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俞飛
丁當噹一聲呢喃,絀細嬌喘,身子下由自主地顫抖著。
「你別怕,我會很溫柔的。」燕兩行低語安慰,一隻手已褪下她的裙子。
丁當當又緊張又害怕,心中卻又有一絲絲的期盼;她羞紅了雙頰,輕輕閉上眼睛,兩腿在燕兩行的愛撫下緩緩分開,準備要承受……
「鈴、鈴、鈴!鈴、鈴、鈴!」燕兩行的手機忽然響起。
燕兩行總算還沒昏了頭,手忙腳亂地拿起放在桌上的行動電話。
丁當當忽然發現身上的重量不見了,好奇地張開眼睛,卻發現燕兩行正在穿褲子。
「燕兩行!你這是在做什麼?」丁當當又羞又窘,拿著衣服遮掩身上流瀉的春光。
「小宋的死因有眉目了,我得趕到警局一趟。」燕兩行穿好褲子,吻了吻丁噹噹的面頰,轉身離去。
丁當當快被氣死,她漲紅了臉,將燕兩行睡覺用的枕頭往門邊丟去,氣急敗壞地說:「燕、兩、行!你這個大豬頭、大混球!本姑娘要是再讓你碰我一下,我就跟你姓……」
話聲戛然而止,丁當當又將枕頭撿了回來,愣愣坐在沙發中。
她不知想到什麼,忽然紅了臉頰,將頭埋在枕頭裡,小聲地說:「姓、姓燕也沒什麼不好,我早晚要嫁給他,就、就跟著他姓燕好了……」
凌晨六點四十二分,市警局。
「有頭緒了?」
雷允文見是燕兩行,喜形於色,但隨即又黯淡下來。「你要我檢驗報告一出來,就馬上通知你,不過,只怕沒什麼用……」
「怎麼說?」
「結果實在出入意料之外。」雷允文歎了口氣,緩緩地說。「我本來也以為會如丁小姐所推測,小宋指縫間的白色粉末,應該是白粉沒錯。誰知道……」
「難道不是?」
雷允苦笑搖頭。「不是,是麵粉!」
「麵粉?」燕兩行也愣住了。
「一切又回到起點了。」雷允文長歎一聲,有些煩躁地說。「這下連小宋究竟是不是因為追查興仁街那件毒品案而惹來殺身之禍,都無法確定了……」
「只怕未必!」燕兩行目中寒芒一閃,表情忽然變得說不出的陰沉。
雷允文從來沒見過他如此可怕的表情,心中一震,正要說話,卻被一陣話聲打斷——
「母老虎又請假?」
「馬長青!你說話客氣點!」女警隊隊長郭美麗眉毛一揚,冷冷地說。「宜君心裡不好受,我讓她休兩個禮拜的假,關你什麼事?」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馬長青對小宋的死。既傷心又憤慨,說話不禁刻薄起來。「小宋生前對他不理不睬,死後才來掉兩滴眼淚,作戲啊?!」
「老馬!少說兩句。」燕兩行沉著臉,冷冷地說。
馬長青見頭兒發話,不敢再說;郭美麗卻動了肝火,怒道:「你以為所有人都像你一樣頭腦簡單,想到什麼便說什麼?我告訴你,要是真那麼容易,就不會有那麼多情愛糾葛了!」
「不過就是喜不喜歡幾個字,我就不明白有什麼難的?」馬長青雖然不敢回嘴,卻還是忍不住嘟囔一句。
「看似容易偏生難,否則我對當當……」燕兩行忽然想起了丁當當,輕歎一聲,臉上卻儘是溫柔。
「頭兒,你剛說什……」馬長青話剛出口,一瞥間,就看到燕兩行臉上神情,心中一驚,頓時接不下話。
「看來你是輸定了。馬長青,你等著幫大夥兒買一個月的午餐吧!」郭美麗附在他耳邊,冷冷地說。
第0章()
寒流剛過,太陽終於露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他最愛吃糖醋排骨了。嗯,就買些排骨吧!」丁當當腳步輕快地走在菜市場,左顧右盼,自言自語。
「對了!再買些蠟燭,燭光晚餐,浪漫極了。」
丁當當小手掩著嘴,低著頭吃吃笑了起來。「既然買了蠟燭,就不能不買花,燭影搖曳中,且看人比花風流、還是花勝人嬌艷。嘻!晚上他回來,一定會嚇一跳……」
「咦?這不是當當嗎?你怎麼一個人站在馬路上傻笑啊?」
丁當當臉一紅,忙止住笑,抬起頭來。「啊!原來是局長。沒想到你也會上菜市場?」
「老婆死了,想吃點東西,只好自己動手了。」局長笑了笑,看了眼她菜籃中的東西,似笑非笑地說。「買這麼多東西,一個人吃得完?」
丁當當微窘,囁嚅道:「是我和兩、兩行要吃的……」
「兩行?」局長又笑了起來。「我還沒聽過有女孩子這樣叫那塊木頭,聽起來還真不習慣。」
「真的?真的沒女孩於這樣叫過他?」丁當當眼睛亮了起來。
「你這麼開心做什麼?」局長故意裝出大惑不解的樣子。
「這、這……」丁當當又臉紅了,顧左右而言他。「對了!聽說你孫女正在美國動心臟手術,成功了沒?」
局長一愣,沒想到她這麼會打迷糊仗。「是成功了,不過還要再住院觀察一段日子。」
「太好了!我擔心了好久呢!」丁當當大喜,開開心心地說。「前幾天我心裡悶,找二姊去逛街,逛啊逛的,就逛到了龍山寺,我還幫你孫女求了一支籤喔!」
「結果怎樣?好不好?」局長急忙問道。
「是上上籤,好得不能再好呢!」丁當當得意洋洋地說。「當時我就在想,你孫女的病一定沒問題啦!果然不出我所料,哈!哈!哈!」
局長看著她,眼神竟變得複雜難懂。「你既然當時心裡悶,一定有事情掛心,為什麼不問問自己的事?」
「因為、因為是感情的事,不、不好意思跟菩薩講啦!」丁當當小聲地說。
局長聞言,不禁為之失笑。「是因為那塊木頭?」
丁當當既害羞又彆扭地點了點頭。
「那我來做你的菩薩,幫你問問那塊木頭吧!」局長定定注視她,緩緩地說。
月黑、星滅,風捲葉亂舞,只覺陣陣淒涼。
市警局的扣押倉庫,正是坐落在這淒涼的郊外。
闃無人聲的深夜,滿目淒涼的郊外,突然有人影竄出,幾個起落,已避過守衛,翻身進入倉庫之內。
這人身形似風、敏捷如豹,就著手電筒的微光,不知在找些什麼東西。
忽然,那人臉上露出喜色,在放置查把毒品的地方,停下腳步。他拿起一包白粉,在包裝上弄破個小洞,倒出一些白粉,用手指沾了、放在舌間細嘗。
「果然不錯!」
「我也早料到瞞不過你。」燈光突然亮了起來,倉庫內大放光明。
「我只是沒想到真的會是你——溫、青、史!」
「你早該想到的,除了我,誰還能有本事瞞天過海。」一人自陰影裡走出,赫然是溫局長。「燕兩行,我等你很久了。」
「你早知道我會來?」燕兩行緩緩地說。
「小宋指甲中的麵粉被檢驗出來時,我就知道瞞不過你了。」局長歎了口氣,似是無限感慨。「我雖然拿走了他手中的東西,畢竟還是留下了蛛絲馬跡……」
「小宋手中的東西,就是這個吧?」燕兩行指了指手中那包麵粉,冷冷地說。「以麵粉代替被查扣的白粉,再將白粉轉賣給黑社會謀得利益。溫青史,你這招偷天換日之計,的確天衣無縫。」
「可惜瞞不過小宋,也瞞不過你。」局長又歎了口氣,緩緩地說。「我不該將這件案子分給他的,我太低估他了。」
「所以,他就該死?」燕兩行話中寒意更盛。
局長默然片刻,臉上忽然露出殘酷的笑意。「他既然知道我的秘密,就該有死亡的覺悟。小宋不例外,你也不例外。」
「你想殺我?」
局長默下作聲,只是緩緩點了點頭。
「你以為你殺得了我?」燕兩行臉上又露出一貫的譏諷笑意。
「你認為我殺不了你?」
「這個世界上,除了一個人,沒人殺得了我。」
「誰?」
「我自己!」
局長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起來。「你很有自信,你也的確具備自信的本錢。畢竟,你是『夜鷹』特種部隊成立以來,成績最好的一人。」
「你知道?」燕兩行臉色微變。
「我還知道,你是『聻』裡頭,手段最辣、作風最無情的第二號人物——『判官』!」
燕兩行又恢復成面無表情的樣子,只是雙眼中,彷彿閃爍著碧幽幽的光芒,如鬼似魅。「人死為鬼、鬼死為聻;只可惜這世上人太少、鬼太多,只有殺、無、赦!」
局長看著他,心中忽然泛起一陣寒意。「只、只可惜你已經不是以前的『判官』了,否則,你不會為了躲避追捕,窩在這裡當警察……」
「你以為我是為了逃避追捕,才躲回台灣做警察?」
「難道不是?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朝,你這招的確聰明極了。」局長冷笑道。「有誰會想得到,遭國際警察懸賞千萬美元通緝,又被四大黑幫聯手追殺,黑白兩道皆聞之色變的『判官』,竟會躲在台灣做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