又看看一臉擔憂的女兒,心裡驀地明白……
芙亞從父母住的客房出來,走到走廊對面,剛要打開自己的房門,一道黑影由彎角處衝來,強擄著她滾進房中去。
「別鬧了!」芙亞捶捶拓爾的胸膛。「我媽媽就住在對面,她會聽到的。」
「你早就成年了。」拓爾雙手一勾,輕而易舉地抱起她,踢開房門後就直接邁向垂著藍色天絨布幔的雕花大床。
「在她眼中,我永遠是個小女孩。」芙亞雙臂自然勾住他的頸子,嘟嘟唇說道。
拓爾把她放到柔軟的大床上。「我們倆在山上待了三天,她應該想得到發生什麼事吧?」他隨即躺到她身上,雙手開始撫摸她。
芙亞澄淨的藍眸揚起一絲漣漪。「我原本也以為媽咪會逼問我山上的日子,但是她一整天都沒問起,我正覺得奇怪。不過,也許是因為她剛好身體不舒服的緣故。」
除了這個原因,還有什麼事能夠讓一位東方母親忘掉女兒的貞操問題?
「你媽究竟怎麼了?」拓爾雖然好奇,但他的手也沒閒著,一下子就解開芙亞身上的和式睡袍。
「她……唉!」芙亞歎歎氣,把母親的秋天症狀說給拓爾聽。「我原以為她會像前些日子一樣,不過還好,她休息過後就平靜多了。當爸爸下樓和你共進晚餐時,媽咪還問了些有關沉船的事,由此可見她並沒有像從前那樣,與現實生活脫節。」
「哦?」拓爾頓時停住所有動作,藍眸在鵝黃色燈光的襯托下,泛著奇異的光暈。
他總覺哪兒不對勁。
「放心,我並沒有把情書的事告訴她。」芙亞以為拓爾不高興,急急表明。「我可是很有職業道德,不會隨便洩露當事人的私密。」
「喔!」拓爾心不在焉地應了聲,手又開始動了起來。
他挪挪身子,低頭舔吻芙亞尖挺飽滿的乳房,邊脫去自己身上的衣物。
芙亞呻吟幾聲,雪白的手指沿著他雄壯的軀體,由上而下,慢慢撫摸。
沉浸在愛情中的男女很快就把所有惱人的事拋到腦後,他們陶醉在兩人的世界,情慾之火一經點燃,便迅速燎燒開來。
「芙亞……芙亞……」
芙亞彷彿聽見有人在喚她的名字。
「噢,拓爾……」她喃喃回應。
驀地合上的房門被打了開來,拓爾警覺地打住,他怒沖沖地回頭——
「芙亞!」關秋水穿著睡袍站在門口,當她看清床上躺的是一對裸裎的男女時,不由愣了一愣。
這時,滿臉酡紅的芙亞也清醒了,她躺在拓爾下面,震驚地瞪著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