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陳瑆
「答應我,下次出遠門,務必找男主角作陪。」他悠然一笑,瞬間化解多日來強裝的漠然。
「原來你也想去玩一玩啊。」寧天童點點他的鼻子,測試它有沒有變長。離不開她就早說嘛,幹嘛搪塞一些亂七八糟的理由。
「回家吧。」
寧天童停住腳步不動,只是嘟著嘴問他:「回哪個家?」
「回任家。因為我要將你綁死在身邊,否則你過兩天又逃了,我可受不了一天到晚跑機場。」
「放心好了,如果你三點之前沒趕到,我會說服自己改搭明天的班機。」寧天童笑得很邪惡,心裡感謝母親很配合。
「原來你是故意的!」任立允這才恍然大悟自己深愛的女人有多詭計多端,原來他著了她的道仍不自知。
見他忍不住挫敗的恥辱,連連哀聲歎氣,寧天童心中一陣竊喜,她拿出自己編的幸運帶,套在他手上。
「做什麼?男生戴這個很難看。」他有點嫌棄她的心意。
「我要你時常感到我的存在。」她霸道的說,不容得他不依。
「我會被笑!」他還是很不甘願。
她從隨身包包裡再掏出另一條去年在東京買的黑色項鏈,「還是你要戴這一條,我不反對。」
「好醜!我寧願選擇手上這一個可笑的玩意。」他皺眉道,難掩心中的嫌棄。
「那就少囉唆。」她嬌媚地挨在他身邊,巧笑倩兮,心裡好得意他沒有太抗拒戴上她親手編織的幸運帶。此時的她說有多明媚就有多明媚,果然戀愛中的女人最美。
他們手挽著手,不停地爭論美與醜的定義,這才發現兩人的審美觀有著極大的出入,任立允開始擔心自己的房子有被大肆整修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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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天童住進任家三、四天,發現任母對她滿意得不得了,舉凡寧家列祖列宗,到姻親三代,任母都調查清楚了,雖說自己沒什麼怕人知曉的醜事,但她還是有點受不了任母慎重其事的身家調查方式。
就像現在,任母美其名拉她出來逛逛街,其實是想觀察她處世的態度及偏好的事物。
寧天童表面上一直不厭其煩地扮演任母幻想中的媳婦角色,因為她不希望日後有婆媳問題產生。但實際上,她偽裝得有點累了,她萬萬沒想到當一個行事謹慎、舉止靦腆的小女人會有這麼困難,足可見她離未來婆婆心中的標準媳婦還有一大段距離。
「天童,你真是為了成為我們任家媳婦而生的。」
逛街逛了一個段落,她們才在一間設計優雅、氣氛柔美的咖啡屋坐定,任母便迫不及待地將審核的結果告訴她。
寧天童忍住想翻白眼的衝動,面帶微笑、語帶羞澀地應了一聲「嗯」,便將頭低下。
「既然你也同意,那麼我回去就和你任伯伯商量,盡快讓你和立允結婚,這麼一來,我也可以早點抱孫子。」任母兩眼發亮,自顧自地說著,完全沉浸在自己築起來的喜悅當中,忽視了寧天童越來越扭曲的臉孔。
立允這個當事人婚都還沒求呢,怎麼為人父母的反而心急起來?
寧天童實在不忍心打斷任母正在作的美夢,可是為人還是得實際一些,不是嗎?
「任媽媽,現在說結婚還太早,立允不見得想娶我。更何況孫子已經有了,也不急著要生——」
「急!當然急著生!我想抱孫子想好久了。」任母語氣急促的說。她得拉攏天童和自己站在同一陣線上才好,免得兒子結了婚後,反而與她這個做母親的越來越生疏。
寧天童不解任母的激動,但以她這三、四天的觀察,她發現任母不疼愛任書境確是事實。
「立允說,兒子有一個就很多了,所以生孩子的事情不急。」她假裝笑得很羞怯,明顯發現任母扭曲的臉孔。
「他哪有兒子?你是指任書境啊?」任母一改熱烈的口吻,語氣變得相當冷漠。
「嗯。小境是皮了點,但男孩子嘛,不要學壞就好了,淘氣一點沒關係。」她故意笑得很甜,以表示她絕對會善待任書境,沒想到卻換來任母莫名其妙的一瞥。
「難道你不知道任書境不是立允的親生兒子?」
她的話令寧天童原本低下的頭,立刻抬起來,「什麼?!」
「怪不得你不急著生了,原來是立允瞞著你。我想立允應該沒什麼惡意,所以你也不需要太驚訝。既然誤會說清楚了,你就應該趕快幫我生一個乖孫子,好抓住我兒子的心……」任母說得口沫橫飛,但寧天童的腦子裡只被一個事實所縈繞。
「你說小境不是立允的親生兒子?」她抓住任母的手,阻止她繼續自說自話、作白日夢。
「嗯。」看來這項事實對她的打擊不小,任母暗忖。
「可是他們看起來很像一對父子啊?」寧天童愣愣的問,還是很難消化這項訊息。
「是很像,可是事實就是事實,他們的確不是親父子,所以才要你早點懷孕嘛!」
寧天童此時才恍然大悟,並瞪大了雙眼,「原來你不疼愛小境,不是我的錯覺。」
任母從鼻腔冷哼一聲,甚是不在意她略帶指責的語氣。
寧天童見狀,心裡更是為任書境不平。原來小境住在任家這幾天的不快樂,不是對於新家的不適應,而是難以忍受被爺爺和奶奶完全忽視。
「我想我必須告訴你一件事實,就是我不能生,所以從現在開始,得麻煩你學著接受我唯一的兒子、你唯一的孫子——任書境。」
寧天童認真的模樣著實嚇著了任母,冷窒的空氣瀰漫在她們之間足足有五分鐘,任母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為什麼不能生?我不相信。」她連說話都在發抖,這樣的謊言對一個盼孫心切的人而言,實在太殘忍了。
「因為我子宮形狀不好,根本就不能受孕,所以請你務必接受。」寧天童不反對再將謊言重達一遍,反正這個頑固的老人家愛聽。
任母的思緒被她這一番話震得變成一片空白,還沒得意夠,就被澆了一桶冷水的滋味令人難以忍受。她站起身,試著以冷靜的步伐走出咖啡屋,卻沒發現自己的腳有多僵硬。
寧天童氣走了未來的婆婆,知道自己以後不會有好日子過,但為了任書境在任家的存在價值,她認為值得,只是她仍顯煩躁地攪動著眼前早已冷掉的藍山咖啡,並思索著自己即將面對的種種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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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天童專注的看著手邊的醫學雜誌,一邊做筆記,再不用功一點,今年又考不上醫師執照了。
任立允洗過澡,一走到客廳便看見寧天童窩在沙發上用功的模樣,他盯著她專注的神情,開始嫉妒雜誌能吸引她全部注意,不過也真難得見她如此乖巧安靜。
「你在吃什麼?」他好想打擾她,只好盡量不去想她要是再次落榜,是否會怪罪於他的可能性。
「梨。」她簡單扼要的回答,換了個姿勢,繼續看雜誌。
「好不好吃?」他欺到她身邊依著她的背,臉頰幾乎靠到她的肩頭。
「好吃。」她聳了聳肩,抗議他頭部的重量,也揮開他在她耳邊說話時所呵出來搔癢人的熱氣。
「我也要一個。」任立允這才發現原來他討厭自己一點都不受她重視的戚覺,雖然覺得自己任性得像個孩子,但是他仍堅持要她今晚陪他。
「廚房有,自己去削。」他真煩人,沒看見她在忙嗎?
「你幫我。」任立允賴皮道,偷親她的耳殼。
她瑟縮了一下,瞥了身後的懶人一眼,「我不要。」
「那你手上那一個給我。」他不放棄,雙手環上她的腰。
「你休想。」她二話不說,馬上狼吞虎嚥起來。
任立允將她轉了個身,輕易地將她壓躺在沙發上。
「幹什麼?」寧天童的眼睛睜得好大,盯著他猛瞧。
「我想知道梨在你口中的味道。」他低沉沙啞的聲音輕輕飄進她的耳內。
過了兩秒,她遲鈍的腦子才反應過來,立刻摀住嘴巴,急切地將嘴裡的那一口梨嚥下。
「你好黃!」她笑罵道,從沒見過有哪個男人像他這樣無恥的,為了她手上的半個梨,竟然用這種手段逼她。
「吞下去也沒用,口齒會留香……」任立允低頭深吻她。
他的速度太快,寧天童根本來不及避開,而且她也心甘情願地投降。
「你藉故親我!」她大口地喘著氣,直到現在才反應過來這個男人的真實用意。
「是啊,而且我想再來一次。」
粗重的喘息聲存在他們兩人之間,她只覺得空氣稀薄得可憐。
任立允拉開她上衣的前襟,兩隻手一起探進去,很快的便接觸到他的目標,而且它們早已傲然挺立正在等著他。
「不……可……以……」她的聲音粗啞,字句無法相連,所表達的意思聽起來根本不具說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