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林淮玉
要算總帳是不是?好吧,她也有一本委屈的帳要跟他算!
他頓時為之語塞,「我是男人,跟妳們女人不同。」
「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就要抱著貞節牌坊是嗎?」她自嘲的看著他,該是讓他知道她的不滿的時候了。
「現在全世界的人誰不知道我結婚了,戴不戴結婚戒指根本不重要。」想不出大道理的他要嘴皮的說。
「是嗎?因為不論已婚與否,都不會阻止你的那些愛慕者接近你。」
他瞇眼看著她,突然明白了一些東西,「我懂了,妳吃醋了對不對?妳因為吃醋所以想以不戴戒指來氣我。」
「我沒有吃醋,我為什麼要吃醋?」她不肯承認自己和普通女人沒兩樣。
「妳沒吃醋嗎?」他取笑的問。
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的他很喜歡逗她,她困窘的表情讓他覺得她很在意他。
「我不吃醋的……尹墨,你很討厭耶,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奇怪的話?這不像是你,你從不注意這些小細節……」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抓過她,將她摟進懷裡,既野蠻又溫柔的吻上她的唇,喃語的最後一個音節迅速消失在她的唇上。
灼燙的吻再次攻佔她的心,他靠得好近,近到她可以嗅到他淡淡的香皂味。
他的體溫暖熱、力量強悍,他的吻充滿誘惑力。
一陣不可遏阻的慾望顫抖的往她的背脊竄下,他的吻有些霸道,甚至帶著挑逗的意味,一點一滴的侵略她的靈魂深處。
他不知道自己的反應為什麼這麼激烈,遠比他事先預想的更激烈。
他的舌舔著她的紅唇,大掌在她身上游移。
該死的!他要她,瘋狂的想要她,焚著慾火的面龐猶如嗜欲的野獸。
他拚命的尋求理智,不能……他不能在這裡要了她,那會嚇壞她,縱使這家醫院是他的,他也不能在這裡胡作非為,他霍地鬆開她。
她微喘著,星眸微張,無法從方纔的激情中回過神來,她的心整個被他佔據住,除了他再也不會有別的男人可以挑起她的慾望。
她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她一直知道,因為深深愛著他的她,一心一意就是想要得到他的眷戀。
她的投入帶給他滿足感,他的深眸鎖住她,微微一哂,笑容裡含著慾望。
「不能在這裡……雖然我真的很想,可……不行,要是讓有心人拍到會成為明天的大頭條--三鼎醫院的院長和夫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衣不敝體的嘿咻!這會是多麼醒目的標題,我知道妳害羞,不會願意我們的閨房私密被公諸於世。」
她心跳飛快,滿臉羞紅,她這一生從沒想過會在這裡做那件事,他的說法讓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重新將她摟進懷裡,用暖暖的深情護衛著她。
他們忘了原來是為了什麼事而爭執不休,言語在此刻顯得多餘。
第十章
尹三鼎夫婦回到台灣,家還沒回,便先到醫院看兒子。
陳香蘭見兒子一隻眼睛因為受傷將永久看不見,忍不住哭了起來。
那天愛見她真情流露,心想,要說尹墨的生母另有其人恐怕沒有人會相信。
「真的治不好了嗎?」陳香蘭問那天愛。
「媽,能治早治了。」尹墨替她回答。
「那些歹徒實在太狠心,他怎麼可以不分青紅皂白地開槍?如果不是你盡力搶救的話,孩子母親的命恐怕也不保,他沒感激你,反而對你施加報復,天理何在?」她哭著說。
「媽,別哭,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天愛,妳帶媽出去透透氣,她一見我就會哭,所以我說別說出去的,都怪鵬程多嘴,」尹墨心疼母親的淚。
「怎麼可以不跟我們說,事情發生了這麼久才告訴我們已經太晚了,你媽難受得睡不著也吃不下東西。」尹三鼎說。
尹墨是幸福的,生母和養母都為了他吃不下、睡不著,那天愛心想。
「就是怕你們擔心,所以才不想讓你們知道。」尹墨說道。
「怎麼可能不擔心?媽就你一個兒子。」陳香蘭的淚沒停止過。
「好了,天愛,帶媽出去走走,她在這裡哭得沒完沒了,要淹大水了。」尹墨搖搖頭。
那天愛扶著陳香蘭去公園走走,留下尹墨和父親單獨在病房裡。
「什麼時候出院?」尹三鼎問。
「隨時都可以出院,我已經躺得不耐煩了。」
「心理建設做好了嗎?從此少一隻眼睛,能不能適應?」他務實的問。
「爸,我想離婚。」有的時候男人之間比較能夠彼此理解。
「天愛同意嗎?」
「她不同意我也要離,婚姻不是人生的必需品。」尹墨認為有外遇的父親應該可以理解他的想法。
尹三鼎並不直接回答兒子的問題,「還是老問題嗎?因為你不喜歡天愛,所以要跟她離婚?」
尹墨避重就輕的回答:「我們的婚姻本來就不是因為相愛才結合,今天正好是一個說再見的好時機。」
「現在先不談離婚的事,至少不要在你媽還留在台灣時談,她會傷心,我不希望看到她傷心,她年紀大了,不能常常哭。」
尹墨猶豫著該不該問,「爸,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問吧。」
「既然爸這麼怕媽會傷心,那麼爸爸有沒有做過讓媽傷心的事呢?」
尹三鼎答得巧妙,「你知道妳媽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我盡可能的避免讓那種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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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墨出院了,除了一隻眼睛看不見,其他地方和他受傷前並無二致。
出院的那一天,碰巧何馭把欠那天愛的尾款送到尹宅。
因為男主人的眼神讓他如坐針氈,何馭坐了一下即離開,不敢久留。
尹墨不信任的看著那天愛,她也沒多作解釋,因為事情太複雜,她不知道該如何說清楚。
由於父母住在家裡,尹墨和那天愛不得不同房而居,同榻而眠。
晚上,洗澡後的她拘謹的鑽進被褥裡,她輕咬著下唇,慢慢調整自己的身心去適應他躺在她身邊的事實。
半夜,一道陰影狂壓下來,她驚慌莫名,尹墨的舌尖不客氣的探入她幽甜的小嘴內,逗引著她的慾望。
這是兩人之間的第二吻,她從來不曾如此敏銳的感覺到他的存在,他的手指撩撥著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迷人而具有彈性。
她無法控制自己的意志,所有的感覺全停頓在他觸及的每一面上,灼烈的佔據她的心:他狂暴的吮咬著每一寸可以到達的地方,留下一處處的紅痕。
她被他撩撥得嚶嚀出聲,似是痛苦又似歡愉,嬌軟無力的她任由他開啟蟄伏二十三年的女性柔情。
兩具赤裸的軀體纏綿的擁滾著弄亂才鋪好的床鋪,也弄亂她被拘禁已久的心。她的雪白肌膚在月色與激情之激盪下泛出粉色的光,靈魂也不設防的被入侵……
結婚三年多的夫妻直到今夜才被彼此所擁有,激越的進行著屬於男與女的交流儀式,痛苦也快樂。
一個自稱不愛處女的男人,在這個綺麗的夜裡終結了他妻子的純真。
不論是那天愛也好,尹墨也罷,他們並未預期會在今夜……
尹墨出院的重生日,成為尹墨佔有她的日子,一切皆因何馭的出現。
沒錯,尹墨吃醋了,那天愛很快的這樣下結論。
自己的靈魂正進入另一個人的靈魂裡,生命不再孤冷,她成為他的,他也成為她的,互相依屬。
許久之後,粗喘的聲音漸漸平息,夜也恢復了靜與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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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之後,有些事好像改變了,有些事好像還是沒變。
尹墨對那天愛不再漠不關心,可是他還是不肯告訴她,她是不是已經得到他的愛。
她越想知道,越是不得而知,他把自己的心保護得很好,她想靠近卻又不得其門而入。
她知道他還沒調整好自己的心態,所以她也不逼他。
性愛之於她是美好的,他是箇中高手,在這一方面她還有許多要學習,每一回當他進入她體時,她都得到很大的滿足,一種欲仙欲死的感覺。
只是,她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從她的身上得到滿足,她不敢問,生怕他並不滿意。
一個習慣於和歡場女子在一起的男人,對她會是什麼感覺呢?
有時候,她彷彿感覺到愛就在不遠的地方,可是當她要捕捉時卻又一無所獲。
尹家夫婦一早就出門訪友,並未在家吃早餐,胡嫂將早餐準備好即開始打掃,留下兩人坐在餐桌旁用餐。
「何馭那天拿給妳的東西是什麼?」
她以為他已不在意那件事,不意他還沒釋懷。
「一些舊書。」她說。
她因為說謊而惴惴不安,可是不說謊她又該如何解釋?還有茉莉女士一直問她何時可以和尹墨見面,尹墨是一個機敏的人,如果茉莉女士堅持一定要和尹墨說上幾句話的話,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安排這場母子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