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烈愛追緝令

第17頁 文 / 季月

    「有個問題……」葇亦忽然按住他急急拂去她衣衫的手,咬著下唇,斜睨著他,似是推拒,又像引誘。「有個問題,你老是不正面回答我!」

    他看入她的綠眸,俯下身輕輕咬囁那只阻止他探索的纖纖素手。

    葇亦感到一陣麻癢,不禁清脆地笑了起來,口中卻急喊。「不行!不行!你不回答我,我就……」最後,她竟笑得說不下去。

    「你就怎樣?嗯?」飛狐逗弄地觸吻著她的唇。「你就怎樣?」

    「我就……」她忍住笑,說得極快。「你是不是像我喜歡你那樣的喜歡我?」

    飛狐倏地停下動作,良久,才抬起頭凝肅地注視那等待答案的小臉。

    「你要聽真話,還是要聽假話?」他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

    頓時,葇亦心一涼,這……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不是真心對她?難道……啊!此時此刻,她真後悔自己莽撞開口,自作多情地問他這個自取其辱的問題。

    「假話!」她馬上回答,沒有勇氣聽他說真話。

    「假話是,」他的語氣仍是從容冷靜得沒有一絲熱情,聲音平板。「愛你愛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不能一分鐘沒有你……」

    他是哪裡找來這些老掉牙的史前情話?說是假話,他倒還真是虛假得可以!葇亦感到一陣心碎的難過,不過,假話倒也罷了!還說得像背課文似的,簡直令她聽不下去嘛!

    「怎麼?」靜待好一陣子,飛狐像在辦公事似地盯著她,但帶著情慾的指尖卻不曾停止在她肌膚上的徘徊。「不想聽真話嗎?」

    當然不想!葇亦為他的麻木無情氣結,卻難過得說不出話來,然而,那來自他指尖上旋律般的撫觸又教她心顫,教她眷戀……

    「當真不想聽我的真心話?」飛狐像嘲諷似地在她耳畔低問。

    他究竟是神經病?還是木人石心?她都難過得要哭了出來,就不相信他沒看見,卻還這麼沒心沒肝地問她,簡直是教人氣嘔得吐血!

    果然他對她痛苦得想死的情緒無知無覺,居然還繼續在她耳邊說風涼話。

    「我的真心話是……」

    她噙著淚水,緊緊摀住耳朵,無法忍受地淒喊。「我不聽!我不聽!」

    「我是說,真想把你綁起來好好痛扁一頓!」他拉開她的手快速地說。

    「啊?」她錯愕地望著他,弄不清他真話的涵意。

    「可是,」他深深看入她被淚水浸透的綠眸,眼神充滿無盡的愛憐。「我很捨不得呢!」

    「嘎?」她簡直愣住了,這……這是他的真心話?

    飛狐露齒笑了起來。「誰叫你老當放羊的孩子,騙得我團團轉!」

    「那……」

    她的話尚未啟齒,便被他的唇熱烈地堵住了,思維尚未理出個頭緒,她的末梢神經已被那壓覆在她誘人胴體上飽脹情慾的溫柔給重重裹住了。

    葇亦本能地仰起身子,全心回應著那只有飛狐才能給她的無盡繾綣,那肌膚的相貼,心跳的相和,還有情慾的燃燒,彷彿在這天地裡,只有她和飛狐……

    那房裡的纏綿似無止境,至少坐在屋外的老狐狸感受到了。

    只見他從容自若地吸著手中癟扁的煙,平靜地看著逐漸西落的斜陽。

    像是在喃喃自語,又像是在說給懶散躺在地上的幾隻狐狸聽。「看來,要是自己不動手,晚餐肯定沒著落了!」

    第七章

    「你說,那天除了三個歐洲客人外,另外還有個東方客?」

    寇爾悠閒地坐在南非喀魯閣公園旅店的酒吧裡,輕鬆地問著坐在對面的黑人嚮導,馬普托。

    「那天那三個歐洲客人裡,」寇爾指了指作陪的馬汀。「有他吧?」

    馬普托點頭說是。

    「那麼,那個東方男客呢?」其實這才是寇爾的興趣重點。

    「噢!他啊!」馬普托像是說故事似地帶著驚歎十足的表情。「就是那個會講祖魯語的東方客人硬逼我帶路去找那個老是昏睡的歐洲客人,也幸好去了,要不然那個女客人一定會被豹吃得一乾二淨。」

    「那傢伙可真是個厲害角色!」寇爾自語似地說著,隨即又把眼光調到馬普托身上。「你說那個東方男客的身手很快?」

    「是的是的!」馬普托又猛點頭。「簡直就像隻狐狸般輕巧,連那個死得差不多的女客讓他抱在懷裡,他依然動作敏捷。」

    飛狐!一定是飛狐沒錯!

    寇爾瞇起眼,深沉地咀嚼著在台灣時所得到有關飛狐的最後一段情報:「有人在基隆看見飛狐,奇怪的是,還有個動作挺拙緩的女孩跟著。」

    他肯定葇亦在台灣失蹤的那段日子裡,和葇亦在一起的東方男子,就是飛狐!

    嗯,是飛狐,除了他以外,沒有第二人能那麼神通廣大地及時營救葇亦!當然,跟他寇爾比是差了一截,這回要不是消息知道得太晚,英雄救美的工作,也不會讓飛狐捷足先登。

    只是有一點他無法理解,為什麼每回葇亦有難,好像飛狐都會準時的出現?難道飛狐也想登上弗瑞瑟爵爺在企業界的地位?難道飛狐跟他想法相同?

    葇亦是攀上榮華富貴的捷徑,這點是毋庸置疑的,飛狐看來很聰明,懂得要利用葇亦躍上龍門,想到這裡,寇爾不禁冷冷一笑,想從痞子殺手一躍為名門紳士?飛狐可想得美!

    哼!他寇爾是什麼樣的人物,怎會讓飛狐這痞子得逞!既然飛狐這麼不識相地硬要擋在他成為企業界龍頭老大的路上,他就先聲奪人,早一步除掉飛狐!

    儘管如此,可不能低估飛狐的力量!寇爾自我警惕地想,嗯,既然飛狐不是能以平常人來衡量,那麼他就以獵狐狸的方式,來抓這只擋路的狐狸!

    「擋我者死!」寇爾想著,不覺得意地笑了。

    「喂!小丫頭,你當真不後悔沒跟仔仔進城去?」

    「後悔好像也沒用了嘛!」

    這天,老狐狸與葇亦坐在小屋外的樹蔭下,老人一口口灌著啤酒,而女孩則優雅地一口口啜著茶。

    「你這個喝茶的西洋貴族習慣還真是根深蒂固!」老人似褒似貶地說。「時間到了就要喝茶吃點心,嘖嘖!連我都被你給傳染了,時間到了就得喝酒抽煙!」其實就算不喝酒,他也煙不離手。

    葇亦笑笑,低頭翻看了下擺得滿地各種不同語文的報紙,頓時恍然大悟,這就是飛狐能通多種語言的秘密吧!

    「在這裡有好幾個星期了,」她突然心有所感地說。「其實我才真的越來越為這樣出世的生活著迷,好像就這樣待著,什麼煩惱都……」

    「其實是因為仔仔那小子的關係吧!」老狐狸臉色平靜地看著前方,又習慣性地摸出一根扁扁的香煙,閒適地點燃。

    「嗯?」葇亦沒料到老狐狸說得如此直接,不禁羞澀地低下頭,心中卻十分甜蜜。

    老狐狸若無其事地繼續。「可是你跟仔仔那小子總不成老膩在這裡,就等著生一窩小狐狸仔仔吧?」

    「嘎?」老狐狸的話直接到讓她無法接口。

    「仔仔是吃白點兒的奶活過來的,」老狐狸忽地墜進了久遠的往事。「白點兒在仔仔約七八歲的時候翹了!一隻騷狐狸能活這麼多年也真是……」

    葇亦見老狐狸平靜的臉上現出一絲悵然,想說話,卻不曉得該說什麼。

    只聽老狐狸繼續。「記得當時仔仔連哭了幾天幾夜,後來,我足足有兩星期沒看到他的人。從小到大,他就跟他這幾隻狐兄狐弟鬼混,常常一跑進林子裡就幾天幾夜不回來。」

    難怪飛狐動作之敏捷非常人可比,葇亦心想。

    「所以,明白了吧?」老狐狸說著,把平靜無波的目光懶洋洋地轉向她。「這小子不是你從小相處的那種王公貴族,也不會把榮妻昌貴放在眼裡,再怎麼變,也還是個父不明,母不詳的小子。」

    葇亦心一凜,感到話中有話,不禁微微白著臉色,輕聲問:「這……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難……難道你討厭我跟飛狐在一起?」

    「討厭你的話,當初一槍解決你就好了!何必花心血救你?」老狐狸仍舊是一副漫不經心。「我雖然是個退休的殺手,槍法可不比仔仔那小子差。」

    「可是聽你的口氣好像在警告我……」葇亦仍感萬分不安。

    「現實還是要面對,」老狐狸閒散地噴著煙。「你不是快跟一個什麼貴族公子訂婚了嗎?難不成你跟仔仔那小子想一輩子躲在這裡,這樣逃避現實?我是沒差,不過,你總會有想起你父母的時候吧?」

    老狐狸的態度雖然懶洋洋的,但所說的每一句話就像鎯頭般狠狠敲打著葇亦的心,教她冷汗涔涔。

    沒錯!她喜歡這裡,正是因為有飛狐在,更因為她不願回去面對與寇爾的婚約,還有與飛狐的離別,但她能在這裡待一輩子嗎?她能遺忘愛她的父母親嗎?

    想到這裡,她不禁求救似地望向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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