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浪子神醫

第21頁 文 / 絳玥

    夏玉娃愈看愈擔心,恨不得立即衝上前去。

    慕容飛雲按住她的手安撫道:「別急。」隨即要飛躍而上,前去助一臂之力。

    冷不防一雙小手自身後拉住了他,「你要小心哦!」

    他望進夏玉娃雙雙盛著擔憂的美眸,心頭一暖,在她唇上輕啄一下,「別擔心。」

    在漆黑的天色下,突然加進一道顯目的白色,眾人皆愕然,尤以那四名甫入戰局的黑衣人為最。

    「世界真小,咱們又碰面了。」慕容飛雲瀟灑地一旋身,一踢腿,輕輕鬆鬆將兩名自背後偷襲的刺客給踢飛翻落,口吐鮮血倒地。

    四名黑衣人互望著不敢妄動,雙方互相僵持著。

    倏地,四人動作整齊畫一地齊向慕容飛雲出招攻擊。

    慕容飛雲身形輕靈飄逸,躍身閃避。和他們數度交手,他已摸清四人的招式和拳路;加上他們失去擅長的武器,更是發揮不出十成功力,縱使四人聯手也無法取勝。慕容飛雲見他們已心浮氣躁,乘隙給予四人各一記重擊,重傷四人心脈;再順勢補上幾掌,四名黑衣人終因不敵落敗。

    不過片刻,這些夜闖懷恩府的蒙面人,死的死,傷的則被一一擒住,狼狽不已。

    夏忌遠鎮定地走近,環視週遭的混亂,並不急著處置刺客,反倒語氣不善地看著慕容飛雲,「現在,該你向我解釋了。」

    「因為想來,意念驅使,如此而已。」

    「你……放肆!」夏忌遠繃著臉,濃眉緊皺。「堂堂懷恩府豈能容你如此無法無天的來去自如?」

    慕容飛雲苦笑,「難道前輩不能諒解我和玉娃……」

    「住口!」夏忌遠暴喝一聲,「你膽敢夜闖懷恩府,來人,將他押下!」

    「慢著!」夏玉娃擋在他身前,「要押,就連我也一塊押吧!」

    「玉娃!」夏忌遠斥著愛女。他不懂,為什麼女兒那麼固執。

    「橫豎我是不會鬆手的,要怎麼樣就隨你們的便吧!」

    她之所以如此堅持,是因為算定爹不會對她動手。

    果然,夏忌遠猶豫了起來。

    正當不知如何是好之際,一名侍衛前來稟報:

    「啟稟侯爺,已將刺客全數押下捆綁,侯爺準備如何處置?」

    「很好。」夏忌遠眉一挑,「帶上前來。」

    所有僥倖未亡的蒙面黑衣人,皆被帶到跟前。

    夏忌遠冷眼睨著也們,視線停留在其中一位身形嬌小的黑衣人身上,沉聲道:「方纔見你指揮發令,想必你就是主使人。哼,讓我看你生得是何模樣!」

    語畢,一抬手便將黑衣人臉上的黑巾給抓下。

    「妳是女人?!」

    眾人驚呼,被黑巾掩蓋下的臉孔,竟是位年輕女子,憤恨不甘的雙眼襯得她美艷的臉孔更加深刻突出。

    「啊!你是穎妃?!」

    驚叫聲出自於安公公之口,只見他張口結舌,目瞪口呆,顫抖的手指著美艷女子。

    「穎妃?」皇上微微斂眉,「不可能是她。」

    一個死了二十年的女子不可能再度出現。

    夏忌遠夫婦似乎也受到不小震撼,頓時恍然大悟,「莫非你……」

    「沒錯。」美艷女子傲視著他們,雙眼中毫無懼意。「這是你們欠我的,二十年前的債,我非要回來不可。」

    二十年?

    夏玉娃訝異不解地和慕容飛雲對望一眼。

    「唉!事情終於還是到了這步田地!」一個突然插進來的溫婉女聲,再度引發風波。

    「太后?!」

    眾人大驚,連忙下跪行禮。

    「免禮,都起來吧。」太后在眾多婢女的簇擁下走近。

    她充滿慈愛卻又隱含愧疚的美眸看向夏玉娃,「他們終於將你尋回了是吧!」

    「太后。」夏玉娃有些不知所措。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誰來告訴她?

    「母后。」皇上輕喚,「您怎麼出宮了?也不差人通報一聲,兒臣好派人護送,這樣太危險了。」

    「哀家這不是平安到達了嗎?皇上多慮了。」

    夏忌遠咚的一聲跪下,「臣不知太后駕到,未曾遠迎,請太后恕罪!」

    「快些起來,哀家並未怪罪於你。」

    「謝太后。」

    「哼!妳就是太后?」無禮的聲音自身旁傳出。

    太后往旁一看,被美艷女子臉上鮮明深刻的恨意給震得踉蹌退了幾步。

    這張臉……這張臉她永遠也忘不掉,那是數十年來,日日夜夜糾纏著她的可怕夢魘啊!

    「你……你竟和穎妃生得一般模樣,哀家若沒料錯,你應是她的女兒吧!想不到,你竟還活在世上。」

    美艷女子臉上的恨意更深,咬牙切齒地道:

    「對!我是她女兒,我娘就是被你這賤人給害死的。」

    啪的一聲,安公公命捉著她的侍衛摑她一記耳光。

    那女子頭一偏,鮮血自嘴角流下。

    「住口!竟敢對太后不敬!」

    夏玉娃看得有些於心不忍,忍不住開口道:

    「她有傷在身,且傷得不輕,你們就別再打她了。」

    安公公有些訝然,「夏姑娘,別忘了,她可是要殺你的呀!」

    「我當然明白她要殺我。」

    夏玉娃不知該怎麼跟大家說,她看到那美艷女子仇恨的眼底下,還有一股深沉的矛盾和悲哀?

    難不成是她眼花?

    「哼!不用你在這兒貓哭耗子假慈悲。」美艷女子可不領情,高傲地把頭別開。

    她才不需要同情,自她有記憶起,舅舅就每天在她耳邊重複訴說兩個字--復仇!

    是的。復仇,這是她此生唯一的使命、任務,她的生命就是為了替母親復仇才生存下來的。

    「但是不論怎麼說,她會這麼做,甚至不惜賭上自己的性命,一定有十分重大的原因吧?」慕容飛雲微笑,輕輕點出重點。

    「你說得沒錯,這位少俠。」太后幽幽地歎口氣,「當年的事,哀家也有錯啊。」她看著身旁的美艷女子,「都二十年了,你還不死心?」

    「抄家滅族之仇豈是時間可以沖淡的!當年若不是你,我母親不會含恨而終;若沒有你的出現,我趙氏一門豈會滿門抄斬、罪誅九族?」美艷女子眼中泛著淚光,憤恨悲痛地指責怒喝。

    太后流下眼淚,痛心地摀住胸口,「這件事哀家也曾極力為你們求情,可是無能為力啊!」

    「借口!」美艷女子目光灼灼地瞪著她,「如今說這些都太遲了!任憑你再如何自責愧疚,也挽不回我趙家上下數百條人命。當年你原就不該存活,如果你死了,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但你該死的奇跡生還,所以我要連同當年救了你的人統統殺死,一個都不能留,一個都不能留。哈哈哈!我要殺光你們……」

    她神智崩潰地狂笑出聲,淚水同時自眼角滑落,可憐淒然的模樣令人不禁鼻酸。

    太后拿起手絹頻頻拭淚,顫聲道:

    「那你當年是如何逃出宮的,你當時年紀尚小……」

    「是母親偷偷將我送走的。」美艷女子喃喃自語著,精神已有些失常,「那日,舅舅到宮中帶走我,我那年五歲,根本不知發生了何事,只看到好到好多官兵向我們追來;大家都死了,伯父、叔父,還有嬸娘、外公……都死了……滿地都是血!我哭著,和舅舅一同逃走……」

    後來,她才得知,在宮中的母親也自縊身亡。

    她不懂,為什麼有那麼多人要殺他們?記得幼時娘時常對她說,她的父親是一國之君、是地位崇高的皇上,她是高貴的公主;可是舅舅又對她說,是皇上下令要殺他們全家的;她的父親怎會要殺他們呢?

    關於父親,她根本沒有記憶。印象中,自己鮮少見到他的面,連他的模樣也記不得了;而她那陌生的父親竟要殺他們!呵!好可笑、好可悲啊!

    夏玉娃忍不住開口:「為什麼會被滿門抄斬呢?」

    方才聽她們二人的對話,她是一句也沒聽懂。雖隱約可明瞭這女子與太后之間有深仇大恨,但仍不明白事情的始末,又怎會扯上爹娘和她呢?

    「這都是哀家的錯,是哀家對不起你們。」太后搖頭垂淚,娓娓地細說從頭。

    「二十年前,我原是一介平民女子。有一日,巧遇當年微服私巡的先皇,我們二人墜入愛河,互許終身。後來,他實踐諾言,將我接回宮中,並賜我名號,封我為妃;可是我乃尋常百姓出身、地位卑微,在後宮時常遭受欺凌。但為了肚子裡的骨肉,我仍是咬牙撐下了。所幸先皇極為寵幸、處處維護我,嬪妃們才有所顧忌,不敢明目張膽地加害於我。

    然而,數月後我產下皇子,先皇龍心大悅,排除眾議,有意封我這平民出身的妃子為後,此事自然引起朝中大臣的反對與後宮嬪妃的不滿,然而先皇不肯收回成命。當時後宮有一名極為強勢的妃子,御封穎妃,她是兵部尚書之獨生女,權勢極大,宮中之人莫不敬她三分。她早已對我懷恨在心,一直想除之而後快。

    終於,在先皇下令要封我為後時,她展開行動。所幸一位知情的公公冒死前來相告於我,在無計可施之下,我藉著他的安排,帶著皇兒連夜逃出皇宮,這才逃過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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