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子澄
他用力掐緊左側心房賁張的肌肉,卻全然沒有痛感,冷冽的黑眸恍若兩顆寒冰,散發精瞿的寒光。「沒有我的同意,你哪兒都不許去。」
「我已經完成我的工作,你沒有權利留住我。」她停在房門前背對著他,狀似平靜地言明事實。
「我沒有權利?」他陰狠地攫住她的手,強迫她面對自己透著詭光的眼眸。「你該死的說我沒有權利?」他氣得語氣發顫。
「對,我是這麼說沒錯。」她倨傲地抬起下巴,挑釁似地睇著他。
「你……好,我就讓你知道我到底有沒有這個權利!」他氣到聲音都發顫了,狠狠地將她甩回床上,無賴地用體重壓制她。
「你做什麼?」恐懼毫不掩藏地寫在她蒼白的小臉上。
「做什麼?跟我在一起那麼久了,你會不知道我要做什麼?」他的大手粗魯地揉捏她的乳房,白皙柔嫩的肌膚立薊浮起瘀紅的指痕。
「你想強暴我?」她壓下心頭不斷泛起的驚恐,嚴厲地指控他的惡行。
強暴?這兩個字狠狠地劈毀他的理智,她竟然將他們之間的歡愛視為強暴?
他怒極反笑,嘴角噙著浪蕩的詭笑。「就憑你?我還不至於得用到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只消我一挑弄,你還不是乖乖地臣服在我身下?」
說話的同時,他已撕開她身上唯一遮蔽的絲質底褲,黝黑的眼眸深不見底,完全看不出他任何情緒。
「放開我!」她強迫自己盯緊他的眼,不讓自己懦弱地逃開。
「休想!」他瞇眼,咬著牙湊近她的臉,狠戾地輕語。
「我們之間的『契約』已了,你不能逼迫我做任何事。」她看起來平靜,卻在雙拳問拽漏她的緊張,因她緊抓身側的被褥,指關節泛著蒼白。
「好個契約已了!」他咬得牙齦都疼了。
她非得這麼折磨他嗎?將他的愛像垃圾般扔回他身上,一點都不在乎這句話會傷他多深!
他憤恨地咬住她的唇瓣,想將她加諸在自己身上的痛苦回報給她,卻在接觸到她甜蜜柔軟的紅唇時棄械投降;他恨自己沒用;就是無法狠下心來撈她,可是她卻可以無情至此,開口閉口就是想離開他!
「不要!」商若梅撇開頭,開始用手捶打他。「放開我,你沒資格這麼對我!」淚水模糊了她的眼,她用盡力氣想把他推開。
「你是我的奴隸,我說過,我愛怎麼對你就怎麼對你!」她每說一句,他的心就擰痛一分;他不知這一個人的心可以承受多少痛苦,但他卻明白地知道自己就快崩潰了!
「不再是了!你放我走,從此我們形同陌路,老死不再相見!」她連腿都加入抗拒的行徑,嘴裡說著言不由衷的決絕。
她的心好痛呵!
可以不用再忍受他的無理取鬧、擺脫他不可言喻的霸道,她應該高興的,可是為什麼一顆心卻像拼湊不起來的拼圖般絞痛?
歐南楓被她激得失去理智,他抓起掛在床頭的領帶,將她的雙手綁在床頭的床柱上,甚至抽掉窗簾的固定帶綁住她的腿,將兩條腿分別固定在床尾的床柱兩側。
「你瘋了!」她驚恐地膛大美眸,不敢相信他竟然讓自己以這麼羞恥的姿勢面對他!
「對,我是瘋了!」他自嘲地苦笑:他又何嘗願意如此?如果不是她說從此形同陌路、老死不相見,他又怎忍心禁錮她?
「我是瘋了才會……」愛上你——
過後他並沒有立即撇身,趴俯在她身上急遽喘氣,待呼息趨於平緩,他將唇瓣附在她耳際,輕柔卻十足強硬地說:「你不想要我的孩子,我偏不讓你如願。」
商若梅空洞地望著天花板,意識逐漸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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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嬌艷的鮮花逐漸凋零,任誰看了都知這事情發生變化。
左靜好打不平的個性又竄出頭來,她硬逼著陸澈將歐南楓約到家裡,就他一個人,不准帶著商若梅。
「什麼事這麼急?」歐南楓進到書房,來不及坐下便先問目的。
「坐。」陸澈將他按進沙發裡,要他稍安勿躁,慢條斯理地泡了杯咖啡。
「澈,你到底有什麼事?」歐南楓皺起眉,頗為不耐。
「南楓,老實說,你是不是對若梅做了什麼?」陸澈歎了口氣,語氣凝重。
「沒有!」南楓迅速否認,快得令人生疑。
「真的沒有?」陸澈挑起眉,不以為然。
「澈!」南楓懊惱地低吼,慍色爬上俊臉。「你到底想說什麼?你找我來就是為了質問我?」
「你不覺得若梅她不一樣了?」陸澈試探性地問道。
「哪裡不一樣?」他心虛地僵直背脊,冷著聲死不承認。
其實他比誰都清楚她變了,變得麻木、沈默,甚至在她臉上再也看不見那抹淡淡的笑,像沒有靈魂的洋娃娃股空靈,不是飄蕩在借大的房子裡,便是蜷伏在房間的角落,無聲無息……
為什麼?說好不再愛她了,但為什麼決意不再愛她的心還是會痛,為什麼?
「你睜著眼說瞎話!」陸澈看出他的心虛,生氣地揪著他領口。「你愛她的不是嗎?你怎能眼睜睜地看她日漸調零?」
歐南楓任由他揪著領口,不反駁也不回答。
「你以為不回答就沒事了?」陸澈負氣地鬆開手,單單看他臉上痛苦的線條,就不難知道他自己也好過不到哪兒去。「你告訴她你愛她嗎?」
歐南楓搖了搖頭,面無表情,眸底掠過一抹痛。
「你拿什麼喬啊!哈?說句『我愛你』你是會死啊!」早跟他說過女人最怕男人說那三個字,這根木頭到底聽懂了沒?
「她不值得。」歐南楓冷冷地說了句。
「你說什麼?」陸澈掏掏耳朵,以為自己耳朵不靈光了。
「我說她不值得。」他不厭其煩地重複一次。
「她不值得?你的眼界未免高得離譜,外公看中的孫媳婦,你竟說她不值得你愛?」陸澈忍不住拔高嗓音。
由於商若青隸屬他的部門,經常可耳聞他提起若梅的好,所以陸澈自然而然地將若梅當成自己的妹妹般看待,難怪他會氣南楓沒好好待她。
「她不要我的孩子。」歐南楓空洞地盯著桌上的咖啡杯,事不關已似的挖開心底無以平復的傷口。
「什麼?」陸澈在心裡打了個突,忙問。「她懷孕了?」
「沒有。」他雙手抱拳,抵住下巴。
「那你憑什麼說她——」
「她吃避孕藥。」歐南楓截斷他的話,聲音雖冷卻透著一絲顫抖。「她一直都吃避孕藥……」
女人會願意生養她心愛男人的孩子,她不願懷他的孩子只證明一個事實,那就是她心裡根本沒有他,沒有任何可以讓他駐足的空間……
南楓空茫的聲音迴盪在清冷的空氣,陸澈凝重地看著他,他沒有辦法命令自己說出任何安慰南楓的話,他深刻地瞭解那種感受,只因他自己也受過。
「那是我要她吃的。」左靜推開書房門,突地說了句石破天驚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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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陸澈被她嚇了一大跳,沒料到主者老竟是自己的老婆。
「一人做事一人當,避孕藥是我教她吃的。」左靜鎮定地盯著兩個男人。
「你為什麼……」陸澈差點沒昏倒,被左靜這麼一搞,他的立場霎時變得尷尬。
「在我回答任何問題之前,我想先問南楓一件事。」她踱步到南楓身旁坐下。
「靜……」陸澈擔心地看著她。
受傷的男人很容易失去理智的,尤其她又是始作俑者,他擔心南楓若—時失控,誰知道他會不會——
左靜瞪了陸澈一眼,並滿意地看見他閉上嘴。「南楓,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你愛若梅嗎?」她做事講求速戰速決,這是她老公教的。
歐南靖仍是一片木然,但雙拳握得死緊,喉嚨裡的喉結也不尋常地滾動了下。
「南楓,用你的心回答;先說好,我不接受不實的答案,你只有一次機會,如果你說謊,後果自負。」她睜大眼盯著南楓的眼睛,就怕漏過任何一絲訊息。
歐南楓身軀一顫,他凝滯不動,恍若化為雕像;左靜氣定神閒地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起來,反正也沒人會喝不是?
經過好半晌,歐南楓終於歎了口氣,手肘抵住膝蓋,雙掌掩面。「我愛她,好愛她……」
沙啞得幾不可辨的嗓音、明顯顫動的肩膀線條,在在都顯示出他承受不少苦楚。
陸澈坐在—旁鬆了口氣,他原以為南楓會違背心意亂回答。
「那很好。」左靜得意地笑了,「既然你愛若梅,若梅也愛你,事情不就皆大歡喜了嗎?」
歐南楓身形一僵。「她不可能愛我。」放開手,索性往後仰躺,沒骨頭似的癱進沙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