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爆烈情郎

第15頁 文 / 子澄

    巧儂將兒子放進嬰兒床,無言地在她倆身旁坐了下來。

    「我們認識南楓的時間比你久,可是說真的,我沒把握他是否真心對你。」左靜頓了頓,繼續往下說:「我跟他共事三年,我非常清楚他換女人的速度;他從不維持跟一個女人相處過久的時間,幾乎每個月他身邊的女人就會更換一個,到目前為止,你是留在他身邊最久的一個。」

    「其實他人很好的,只要不涉及感情,他一向能游刃有餘地解決所有的麻煩: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跟我一樣的感覺,我總認為南楓他在逃避情感,不想和任何的感情扯上邊,他認為那是個麻煩;」

    商若梅用手搗住胸口,左靜的每一句話都打到她心底的最深處,她無力去阻止心頭不斷泛起的痛苦,只能用力地壓住心贓,企圖使它不致太過疼痛。

    「若梅,你愛他的,對不對?」左靜擔憂地看著她蒼白的小臉,任誰都看得出來,她已經陷下去了。

    她僵硬地搖著頭,卻止不住痛苦充塞軀體,淚珠像斷線的珍珠不停掉落。

    「噢,可憐的孩子。」巧儂忍不住摟著她,眼眶逐漸泛紅。

    「在噙定他的心意之前,我還是希望你能避孕,起碼能保護你自己。」孩子是所有母親最難割捨的一塊肉,為了孩子,再大的犧牲她都會咬牙撐著。

    「靜,我們不能猜測南楓的心意,那對他不公平。」巧儂拍著若梅的背,試圖要左靜別再提了。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希望若梅學會保護自己……」左靜悠悠地說,聲音飄散在冷清的空氣。

    所有人都沒料到,一場看似單純的滿月宴會變成男女之間的爭鬥,歐南靖跟陸澈拼了命地教南楓如何攻城掠地,而巧儂與左靜卻是苦口婆心地勸,要若梅懂得保護自己。

    任誰也沒想到,除了為情所苦的兩人,誰還能為他們決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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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福的日子總是過得特別快,隨著時間流逝,半個月的時間又悄然而過。

    歐南楓與商若梅兩個人都很認真地學習,他學習對她溫柔、體貼;而她,學著收起渾身的芒刺,小心翼翼地付出她的關懷。

    然而,像有默契似的,兩人都絕口不提他腿傷的復原程度,恍若可以就此忽視它的存在,努力地維持兩人得來不易的溫馨假象。

    惺忪地睜開眼,歐南楓滿足地發現肩窩下小小的頭顱;她累壞了,他就像頭永遠無法饜足的野獸,不斷地向她索歡求愛無怪乎她累得癱軟。

    他突然微皺起眉,望向微亮的窗外,果不其然,窗外正下著細細的小雨;也許是車禍的後遺症,每遇到這種下雨的天氣,即使已經痊癒的腿也會因濕氣轉濃而泛著酸疼。

    均勻的輕鼾穿透他的耳膜,他勾起笑輕輕地擁緊她。

    他好喜歡這麼抱著她,好喜歡觸碰她、親親她,更喜歡與她肉體交纏、密不可分,那讓他有種幻覺,起碼在抱著她的時候,他可以告訴自己她是愛他的。

    手掌情不自禁地輕撫她的小腹,裡面不知道有沒有個小小孩?他暗自期待。

    大腿不停地散發酸麻的訊息,他咬了咬牙,不得已放下沉睡中的她,躡手躡腳地下了床,由櫥櫃裡拿出醫藥箱,想由裡面找顆止痛藥來抑止難受的酸疼。

    翻開醫藥箱,裡面擺了些紅、黃藥水,一些藥片,他的眼光立刻被其中一排藥片所吸引,那是紅色的藥,每顆藥的邊緣還順序編有數字。

    他好奇地拿起那片紅色藥片,不記得自己曾吃過這種藥-他仔細地看清藥片後面的說明及成分,每看過—行,他的臉便沉重一分,直到他看完了註明事項,他重重的閉上眼,企圖抹去那藥片所透露的訊息,然而那些文字卻全似生了根般深深地印在他腦子裡。

    避孕藥?她該死的一直在吃避孕藥!

    難怪他再怎麼努力都沒用,她的肚子硬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原來……原來她根本不想要他的孩子??br />

    為什麼不要有他的孩子?他知道自己卑劣地想用孩子來束縛她,可她怎能——怎麼能如此殘忍地毀掉他心心唸唸的企盼!

    創痛的黑眸迅速累積憤怒的火苗,他反常地逸出輕笑,笑聲越來越大,直到再也忍不住地扯開喉嚨嘶吼。

    商若梅被他的狂叫給擾醒了,她微瞇著眼搜尋他聲音,直到發現他熟悉的身影,她輕喊了聲:「南楓?」

    歐南楓一震,捏緊手中的藥片。

    「怎麼了?天還沒亮,你怎麼不再睡一下?」商若梅抬頭看了眼窗,理所當然地問道。

    「誰能在這時候睡得著!」他咬著牙杵在原地,冷硬的嗓子不帶任何感情。

    商若梅撐起上半身,她惺忪地揉揉眼。「你怎麼了?」

    「你還敢問?」他瞇起眼,惡狠狠地盯著她若無所知的無辜,他踩著矯健的步伐,在她愕然的表情下走到她面前。

    「你……你的腿——」商若梅錯愕地看著他的腿,以為自己還在作夢!

    「好了,這下你高興了吧?」他慢條斯理地說道,嘴角掛著魔魅的笑。

    「真的好了!」就算她再怎麼愛困,得知他的腿全好了,所有的瞌睡蟲便一哄而散了。她爬到床沿,小心地觸摸他的腿,渾然不覺此刻他就像座隨時會爆發的活火山,仍一派天真地笑道:「高興,我當然高興!」

    「高興?你很高興終於可以擺脫我了?是不是?」他咬牙切齒地低吼,硬是抹去左心窩傳來的尖銳刺痛!

    「你說什麼?」商若梅的笑容斂去,小臉悄然布上一層灰白。

    他想趕她走了?因為他的腳傷好了,再也不需要她了,所以要趕她走?

    「我說你高興終於可以擺脫我。」他攫住她的下巴,凶狠地一字字說個清楚。

    「我……」她搖晃頭顱,不明白他突如其來的指控。

    「這是什麼?」不看她滿佈無辜的小臉,他憤恨地把手上的藥片丟到她面前。

    「這……」看著呈拋物線掉落在她面前的紅色藥片,她心頭猛地一驚。

    這是她每天必須吃的藥,她怎會認不出來?

    「不知道還是看不懂?要不要我翻譯給你聽?」他嘲諷地嗤笑一聲。「你是醫專畢業的,說不知道未免矯情!」

    商若梅呆愣地看著他,突地覺得他變得好陌生……

    認識至今的一年多時間恍若全都化整為零,他又變回第一次見面時那個渾身充滿攻擊性的歐南楓,而兩人之間的關係——回歸原點。

    「這是……避孕藥……」幾不可聞的尖細聲音由她喉頭湧出,她甚至不確定那是不是她的聲音、她所說的話?

    「你怕懷孕?怕有了我的孩子?」他瞇起眼,狼狽地掩去眸底的傷痛。

    「不……」她蜷起身子退到床角,她好怕,好怕這樣的他。

    「你躲什麼?」她的退縮顯然誘發他更熾的怒焰,他陰惻惻地瞪著她。「我的孩子讓你覺得不堪嗎?所以吃避孕藥來一勞永逸?」

    「……」她囁嚅的唇原想說些什麼,終究還是無語。

    事到如今她還能解釋什麼?

    早在將自己交給他的第一次後、在左靜叮囑她之前,她就開始吃避孕藥了,她不是不想生他的孩子,而是她不能在知道自己終究得離開他的情況下,自私地孕育一個小生命;她不要孩子成為可憐的私生子,更不願讓孩子淪為讓他誤會自己向他索情求愛或婚姻的籌碼,任何一個可能都足以令她心碎至死!

    她極其小心地隱瞞自己避孕的事,沒想到再密實的雞蛋都會有縫,再怎麼高明的伎倆都沒有用,只要是秘密,總有被拆穿的一天。

    「無話可說了?」他拿起刺眼的那抹紅,由抽屜裡摸出一個打火機,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示威似地點火燒燬。「看到了嗎?不管你再準備多少同樣的藥片,下場只有—個。」

    磷磷火光突兀刺眼地在闃黑的房間裡燃燒,一如她脆弱的心,被他一把無情怒火焚燒殆盡——

    第九章

    臉上不知何時佈滿淚痕,直至感受到頰上的涼意,她才麻木地用手掌抹去垂在下顎的淚滴和臉上的淚痕。

    「哭!除了哭,你還會什麼?」他嫌惡地低吼,煩躁地扒了扒頭髮。

    他氣!氣自己看到她的眼淚就心軟,更氣自己好不容易再次付出真心,愛上的竟是如此無情的女人!

    「不會了,也用不著了……」她空洞地喃喃自語,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

    「什麼意思?」一股莫名的恐懼緊招著他的咽喉,他陰鷙地問道。

    「事實已經很明顯了,你的腿已經全好了,我也完成歐爺爺交代的托付,我馬上離開。」她吸了吸鼻子,僵硬地下了床,像抹幽靈地往門口飄去。

    去他的托付!天殺的離開!

    她的一字一句就如同鋒利刀刃,毫無預警地戳刺他冷絕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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