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笙晴
「我不知道……」她挫敗的低喊。
「試著想想看。」染上慾火的臉龐變得比平日更為駭人。「乖女孩,你一定記得我是誰.」
他必須是她的唯一,而非任何男人的代替品。
該死的夜姬,竟然讓他必須在這種情況下要了她,打亂了他原本想細心呵護詠蝶的計畫。
詠蝶眼一眨,淚水撲簌簌的滑落。
「為什麼要折磨我?你一定要看我痛苦才開心嗎?」傷心的小臉滿是委屈。
模模糊糊中,她憶起鳳眸的主人總是帶給她一連串的折磨,從認識他的第一天開始……
對了,他就是這樣子的人,他可以毫無顧忌的屈辱她、傷害她,就連現在,他仍可以無視她的哀求,毫不施予援手。
可悲的是,現在,她竟然只能依靠她而已,連她爹也不要她了。
掛在頰邊的淚痕讓刑天剛閃了心神,心中滲出從未有過的不捨。
鉗制一鬆,玉臂立刻纏上他的寬肩,曼妙身軀緊貼住英挺的男子,詠蝶偎在他的懷中輕泣。
「蝶兒,你該知道我做的一切,全是想要你的緣故,我要你好好待在本王身邊,不離不棄。」完美的薄唇落下溫柔的輕吻,停頓在她的櫻唇旁低訴。
不離不棄?
彷若聽到大人安慰的小孩,將深藏在心的委屈一併爆發,詠蝶的眼淚流得更凶。
她咬住下唇,感覺一輩子從未如此軟弱過。
當刑天剛將她放平在榻上,以薄唇安撫她的渴望時,沙啞的嚶嚀聲迅速從她口中溢出。
劇烈的快感讓詠蝶弓起嬌軀,雪白的藕臂抱住強壯的男性軀體,兩人同時袒裎相見。
當剛硬覆上柔軟,深沉的眼凝視微微感到痛楚的詠蝶,在她終於成為他的那一刻,黑髮與長髮相結,他溫柔的吻去掛在白玉臉頰上的晶瑩淚珠,仿若對她無言的憐惜。
就連他自己也未曾發現已然茁壯的情愫。
律動加速,她緊環住滴著汗水的強勁身體,和刑天剛一同登上爆炸的頂端……
思緒縹緲中,她似乎還能聽到他的狂猛吶喊,聲聲都是她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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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歡過後的性愛氣味充斥在精緻華麗的房中,刑天剛掀起衣袍披在自己的身上,躺在床榻內側的是已經累癱的詠蝶。
她體內的藥效到天明之際才慢慢消退,初經人事的詠蝶幾乎承受不了長時間的慾火悶燒,他只能盡量以最溫和的方法消滅她體內的痛苦。
直到剛才,詠蝶才能恬然進入夢鄉。
即使是他十四歲時的第一次,也沒有像今天這麼瘋狂的滿足過。
刑天剛收回整梳她一頭長髮的大手,深邃鳳眸添了一股沉思,正想起身離開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中間還夾雜著女子的哭鬧尖叫,隨即敲門聲響起。
「爺。夜姬求見。」說求見是好聽了點,她根本是大吵大鬧著要衝進來。
望了蒼白的透明睡顏一眼,刑天剛眼中閃過一絲無情冷光,他緩緩勾起冰冷的笑容。
「帶她進來。」他也該好好算一次總帳了。
優雅的踱步到外邊的花廳中,夜姬立刻被人推進門內,咿呀一聲,兩扇木門在她背後輕闔。
「爺、爺——夜姬是冤枉的。」她慘白著臉,一頭青絲凌亂披散,跪在地上仰瞧著倨傲冷漠的刑天剛,極力想平反自己的罪行。
「那些地痞流氓和你的說辭好像不太一樣。」揮袖轉身坐落在椅上,刑天剛悲憫的微笑。
「我根本不認識他們!爺——他們一定是故意想嫁禍給夜姬的。」夜姬不計形象的爬到刑天剛腳邊,伸手抱住他的小腿急道。
「他們跟你無冤無仇,為何非要設下毒計陷害你?」拇指與食指支起夜姬的下顎,他好心情的反問。
「夜姬……夜姬不知道。」她心虛的搖頭,而後猛然停頓。「對了,一定是秦詠蝶妒忌我。她想得到爺的專寵,所以才找人演了這場戲。他們一定早就準備事發後一致咬定夜姬,要讓夜姬永無翻身之日。爺——您要替夜姬作主啊。」
這下做賊的反倒喊捉賊了,接下來她是不是要說春藥亦是詠蝶為了取信他,而自動服下的?
真是奇怪啊,他當初為何沒早點發現夜姬的天賦,及早將她收於自己的麾下,反而讓她成為枕邊人,錯失一位良才美將?
可惜——若能好好栽培,說不定連他的主要對手,都能被她哄騙在股掌之間,如此也能省掉他一大麻煩。
刑天剛彈彈手指,再次替她感到惋惜。事情走到這一步,任何機會都被她親手毀去了。
「夜姬,你陪伴在本王身邊多久了?」醇聲低問,眉宇之間泛起讓女人心悸的風流瀟灑。
「四個多月了。」夜姬心底一陣癡迷,紅暈取代了剛才的死灰。王爺應當相信她了吧?
四個多月?
她已經是陪侍他的女人中最長久的一位,難怪開始有了不切實際的幻想。
「夠久了,本王也該替你找一個好歸宿了。」語畢,刑天剛親自替自己倒了一杯茶飲啜,而後含笑轉身望向一臉慘白的夜姬。
依照慣例,他會賞一大筆財物給女人,然後依她們各自的意願安排最佳的出路,也代表了緣分到此為止。
「前陣子兵部陳大人跟我提及你,他頗為中意你,回到京城後,你就去服侍他。」
「不——」將頭搖成鼓波浪。
據傳聞,陳大人在性事方面有著特別的嗜好,他的姬妾們常在床第間被他折磨的奄奄一息,滿身傷痕。
「我曾說過,只要你安分做人,我絕不會虧待你的。」刑天剛冷意盡現。
夜姬往後跌坐於地。當絕望的雙眼捕捉到藏身在紗後的絕艷身影時,滿坑滿谷的憤怒及不甘頓時湧上心頭。
秦詠蝶正在看她的狼狽不堪嗎?她正躲在旁邊得意著即將來臨的獨佔嗎?
夜姬陰惻惻的一笑。她絕不會讓秦詠蝶順心如意。
「您愛上秦姑娘了,是吧?」
藏在紗縵的詠蝶打了一個突,不自覺地屏住氣息。
「你胡說什麼。」刑天剛想也不想的斥責。
他根本不可能愛上任何一名女人。
「如果不愛她,您為何在見到她衣衫不整時,立刻發火殺掉那些欲染指她的男人?」夜姬扶著椅背站起,言辭咄咄逼人。反正她再也沒有可以損失的東西了。
俊美的臉龐倏地變得陰沉。
「本王只是保護屬於自己的東西,敢動我還沒動過的女人,當然該死。」
「你想騙自己?秦詠蝶的情緒已經可以影響你的決定了,若是換成其他的女人,你不會不留下活口當對證,將我的罪判個明明白白。」
「住口,女人對我來說都是玩物,沒有任何分別。」刑天剛冷硬俊臉回答。「我不會愛上任何女人,當然也包括她在內。」
情愛只會讓男人變得癡愚軟弱,甚至導致失敗。
他疼女人、寵女人,但就是不愛女人。
夜姬得意的一笑,自己總算藉著王爺的口扳回一些劣勢。她轉頭向藏匿的身影,挑釁地挑眉。
「秦姑娘,你聽到了嗎?王爺不會愛上你的,你趁早將自己的春秋大夢收起來,免得落到同我這一身淒慘的下場。玩物!大家都一樣!」她狂笑著離開。
刑天剛猛一回身,正對住淡漠平靜的白玉小臉,視線相交那一刻,泛開一室的疏離冷漠,連四周的空氣也停滯不動。
詠蝶首先低垂雙眼,回到兩人緊密交歡的大床上。屬於他的氣味充盈在鼻尖,每一次呼吸都讓她憶起剛過不久的溫柔撫慰。
淚珠趁她不注意時,一顆接著一顆滾落。
玩物——
是的,她只是刑天剛排遣寂寞時的玩物,她應該早一點認清自己的定位,免得有了不應該的期待。
免得和夜姬有相同的下場……
第五章
刑天剛背著手,面對一扇打開的窗戶,海風拂過烏黑的髮絲,帶來微鹼的濕意。
「……杭州所有官員的品行、操守、政績皆已一五一十的詳載,大致並沒有問題。接下來的山西,屬下已派密探先行查訪,等王爺回府後,便有大約的脈絡可尋線追查。目前情況皆在我們的掌握中…:」
顏勁將手上的卷宗呈上,而後開始一天的整理報告,約莫一盞茶的時間過後,背對他的俊偉男子仍一直未轉過身來。
這幾天王爺一直陰晴不定,甚至有些怪異的舉動出現,讓船上的每個人大氣也不敢喘上一口,生怕招來無妄之災。
「爺?」他試探地叫了一聲。
通常在他報告完畢後,王爺都會立刻下達指令,派遣任務。可是今天怎麼一點反應也沒有,只是沉靜地望著窗外的景色。
「你覺得他們在談論什麼事?」一直沉默無語的刑天剛終於開口,卻讓顏勁一頭霧水。
他們是誰?
顏勁走近窗台幾步,立刻就知道王爺指的是何人了。
「稟爺的話,王順大概正在對蝶夫人解釋船上的構造。」從王爺和秦詠蝶共宿共寢後,船上的人都稱秦詠蝶為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