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呂玟君
她後悔和他訂下的約定,都怪自己沒摸清他喜怒無常、專制、獨裁的壞個性。唉!現在後悔已晚,她只有勇敢去面對。自己就像他新奇的玩具,或許等他玩膩了就會放她一馬吧!
「起來啦,你上班會遲到喲。」沈蝶衣半彎腰搖著他,「快八點了。」她起個大早,煮好清粥小菜後就回房叫他起床。
禹宴龍翻個身,把臉埋進她睡過的枕頭,咕噥著,「不要吵我,我好睏。」
大男人還會賴床,真糟糕。她繞到床的另一邊捺著性子催他,「再睡就真的會遲到嘍。」看他甩都不甩,她乾脆掀開薄被,雙手輕拍他的臉,在他耳際大叫,「太陽照屁股了。」她不信這樣還吵不醒他。
禹宴龍反射地彈坐起來,手捂著耳朵,「我耳膜快破掉了。」他瞪著笑盈盈的她,喃喃抱怨著,「你不會吻醒我呀,正好睡,卻被你的尖叫聲震醒,真是的。」
沈蝶衣臉上浮著濃濃的笑意,攤攤手,眼神無辜地說:「不能怪我,我怕你上班遲到了,而且你好會賴床哦。」
她洋溢著輕笑,因為少了負債的壓力,愁思也在眼底淡去,整個人因笑而使臉龐的神情柔媚無比。
他喜歡她此刻的笑容,這讓他清晨起床心情就不好的紀錄改寫,愜意的心情讓他下床伸懶腰做運動。
「你梳洗好就到餐廳來用餐。」她含笑睇著心情不錯的他,付量著,待會兒可以向他提出工作的要求,他心情好就會慨然答允。
他頷首,走進浴室刷牙洗臉;她則轉回廚房,把清粥小菜端進餐廳。
禹宴龍穿著一套純白休閒服踱入餐廳,拉開椅子人座。
「還合你胃口吧!」她見他津津有味地吃著。
「還可以,再為我添碗稀飯。」他夾塊油豆腐送進嘴裡,「你很早就上市場買菜了。」
「你怎會知道?」她把碗放到他面前,狐疑地瞅著他。
「我昨天傍晚就來這裡,看過你的冰箱、櫥物櫃,就只有鮮奶、幾包餅乾和一箱泡麵,其餘什度也沒有。」他把菜夾進她碗裡,嘲諷地說:「我若不知你瘦得快像難民,我會以為你在減肥哩。」
沈蝶衣落寞地說:「禹大哥,自己一人吃飯很無味,而且我工作時間緊湊,隨意吃吃只要不餓就好。」她拿著筷子攪著稀飯。
「我明白了。」萬宴龍邊吃邊說:「以後就由我陪你用餐,我若沒空我會派下屬來陪你的。」
她愕然地瞪大眼,心想,他弄錯意思了。「禹大哥,你忙你的,不用為我費心。」她趕緊澄清道。
「蝶衣,你不要以為我不知你在打什麼主意,你想要求我答應讓你回音樂教室授課對不對?」他露出狐狸般的笑容,「我的答案是免談。你的工作只保留一項,那就是接唱片公司的作曲工作,其他一律辭掉。」
「你要講道理呀,我需要那些工作呀。」她忿忿地瞪著他,「沒有那些工作,以後我移民的費用要從何處籌來?」
「移民?」禹宴龍抽張面紙擦拭嘴角,「把話說清楚。」
「這幾年內我要賺取一筆財富,一旦履行完對你的約定,我就要帶姊姊移居國外重新開始。」沈蝶衣離開座位,走到他身旁握住他的大手,「請你讓我實現這小小的願望,好嗎?」她輕聲細語地哀求道。
他的眼神變得晦暗、可怕,「一星期的時間都未到,你就計畫要如何擺脫我嗎?」他低沉平靜的嗓音裡夾帶著即將爆發的怒火。
「你誤會了,我沒有要擺脫你,而是在規畫未來的藍圖。」為何他每次都要誤解她的話呢?她難過地想。
他用力撥開她的手,氣憤地走出餐廳不想見到她。他怕生氣之餘會傷到她,一想到她想離開他,他就氣得想殺人。哪個女人敢如此忽略、不重視他!惟有她,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
好,既是如此,他要讓她心甘情願、永遠都離不開他。勾取她的芳心成為他的目標,他要她全然依賴他。
沈蝶衣揉著被他震麻的手臂,幽幽地望向客廳的方向,心中不住地歎氣,禹大哥好會生氣!大其是氣她。
她討厭與人相處,人們動不動就起紛爭,那令她心底不舒坦,但她旋而又想,哎呀!就讓他吧,隨他的意思行事,反正五年還很長。
沈蝶衣提著一壺咖啡走進客廳,把咖啡倒人瓷杯,」你的咖啡。「她知道清晨他的習慣,一定要喝杯純咖啡。
禹宴龍坐在沙發,漠然地注視她,也不去接她遞過來的咖啡。
她把咖啡杯放在茶几,討好地坐到他身畔,輕搖他的胳臂,「不要氣啦,我遵從你的拍令,不和你耍性子了。」
「真的?」他抬抬眉。
「真的。」她頜首,清澈的眼眸坦然,「我也需要休息,調養身體,正好你給我這個機會,放鬆心情也不錯。」
她的保證和溫馴的言語使他心情好轉,他終於露出笑容,他親親她的粉頰,「這才乖G得以後不准惹我生氣。」他端起咖啡啜飲著,「今晚我們要去參加朋友的婚宴,等會兒我帶你去買衣服。」
「你不用上班嗎?」她疑惑地看著他。
「晚點我會回公司。十點鐘時,清潔公司會派人來這裡打掃,我要坐這裡。」禹宴龍交代著。
他的行為令人匪夷所思,放著舒適、高級的公寓不住,跑到這裡和她住在簡單的房子裡,太奇怪了!「你的公寓比這裡舒服一百倍,為何不住呢?」沈蝶衣忍不住問出疑問。
他彈一下她的鼻尖,「你這裡的擺設單調、無趣,我是不想住,但沒辦法,你肯到我公寓或別墅住嗎?」他看她愣愣地搖頭,「所以啦,只好委屈自己坐這幢蝸居。」
她噗哧地笑,「原來你是遷就我,不願勉強我坐你家照顧你。」她心想,他也有可愛、體貼的一面。「謝謝你的細心。」
禹宴龍從他的小指拔取一隻紅寶石的戒指,執起她的手套進她的手指,「這只戒指是訂婚戒,台底有我名字的縮寫。」這只紅寶石戒指和他中指的綠寶石戒指是一對。
「我們的訂婚是假的,為何一定要戴戒指呢?」沈蝶衣凝視手指上的戒指,心中惴惴不安,心想,這只戒指價值不菲,弄丟了,她可賠不起的。
「誰說我們的訂婚是假的。」他拍著她的粉頓,柔情凝睨她擔憂的眼眸,「乖乖戴著,安心當我的未婚妻。它有投保,不用擔心。」
她羞澀、莞然地說:「我背債背怕了,況且我現今是名副其實的窮光蛋。」她暗想,自己真的是兩袖清風,而窮人不是人見人怕嗎?禹大哥還敢在她生活裡插上一腳,真佩服他的勇氣。
他揉著她的頭,寵溺的眼神表露無遺,「在我眼底你是最可愛的窮光蛋。」
「是哦。」她向他扮個鬼臉,「等到別人笑你有個窮到不能再窮的未婚妻時,希望你還笑得出口。」
「不勞你費心,沒人敢開口笑我的。」他認真地說。
聽他這麼說,沈蝶衣不禁暗想,這霸疸男人自負、驕傲到極點,被人恥笑也是活該,反正五年的婚的期限到時,各自就不相干,何必為他操心面子的問題呢!
滿天星斗競相爭輝,屋內的豪宅通火燈明,客人川流不息,這是一場豪華的婚宴派對。
一列列的高級轎車停滿別墅外,來到禹家的客人都有著非富即貴的身份。
禹家的大家長,禹晉宗、郭香娥夫婦向來自政、商界的客人致謝,感謝他們百忙之中抽空前來參加長子禹世儒、鄭曲伶的婚宴。
一場華麗的派對就此揭開序幕,禹世儒攬著新婚的妻子接受來自各方的祝福。
男的俊逸、文質彬彬,女的美艷、動人,紛紛贏得此起彼落的讚歎聲。
鄭曲伶依在夫婿禹世儒的臂彎裡嬌羞地接受讚美,多少女人羨慕她能嫁進禹氏財團當少奶奶。
樂隊演奏著抒情舞曲,一對對男女紛紛走進舞地,隨著音樂起舞。
鄭馮祥、高美棠夫婦驕傲著女兒終於嫁進豪門,有禹家雄厚的財力支助,鄭家的公司不啻是如虎添翼。
鄭馮祥夫婦和禹晉宗夫婦愉快談著話,坦禹晉宗不時望向大門口,顯得有點心不在焉。
禹家二公子、禹世岳則是被一群富家女圍住,他應付著,眼光卻游移在大門前,彷彿有所期待。
「親家公、親家母,你們在等誰嗎?」高美棠直覺他們似乎在等一位很重要的客人,心想,是否某個大企業的總裁,或是哪個政治大老尚未到來。
「是呀,還有哪位客人尚未到呢?」鄭馮祥看著時間,「派對都已進行到一半了還沒到,真是沒禮貌。」
禹晉宗、郭香娥敷衍著。突然,門口起了一陣騷動,他們望向發動處,而後露出驚喜的表情。
鄭馮祥夫婦看清引發騷動的人時,臉上露出鄙夷、不悅的神情,「這臭小子是來鬧場的嗎?」他低聲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