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戀莎
他無語,只能看著她嬌嗔的說他:「愛就愛,不愛就不愛。」
一雙小手慢慢的移向自己的脖頸,紅唇滿足淘氣的笑。
他張口想說:愛,我愛妳啊!要不然怎麼會做出那麼多荒唐事來?
頸間的雙手變得有力,眼前的女孩已幻化成另一個模樣,那是一個俊美貴氣的男人,哪裡是什麼公主。
「和朕回宮吧,朕是真心愛妳,到哪裡妳要什麼都可以,全天下最好的東西全部都給妳。」男人眼裡的愛戀不容錯辨。
穆勁寒認得他,他就是那日幻化在血紅眸光裡的男子,與公主重迭的影像。
他看到眼前俊美貴氣的男子,有些害怕,不是因為他的神情與語調,而是發自內心的心涼。
突然,眼前的男子再度消失,連同先前的段紫洛一起消失在迷霧中。
耳邊傳來既陌生又熟悉的聲音--
「你還沒有被騙夠嗎?你還想再次愛上他嗎?那個傢伙,無論今生是男是女,還是個負心的人,今生是,來生還是,趁現在用情未深,離開他、離開段紫洛,她會傷了你,你們無法在一起,就算在一起也是錯誤。」
他彷彿看到一雙充滿怨恨與倔強的眼睛。
「快,離開她,離開他。」女子大叫。
穆勁寒不斷的問:「為什麼、為什麼?一旦公主對我好一點,妳馬上就來搗蛋,妳不能阻止我。」那次以後,這個傲慢的女子便長存在他的夢中,常來打擾他的心緒。
「我便是你,你便是我,我這麼做,都是為你好。」
「我不管,我生死都要和她在一起。」穆勁寒搖頭。
「你會後悔的,你早晚會後悔的。黃泉路上,走一步,你的心便會碎一次,來生輪迴,你仍是個為情所苦的傻瓜!你知道自己為什麼那天在皇帝面前會動彈不得嗎?因為我把你前世的潛意識勾出來,讓你清楚自己的處境,前世你怕他,這一世,他還是會阻礙你!我的警告你都當假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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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你怎麼一身冷汗?」百里游風看穆勁寒起得晚了,所以便去看看,誰知叫他不醒,還在睡夢中痛苦萬分地掙扎。
「我又做那個夢了。」穆勁寒的白綢中衣已被染濕,黑髮也微濕。
百里游風暗怪,怎麼會如此邪門呢?老大以前從不會做惡夢的,而且這裡實在有些陰氣。「我看這裡風水不好,不如咱們讓公主另換問房?」
「不,我要住這裡。」院裡梅花已開,雖然不是很美,但自己就是對梅花有無比的留戀。
「三個多月了,還沒有頭緒嗎?」百里游風問道,現在冉流光與佟浸柳天天眉目傳情,好不甜蜜,搞得他滿淒涼的。
穆勁寒暗暗打定主意。「今晚二更我再探一次,定要找出大理之寶來。」
「不用找了,師父已決定自己動手。」一襲青衫男子裝扮的冷艷女子踱入房中,冰山氣質讓人接近不得。
「辰萱,妳何時來的?」師父也一定來了吧!聽到不再用他之時,他竟無高興之意,反而滿心的酸苦。
司徒辰萱輕道:「師兄不必多問。」素手伸到腰際扯出細薄的劍身,放在桌上,正是穆勁寒的貼身軟劍。
「師父倒是疼你。」她的百斬鞭便毫無消息。
聽到此話,穆勁寒並無開心之意。「辰萱,我還有事未完,不能走。」
司徒辰萱眼裡有著驚愕之色。「還有何事?」
「老大對卓礫公主有意,不想走了!」
司徒辰萱想了想,「好吧,那你可不要誤事。」話未說完,伊人已遠去,還留下未封蠟的信封,想是這話不好說出口的。
細看封面上的字跡,是杜賢雲親筆所書,百里游風迴避,穆勁寒細細的看。
原來,師父此詩是要自己帶走太子,可他腦筋死硬沒有想到。
信上說了師父不為人知的苦楚和那常人所不允的愛戀,當年,段君瀟固執的認為只要兩人關係遠了,自能弄清情感的真假。
誰知,這一分就是五年,而且,段君瀟消息全無。
杜賢雲本想就這麼算了,因為愛人不再回頭,也許正是表示要與他分手,又不願直說,所以才這樣的。
可到後來,他心中情意越積越深,方知愛戀早巳根深蒂固,但又怕愛人見了他,還是不離開大理皇宮,他的這一片情思定會付諸流水。
出此下策,心想就讓徒弟把段君瀟帶走,不甘願之餘,也不會懷疑是他做的,日後見了面,說不準一時不忍倒隨了意。想到如此,他就想出這個方法來。
穆勁寒看完了信,暗歎。
如果師父真帶走了段君瀟,洛兒要如何呢?她失去哥哥,一定會很傷心。
要是她清楚這事他也有份定會恨他,但他不想離開她,亦不想讓她恨自己啊!
他今天才能體會師父的心情,這些年來,最苦的莫過於師父了。
或許他也可以帶她一起走,可是她會離開皇宮和他走嗎?她那日所吐露的情意可是真心?
穆勁寒在百般苦惱之下,並沒有意識到段紫洛已來北院。
段紫洛看著他平靜的表情沒來由的感到害怕,他該不會是想離開她吧?
她雙眸瞪得大大的,不敢想像。
皇兄已不要她了,他不能也不要她啊!可是父皇能讓她嫁給他嗎?莫不說他假扮太監的罪名,還有他人宮盜物的事情,條條讓她犯難啊!
段紫洛慢慢的移近,走到近前,她萬分驚恐的抱住穆勁寒,擔心自己會失去他,因為她已離不開他。
穆勁寒把手伸過去,溫柔的拍拍她的肩,扯出一個微笑。「公主,我……」
她氣憤的打斷他,「別叫我公主!」她氣得口不擇言,「不准離開,我不讓你走!你現在只有皇宮這一個家,除了這裡,你哪兒也不准去!」段紫洛生氣的拉下他的頸子,把唇印上穆勁寒迷人的俊臉,吻著他光滑的臉頰。
穆勁寒驚愕的張大眼,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段紫洛俏皮的注視他,頭上的珠花翠蝶在發上搖曳生姿。
「妳又喝酒了啦?」他好半天才吐出這句話。
段紫洛嬌嗔道:「不喝酒就不能親你抱你嗎?你不是最討厭碰滿嘴酒氣的女人嗎?」她用話激他。
「那天我說的混帳話妳全記得啊?」
「喝得醉了,只是有點心神錯亂罷了,真亦假,假亦真,但也沒什麼,相信自己的腦子沒錯的。」
「妳是個矛盾的人,處事溫和平靜,可有時的行為舉止卻毫無章法可言,喜歡自由,卻不斷的用教條規範來束縛自己,看似乖巧溫馴,卻是很有主見的人,為什麼?妳為什麼總這樣苦著自己,為什麼?」
「當你明白一些你不想去明白的事的時候,就本能的想反抗,可若到頭來還是徒勞無功,便會放棄反抗了。」她的回答不像個年僅十七的少女。
「何必呢?」她的矛盾與無奈讓他心痛,心裡暗暗的疑惑,那夢中的女子為什麼總是不讓他接近段紫洛?為什麼說和她在一起會很危險?
為什麼他不能愛眼前這個讓人憐惜、又堅強剛烈的女孩?
穆勁寒俯下頭吻住她漂亮的小嘴,溫柔的輕啄她的櫻唇,雙手向上移,從她衣間伸進去,撫摸她光滑的背脊。
「你……你不也喝醉了?」她推開他,中衣露出大半。
穆勁寒淡笑,「這種事情只能在醉酒時才可以做嗎?」
看他笑自己傻氣,段紫洛氣惱的把嘴唇貼在他的唇上,雖然她學不會他剛才那種舌頭打架的厲害本領,可也不能讓他瞧不起她:雙手擠進他的衣內,無邪的認為自己是在挽回面子,可她手到之處,無不讓穆勁寒亢奮難耐。
霎時血脈僨張,情慾無法制止,他本來不過想親吻她,卻被她反過來戲弄。
全身燥熱難受,穆勁寒悶悶的吐出口中的濁氣。「公主,別再鬧了。」
他的中衣被她脫了去,丟在地上,很是曖昧。
「你可以戲弄我,為何我反過來就不成?」段紫洛的小性子又上來了。
「要是妳後悔了怎麼辦?」
「後悔什麼?難道我堂堂公主怕你不成?」被他炙熱的目光看得毛了,她想把話收回也來不及了。
穆勁寒抱起她的身子按在床上,伸手解她襖上細細密密的結扣,每解一扣,便印上一吻,弄得段紫洛羞紅了臉。
她嬌喘連連,香肩半裸,口舌乾燥難言,嬌軀粉紅柔嫩。
「我不是戲弄妳,我……」他說出心中之話。
「勁寒,我……我好熱。」她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雙眸氤氳,灼熱難忍。
不、不行!穆勁寒強行制住自己的亢奮,丟下她跑到外面猛淋冷水。
大理的冬季雖是溫暖,卻仍是冷過平日,他牙齒打顫,燥熱暫時壓下來。
你不能,不能啊,你怎麼忘了?
想她一個姑娘就這樣被自己親過、抱過,還差點……穆勁寒甩甩頭,苦惱得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