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十七歲專心長大

第18頁 文 / 陳瑆

    她看著他的眼睛,裡頭閃著微慍。真是可惡,她表達得還不夠清楚嗎?她的身子再次往前傾,靠近他,她又啄了他的唇瓣一下,不過這次她多停了五秒鐘。

    「這樣夠清楚了嗎?」這一回,她連腳趾頭都紅了。

    「我還在生你的氣。」任立允表明,臉上一點笑容也沒有。他得教會她「尊重」才行。

    「我早就投降了。」她擠出這輩子最燦爛的笑容。

    「我考慮考慮。」他仍故作姿態,就是不肯輕易原諒她。

    「小氣鬼!你比你兒子還要小氣!」

    「你還說,我前天晚上多擔心你,你知不知道?」

    「誰教你去相親卻瞞著我。」他叫什麼叫,比大聲她不會啊?

    「我是不希望你胡思亂想才不說的。」

    「那你就不能不去嗎?」

    「我只是去吃頓飯而已。」他都已經對她表明過心意了,這女人還在吃什麼飛醋啊。

    「吃頓飯需要吃到晚上十點多嗎?你們分明還去吃消夜。」寧天童的語氣篤定,一點也不像是猜的。

    「你……你就不能表現得大方一點嗎?」他的回答形同默認。

    可惡,他竟然沒否認!

    「女人都是很小家子氣的。」要她對「肖想」他的女人大方,除非她重新投胎!

    「所以你才強迫林強陪你去跳舞?」這就是她出去鬼混一夜的原因?

    「沒錯。順便告訴你,我們玩得很開心。」她也不是好惹的。

    「我出門了。」任立允看也不看她一眼,拿起公事包就往門口走。很顯然的,他此時相當生氣。

    「喂?」寧天童叫住他,開始後悔自己的口不擇言,她實在該道歉,尤其應該看在他前一晚當她是老婆,而且伺候她卸妝、上廁所的份上。

    「沒什麼好談的。」任立允拉開門走出去,並沒有再回頭。

    氣死人了!她都已經先低頭投降了,他還想怎麼樣?難道要地去買個禮物向他賠不是嗎?

    好吧,讓她考慮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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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天童第一次鬧失蹤,是被喪心病狂的黑青幫綁架,而前幾天再次鬧失蹤,是因為貪玩晚歸,而且追根究低,是任立允太過緊張兮兮。可是這一次她又來個不見蹤影,到底是在玩什麼把戲?

    任立允在辦公室來回踱步,時而敲擊桌面,弄得嘎然作響,時而摩挲雙掌,數度打翻桌上的咖啡,完全失去平日的冷靜。而坐在一旁沙發上的喬俊凜則悠然的翻閱手上的文件,似乎一點也沒被他的焦躁打擾。

    「又失蹤了!我只不過念了她兩句。」任立允氣歸氣,依舊擔心她的去向。

    「你又不是今天才認識女人,她們有多不能打、不能罵,你還不知道嗎?」喬俊凜根本就是在說風涼話,兩眼仍直視眼前的文案。

    「她三更半夜和一個男人在外面遊蕩,還喝了不少酒,換作是你,你生不生氣?」任立允扯下領帶扔在桌子上,並踹了桌腳一下,整張辦公桌瞬間斜向一側。

    聽見一聲巨響,喬俊凜抬頭睨了他一眼,沒想到平常的冷面笑將也會發火。

    任立允面對敵人或有心造反的弟兄,一向都是既冷靜又笑逐顏開的解決問題,怎麼這回竟然氣到連桌子都踹歪了。

    「是該生氣,最好把她軟禁五天,再餓她三天三夜,好好給她一頓教訓!」喬俊凜一臉嬉笑,淨出餿主意。

    「你在說什麼鬼話!別亂出點子好不好?」任立允瞥了他一眼,藐視他低劣的建議。

    「很好,會這麼說,表示你還沒有氣到失去冷靜的地步。」

    任立允撇了撇嘴,拿起飛鏢射向牆上的靶心,二十支飛鏢離了手,他才不情願地發現自己果真是小題大做了些。

    「你這個飛醋也吃得過火了點,未來的大嫂怎麼看也不像是那麼沒有分寸的人,更何況她已經低聲下氣和你道過歉了。」

    任立允瞄了喬俊凜一眼,看到好友臉上隱忍的促狹,這才發現剛才所射出的飛鏢竟然一支比一支還要偏離靶心,他索性放棄在高手面前獻醜,坐回辦公椅上。

    「問題沒這麼嚴重。」喬俊凜又開口。

    「你說她會上哪去?」任立允雙手支著益發沉重的頭顱,不得不承認寧天童在他心中的份量越來越重。這小女巫只要他一不在身邊,就鬧失蹤,一點也疏忽不得,她像風一樣的個性,總教人看不見、摸不透,而他要如何才能關得住風?

    「回家,女人一鬧起彆扭來,都會先回娘家。你不妨打個電話到寧家去探一下口風,晚上嘴巴甜一點去把她勸回來。」

    任立允立刻撥了一通電話到寧家,一聽是未來的丈母娘接的電話,讓他的心一抽,這下可有的刁難了。

    「什麼事?」蘭欣一聽是他,立刻提高音量的問。

    「我是立允,不曉得天童到家了沒?」他實在不好意思開口問,再怎麼說,當初是他打著「保護」的招牌將天童接過來住的,現在人在他手上跑了,他實在沒臉問的地家人。

    「是回來過,但拿了護照又出門了。」蘭欣的語氣冷冷的,她心疼女兒的癡情。

    「護照?」任立允的心一緊,硬著頭皮問:「她想去哪裡?」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蘭欣的聲音依然冰冷似雪、語帶責備,她就是不想告訴這個薄情郎。

    「因為我要攔住她。」他心裡急了,因為他這回是玩真的。

    「天童已經長大了,可以自己作主。」言下之意就是叫他少管閒事。

    「寧媽媽,拜託,我是非常真心的。我知道前幾天我對天童是凶了點,但是我沒有惡意。」他幾近懇求,就怕來不及挽回愛人。

    「你沒惡意就把她凶到要回日本,那你要是有惡意還得了?」蘭欣乘機教訓他幾句,替女兒出氣。

    「寧媽媽,請你告訴我,是什麼時候的班機到日本?」任立允乾脆用哀求的,女人不分年紀,一律吃軟不吃硬。

    「今天下午三點。」

    他飛快瞥了手錶一眼,現在才一點。「謝謝。」

    「等等。」蘭欣截住他欲掛上電話的念頭,她得跟他好好溝通才行。「我女兒的確是驕縱任性,但她再怎麼壞也是我們家的寶貝,天童才去你們家住了三個禮拜,卻一點也沒長肉,一回家就說要去日本流浪……」

    「寧媽媽,我現在趕著去機場,所以還是請你和喬經理說吧,如果你有任何交代都可以告訴他,他會轉達給我。」說完,任立允立刻將電話丟給喬俊凜,完全忽視他怨懟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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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立允衝進電梯,看著電梯內的數字燈號,開始埋怨電梯一秒鐘下一樓的速度。

    他取了車,開得飛快,不料才轉到大馬路上,就被堵在車陣裡。他的脾氣完全反映在喇叭嗚響的頻率上,等了十分鐘,車陣依然沒有絲毫動靜,他索性將車一停,請路邊的機車騎士載他一程。

    這個法子果然好用,雖然蛇行路有點可怕,沿途被開了四張未戴安全帽的罰單,但他還是很滿意自己趕在兩點四十分時到達機場。

    「肖年仔,追老婆喔?」

    任立允雖被消遣,心裡倒是頗樂。是啊,是老婆,在天童還沒有成為他名正言順的老婆之前,怎麼能讓她跑了,這位逃妻真是欺人太甚!

    「嗯。」他點點頭。

    「那還不快進去!」

    「謝謝你。」

    任立允衝進機場大廳,請服務人員幫他廣播,但十分鐘後寧天童依然沒有出現。

    他引頸顧盼,不斷尋找寧天童的身影,直到他看見一位熟悉的身影從化妝室走出來。

    他踱步到她身後,輕點她的背,「小姐,不告而別有點惡劣喔。」

    「立允!」寧天童回頭,驚呼一聲,雙臂立即摟上他的肩。

    任立允不顧形象在大庭廣眾下吻了她,惹得她嬌羞不已,只好一直窩在他的懷裡,不敢抬頭。

    「你去日本做什麼?那裡有什麼讓你捨不下的?」她害他好緊張,這該死的小女巫竟然罵兩句就出走。

    寧天童低笑,坦言道:「我只是想去箱根看看今年的初雪。」

    就為了這個愚蠢的理由?

    「現在才十一月,哪有什麼初雪!」他聲音好大,顯然仍沒消氣。

    「那我就在箱根待到下雪。」她任性地回話。

    「你是不是最近內分泌不協調,所以才亂發神經?」任立允瞇起眼睛看她,因為他完全不相信她會只因要看初雪而千里迢迢遠赴箱根。

    「你知不知道你這幾天的冷漠差點把我逼瘋?我心裡想,既然你不要我,我就到箱根去看雪,因為我相信等到冬季過完,春天來的時候,我一定有勇氣重新出發,讓你再愛我一回。」

    關於她的告白,他又開始不知所措,但內心的確頗戚動。望著她好一會兒,他才和緩地摟住她的肩,雖然久久不能言語,內心卻不斷感謝上天讓他倆相遇、相愛。他的吻再次印上她的額頭,幸福的感覺溢滿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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