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阿蠻
她一想到與楚彥的婚事告吹,又想大哭一場。「道歉也沒用,你又不能賠我一個新郎進禮堂。」
「我是不能。」他很老實,沒有自告奮勇的打算,但是希望能讓她寬心。「有我幫得上忙的地方嗎?」
若耶想了一下。「幫我把結婚禮服燒掉吧!」
他挑起一眉,「為什麼?你轉賣掉不是更好?」
「賣結婚禮服太市儈,又不夠痛快,難消我的心頭恨!」
「唉!姑娘,你也實際一點好嗎?反正你也不打算留著,賣掉跟燒掉的結果不都是一樣嗎?」他瞇眼看她怒海生波的俏模樣,忍不住建議道:「不然你把禮服穿上讓我瞧瞧。」
「為什麼?」
「你不是要我幫你燒掉禮服嗎?我總得看看哪裡容易著火啊?」
拗不過他的勸說,她只得帶他去看結婚禮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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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款卻古意的露肩禮服素雅不俗,又感性得讓人驚歎。
若耶穿上結婚禮服後,細聲地說:「你可以轉過身了。」
屈展騰回身後,像是被雷打中似的,口乾舌燥的他竟然跟木頭人一般地呆站在原地,一對比星光還燦爛的銳眸直勾勾的盯著若耶,深深地為她的倩影所吸引。
就在這一刻,他枯萎乾涸的心田像是在瞬時湧出甘露泉水,一股陌生的輕狂愛意也迅速地抽芽萌生。
屈展騰不再懊惱自己多事的跑這一趟,更慶幸楚彥那個呆頭鵝竟陰錯陽差地誤會了若耶,現在,他的腦海只要一閃過若耶與楚彥和好的念頭,猛跳的心臟就會不勝負荷。
屈展騰告訴自己,她絕對不可以嫁楚彥,因為——他不准!
他抑下狂亂的心跳,衷心讚美她一句,「你好美。」
她受寵若驚地問:「真的嗎?」
看來,她方才在樓下挑逗他的自信心,已完全被衛道的楚彥給抹殺掉了。
屈展騰為著若耶的一顰一笑而傾倒,說出真心話。「當然是真的,你美到要我不受你的吸引都難。」
她很篤定他只是好心想安慰她,仍是自怨自艾著,「那麼……為什麼楚彥不要我?」
「因為他白癡,是個沒眼光的白內障!」
他話一飆完,她馬上破涕為笑,噗哧一聲。「好,祝他得白內障。」
「別再想他了。」
「可是……」
「沒有可是,如果你還繼續為他犯相思,那你也不比他好到哪兒去。」這是實話。
「我承認自己眼光不好……」
「沒關係,現在改進還來得及。」
若耶咬著唇問:「怎麼改?」
他下了一道指令,「你看著我。」
她配合地照著他的話去做,專心一意地看著也瞪著自己的他,隱約間,她似乎看見自己的人影在他深邃如鏡的潭眸裡若隱若現。
他們的目光膠著在一起,十秒、二十秒……直到她先眨眼皮,圍繞在他們之間的咒語才被破解。
她粉頰緋紅,想避開眼,他卻不許她逃避;伸出大掌捧住她的臉龐,要她重新面對自己。
他以拇指娑著她的唇,輕聲說:「若耶,跟著我念,魔鏡、魔鏡,誰是這世上最美麗的女孩?」
她跟著他念出聲,「魔鏡、魔鏡,誰是這世上最美麗的女孩?」
他兩臂一攤,斷然地說:「沒有。」
她覺得被他要了,立時頓腳抗議,「童話故事裡不是這樣說的!」
「我是一面誠實的魔鏡!」他要著無賴。「而且我是一面有時代感的新潮魔鏡,不然你再跟我念一次。」
「才不要,你會耍人。」
「這次不會,記住,我是一面誠實的魔鏡,只要你問,我一定誠實回答。」
「好吧!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他滿意地點頭道:「魔鏡、魔鏡,是誰,將我看成這世上最美麗的女孩?」
她再次重複他的話,「魔鏡、魔鏡,是誰,將我看成這世上最美麗的女孩?」
他得意地接口,「就是魔鏡在下我。」
若耶愣了一下,「你……你……」她連連「你」了老半天,一副吞也不是、不吞也不是的窘樣。
「我怎樣?」他鬆開她,後退一步打量她。
「你真覺得我美……你是在安慰我吧?」她困惑極了。
現在換他以白眼相瞪了。你要用『魔鏡,魔鏡!』起頭,我才能回答你啊!」
瞭解他的玩笑話裡帶了幾分的真意後,她的臉更加燒紅了。「要這麼麻煩嗎?真累……」
「累的話,那就上床睡覺去。」
她一聽,往後退了一步,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居心不良!」
「不良在哪裡?」他兩臂一攤,一副任憑她搜索的無辜模樣。
若耶怕自己再陷入一個不可能的情網裡,先發制人地警告他,「你可以對不起我,但不能對不起我爸,你跟他發過毒誓的。」
他聞言立即大聲喊冤。「你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是小人,但你是君子嗎?」她認真的問。
他想了一下,將到口的大話全都吞回肚裡,老實招認自己赤裸裸的慾望。「你料對了,我不是君子,而是對你很有感覺的凡夫俗子。
「事實上,我現在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親吻你、撫摸你,好好將你探索一番,直到你被我搞得意亂情迷;最後再將你緊緊抱住,瘋狂地跟你熱愛一場,直到你把楚彥那只天下第一呆頭鵝忘得一乾二淨為止。」屈展騰下定決心,他非要讓若耶放棄做楚彥新娘的念頭!
親耳聽見他臉不紅、氣不喘地承認他的遐想後,若耶的面頰頓時火燙熱辣。
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目光閃爍地望著大膽率性的他,心上彷彿有只急躁不安的小鹿,正泛著湍急洪水的蹬著。
她踉蹌地退了兩步,無助地找著能夠支撐身子的東西;他熱烈地衝上前,張臂環住她嬌弱無力的身子,攫住她的唇。
她無力抗拒,像是默許了他的行動。
他們起先是纏綿無盡地擁抱,以輕觸淺嘗的吻傳達對彼此的愛慕;不到片刻,小心翼翼的愛慕變成了激越的探索;最後竟然引申出一觸即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他主動掀起她厚重的新娘裝裙擺,一手撫著她冰清玉潔的頸部與光滑如緞的肩膀,另一手則大膽地滑過她的腹部,往她的隱私處探去……
他要她!
他的每一根筋、每一節骨頭,甚至每一條微血管、每一個細胞,都因為渴望她馨香的體熱而發狂著。
慾火早已在他的四肢百骸裡流竄,但他不敢要得太快、太急,除了不願傷到她,他也滿心期待自己能為這次的愛戀留下一個完美且無後顧之憂的句點。
他額上滲著汗,把持住最後一絲定力,主動踩煞車,「等等……套子在哪?」問話的同時,大手仍撫著美人飽滿的酥胸。
「嗯……」若耶還陷在他撇下的愛情迷咒裡,尚未回到現實世界。「什麼?」
「我問你有沒有保險套?」
若耶如大夢初醒般的瞭解到他在找什麼後,羞赧地抓過被單往自己的身上蓋,並告訴他答案,「沒有。」
他不得不好奇的問:「你不是有未婚夫嗎?」
「吹了啊!你是肇事者,也是目擊證人,還需要再來問我嗎?」
「等等……你難道從來沒有……」他一臉的不敢置信。
若耶解釋著,「他跟我交往一年,從來沒有向我求愛過。」
「好,他是個只聽媽媽話的呆頭鵝:但你有血、有肉,是活的,該是會有心血來潮的時候吧?平時在家裡放幾個,以備不時之需總是安全的。」他好心的勸說。
她一聽,登時愣住了,如火的熱情也在驟然間變涼。
原來,走的那個是瞎了眼,把她當作貞節烈婦看;留下來的這個則是戴了放大魔鏡,不僅將她當成蕩婦,還高估她劈腿的技巧。
她像是從童話故事書中跌回現實一般,老羞成怒地彈出食指警告他,「這裡是單身公寓,不是汽車旅館。」
「當然……」
「你以為我人盡可夫是不是?」雖然不想說得這麼難聽,但她真是被他給氣到口不擇言了。
「我沒這麼想過!」他想說的是,只要她肯給他機會,他能以一擋十,讓她這只性感小貓快活到忘記其他的別腳貓。
不過,一見到她發青的臉色,他立刻識趣地沒再繼續耍嘴皮子。
「你以為我誰都可以是不是?」
他趕緊替自己辯駁,「天!你愈說愈離譜了!」
但她顯然一點都不肯相信他的話語,「你最好出去!」
現在?!他都已經箭在弦上了,要怎麼收?「在這個節骨眼上……」屈展騰看著自己堂堂立正的傢伙,傻了。
偏偏人家公主一點都不肯體察人意,還「對,就是現在。」將話說得理直氣壯。
他誠惶誠恐地趕緊認罪。「我知錯了,公主!」
「那就快點引咎辭『床』。」
「再給我一個機會。」
「我給過了,但你搞砸了。」
「只因為我指出你這裡少了保險套!」他一副天將滅他的慘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