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笙晴
「我叫你們把她抓來,不是叫你們把她打昏。」照這種情況,她如何進行下一步。
「人已經在你面前,就算符合當初的約定。你別想藉機挑三撿四,少了我兄弟們的工錢,到時難看的人是你。」帶頭的撂下狠話,伸出的右手配合難惹的地痞目光,明白警告夜姬乖乖付錢。
「怕什麼,我還會欠你們不成。」她不屑地撇了撇嘴。
「去,娘兒們就是不乾脆,有錢就快掏出來,別惹我們大哥發火,到時候拿你抵帳就不好了。」
領頭背後的小兄弟已經開始不耐煩,陰邪下流的目光直往夜姬身上轉。
夜姬皺眉,這種地痞流氓就像閻羅王身邊的小鬼,最是難纏。她伸手探入衣袖,拿出一大疊銀票,數也沒數的全丟給帶頭的人。
「拿去,多的算賞你們的。」夜姬傲慢的開口。
四人正要回頭時,卻被夜姬再度喚住。
「她,也賞給你們。」手指向昏迷不醒的絕美女子,美目射出惡毒光芒。
她要秦詠蝶身敗名裂,醜事一傳出來,刑天剛絕對不會要一名被人玷辱過的女子,屆時他的目光自然又會回到自己身上。
夜姬揚起妖嬈的唇,笑得十分得意。
四名流氓你看我、我看你,然後同時將目光集中在得意大笑的夜姬臉上,感覺自己碰到個瘋女人了。
「兄弟們,走吧。」帶頭人一呼暍,三名兄弟快步跟上他。
嬌媚的臉蛋乍時變得難看。
「慢著,你們沒聽到我說的話嗎?」臉色急遽冰凍成陰狠,夜姬大喝道。
「聽是聽到了,可是兄弟們不想幹。」
「為什麼?」
「誰不知道她是秦啟祥的女兒,惹上秦啟祥,根本不能在杭州繼續混下去。除非我們有離開家鄉的打算,否則還是少沾秦詠蝶為妙。」
要不是看在賞銀夠豐厚,他們也不會瞠這一趟渾水。
「一群沒用的雜碎!連個昏迷的女人都怕。」夜姬冷哼。
「臭娘們,有膽再說一次!」暴躁的小兄弟立刻發楓,伸出拳頭就要好好教訓她一次。
「一萬兩,做不做。」夜姬面不改色,吐出好價。
拳頭硬生生停在半空中,小嘍囉回頭看老大的臉色。
「一萬五千兩。」帶頭者雙手負胸。反正他在杭州也快待不下去了。
「成交。」她毫不猶豫地笑應。
揚起輕紗衣袖,夜姬嬌笑回身走向不省人事的秦詠蝶,柔白手指輕支起出塵明艷的睡顏,勾人的媚眼仔細打量著她。
「秦妹子,把你送給那群粗人,姊姊也是不忍心,不過……誰叫你被王爺看中了呢!」狡猾的眨了眨眼,從袖中取出一粒紅艷藥丹送進秦詠蝶的口中。「這粒藥丸就當成姊姊送給你的見面禮,保證你待會兒欲仙欲死,什麼羞恥感都沒有了。」
讓秦詠蝶主動在男人底下哀求,恐怕會比殺了她還難過吧!
夜姬抿抿唇,愉悅地看著四名大漢扛起麻布袋,走進深暗的叢林中。
心頭大患去除,夜姬的眉睫染上春風似的笑意,腳步輕盈的走出密林。
突然,一聲強勁有力的馬蹄聲敲在僻靜的山道上,由遠而近,迅疾地捲到夜姬的身旁。
「爺——」夜姬花容失色。
王爺不是和顏勁外出?依平常的慣例應該不會這麼快回來的。而且還出現在通往寺廟的必經山道中,難道……
她立刻心虛的往密林中看了一眼。
「夜姬,你要外出,為何不帶家僕、丫鬟隨身伺候?還讓本王操心你的安危,特地來接你回去。」刑天剛以捲起的馬鞭支起驚慌失措的容顏。
他那瞭然於心的眼眸,讓夜姬心驚膽顫起來。
「你說,該不該罰,恩?」他噙起一絲親切的笑意,一反平日的邪魅狂傲。不必多問,她心虛的眼神已經洩了底。
「夜姬、夜姬再也不敢了。」冷汗從額際沁出,她抽高音調,立刻跪地求曉。「請爺原諒夜姬。」
沒有任何人。根本沒有任何人知道她外出,王爺這麼說,只是在逼她罷了。
「只是一件小事,不必太過驚慌。」好心的安慰她。
刑天剛溫和的過了頭,讓夜姬的頭皮陣陣發麻。她抬頭與刑天剛身後的顏侍衛交會目光,清楚的看到顏勁同情的眼神。
爺,確實知道了。
宛若被雷電貫頂一般,所有血色頓時從她的臉上抽走。
「爺,您聽我說,我……」她瘋狂的撲向刑天剛,卻落了空,絕望的淚珠立刻撲簌而下,無法抑制。
「顏勁,帶夜姬回去。」冷聲交代。
「是。」
刑天剛夾緊馬腹,單身一人馳進濃密叢林中,而顏勁搖頭歎息,單臂使勁提起癱軟在地的夜姬,回馬策向來時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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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地方夠不夠安全?」
帶頭者舉目環顧,一小片草坪剛好夠三個大男人平躺,草坪四周圍繞著漫長無際的大樹及長草,巧妙的遮住裡面小塊天地。
「老大放心,平時這座林子根本不會有人來。」壓低的男音鑽進詠蝶半昏沉的意識。
她努力的想睜開沉重的眼皮,卻幾度失敗,闔垂的扇睫投射成半弧形的陰影。
「老大,她好像要醒了。」
「先綁住她的眼。」帶頭者一下令,人形暗影襲向頹倒在草坪上的詠蝶,夾著噁心汗味的厚布掩蓋她的杏眸。
「剛才有稍微變裝過,她應該不會認出我們四個……」低聲討論。
「小心為上。」
「大哥,我從沒玩過千金大小姐,這一次夠本了。」一串淫笑傳來。
「一個一個輪著來,老大先上。」
不同的聲音在詠蝶週遭響起,晃眼間,一具沉重的肉軀當頭向詠蝶壓來,不客氣的撕扯她身上精緻的絲料,四雙發亮的獸性眼睛盯住不放。
身體深處渴望某種慰藉,詠蝶不由自主的低吟。
「……想不到她是個騷蹄子,才摸她幾下就喘成那樣,真夠浪……」吞了一口口水,滋潤發乾粗啞的喉道,他緊繃的發痛。
「老大快一點,我快受不了了。」同伴扭曲興奮的五官。
天!若能和她一度春宵,要他死上千萬次也甘願。
「等等,你們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其中一人聽到持續的鐵蹄踏地聲。
「哪裡有什麼聲音,你別疑神疑鬼。」其他同伴已經被曼妙的誘人嬌軀迷惑了心思,恨不得立刻撲上。
「別吵!」跨在詠蝶身上的帶頭者努力想解開自己的褲頭,試了幾次反而纏得更緊,最後乾脆一把撕破長褲。
持續不停的輕喘由嬌艷的朱唇逸出,思緒混沌的詠蝶以雙臂環住自己,不安的扭動。
「小寶貝,大爺就要好好安慰你了,別急。」
「憑你也敢碰她。」一道冷冽的寒音從暗處傳來,巨大拉力迅速扯開滿臉淫慾的賊人,在他尚未來得及反應時,就被甩向大樹,發出一聲悶哼。
「你是誰?」
突來的異狀讓所有人拉拔出最高的敵意與警戒,一致望向跨坐在駿馬上的邪魅男子。
僅只一眼,詠蝶身上幾無遮掩的情形,引發刑天剛最深層的殺人怒火,清俊的臉龐緊繃成寒冰,他拉下披風,細密的掩蓋住詠蝶的每一寸春光。
直身而立,冷目掃過,四名流氓立刻從心底泛開恐懼。
「都穿上刑府的奴衣了,怎麼還不識你們的主人。」他冷道,對他們步步逼近。
「刑天剛!?」他們同時驚叫,腳步慌亂的倒退。「別、別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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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刑天剛抱著呢喃不已的詠蝶,大步踏上準備遠離杭州的樓船,一聲令下,揚帆而起,終於遠離多事的杭州。
月色從船上窗欞透進,俊偉男子背對著月色,端坐在椅上,掌中端起醇酒沿著雕刻出的紋路劃圈,似正在沉思,耳邊傳來女子一陣又一陣的鬱熱吟哦。
「熱……好難受……」詠蝶緩緩睜開迷濛的雙眸,小手拉住剛抵至床榻邊的刑天剛,一臉泫然欲泣的可憐模樣。
灼熱狂猛的火焰燒得她渾身血液沸滾,身子蜷曲成一團,小臉一側,如珍珠般的淚水滾落到枕邊。
她好希望有人可以救她脫離無窮無盡的苦海,有誰……能紆解她全身痛苦?
彷彿像聽見她無聲的渴求似的,一雙冰涼的大掌撫上不著寸縷的嬌軀。詠蝶禁不住拱起身子迎向來人,索求更多的撫慰,好撲滅她體內燥熱不已的無形火焰。
待那一雙大掌縮回時,她反手纏上大掌的主人,眼底有著連她也不甚明白的哀求。
「救我……」她覺得自己快被體內的火焰給燒死了。
「可憐的蝶兒,你一定很難受吧!」狹長的鳳眸專注地看著嬌美動人的詠蝶一會,終於坐在床榻邊。
「不要走。」她淚眼迷濛的低求。柔若無骨的小手纏向刑天剛的頸項,偎進寬闊的胸膛。
「如果這句話是在你清醒時刻說的,我會很高興。」低沉的嗓音傳開,緊實的大掌捧住鵝心型臉蛋。「告訴我,我是誰?」
詠蝶睜著無神的美目,那雙狹長黑眸似乎常在她的夢境出現,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