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叛逆靚妹

第14頁 文 / 香菱

    不是楚濂,他有這兒的鑰匙,直接進來就好了,這位不速之客,會不會來者不善?例如方可欣,她找到這裡來專程和自己吵架嗎?

    栗約農趑趄了一下,即因受不了對方急驚瘋似的按鈴方式,快速打開大門——

    「嗨!」站在門外的竟是昨日在拍賣會場,和楚濂親切攀談,讓人感覺熱情如火的女郎周曼菲。「我以為你還在睡覺,所以多按幾下門鈴,沒吵到你吧?」她笑得很親切,說沒幾句話,已經挽著栗約農的手,大大方方的走進屋子。

    「你來晚了,他已經出門去了。」栗約農心想,周曼菲和她素無淵源,不可能是來找她的吧。

    「他?你是指楚濂?」周曼菲銀鈴般的笑聲逸出口,「我不找他,找你。」

    栗約農像小呆瓜一樣,傻傻的看著她抽出一根長煙,很江湖味地含在嘴邊,手中的打火機「啪!」地點燃,正是她青澀歲月時,最羨慕的一幅景象。

    當她很帥氣地吐出兩個煙圈之後,才轉頭問:「離晚上的酒會還有大半天,想上哪兒去溜溜?」

    「是他要你來陪我的?」栗約農半信半疑地盯著她,心想這位大姐姐的「混齡」,篤定比她還源遠流長。

    「也可以這麼說,不過他要我來的時間是下午五點三十分。」她足足提早八個多鐘頭。

    「那麼你這麼早來的用意是……」她發現這噴火女郎,正一臉饞相地在瞄她的早餐。

    「刺探敵情嘍!」周曼菲一屁股坐在餐桌上,伸手往盤中拿了一塊火腿塞往嘴巴,「你曉得嗎?當你伴著楚濂一同出現時,現場至少有十分之九的女性想把你生吞活剝,再丟到海裡喂鯊魚。」

    太誇張了,栗約農認為這句話的可信度只有五成。

    「那另外的那一個呢?」

    「那一個上廁所去了。」語畢她自己先忍俊不住大笑,一陣前仆後仰結束,她忽爾擺出未有的嚴肅表情,瞪著栗約農,從頭到腳一寸一寸做縝密的測度評分。

    良久,她臉上出現大惑不解的愕然。這女孩的美該屬於哪一類呢?

    論美艷,她實在構不上,尤其欠缺風情,姿色又顯生嫩,嫵媚?唉,連造作都不會,哪會有媚勁。那麼她又是憑哪一點讓楚濂為之傾心狂戀,不惜一擲數億元?

    長久的商場歷練,讓她很快就找到答案。

    迷離時稚氣未脫的靈秀,有時呆滯,有時又慧黠得彷彿可以一眼洞穿人心;未經人工雕琢的純然天成之美,令她的一顰一笑都充滿春天的氣息。她不得不說服自己,栗約農的魅力肯定是來自她那滿不在乎,毫不修飾的野性和質樸。

    「你以前是做什麼的?」她問話完全不拐彎抹角,單刀直入,而且一問就問到她的要害。

    「學生兼太妹。」栗約農心想假使周曼菲是故意找碴,就算她不說,人家遲早還是會查出來,不如滿足周曼菲的好奇心,或許可以少點這方面的窺探和敵意。

    怎料,周曼菲聞言,竟張著銅鈴大眼,猛抓住她的手,那種抓法是兩個手肘扭在一起,手掌交握,頗似武俠片裡英雄惜英雄的畫面。

    「坦誠、率真,你真是稀人類,我喜歡你。交個朋友如何?」

    「跟我做朋友很丟臉的,我家世差,學歷低——」想起方可欣那番話,她就忍不住要調侃自己一番。

    「行了,行了,誰理那些勞什子?劉德華家世好嗎?梅艷芳學歷高嗎?如果你真有心當楚家的媳婦,第一守則即是要改掉這種妄自菲薄的壞毛病。」周曼菲煙癮極大,講不到幾句話,已經抽掉六根煙。

    後來和她更熟以後,栗約農才知道這位大姐大原來芳齡只有二十二,是香港中文大學某教授的私生女,中學畢業以後,就到意大利學歌舞劇,曾經演過十幾出叫好又叫座的舞台劇,後來因為情感風波才放棄大好前途,回香港到藝術中心隨便找個工作,混口飯吃。

    栗約農不知道的是,周曼菲從小學起就不學無術,專幹不法勾當,最後實在沒學校可以讀,她父親只好將她送往國外,眼不見為淨。

    栗約農和她相談甚投契,雖然隱隱的仍能感覺到,她偶爾依然會露出情敵的眼光,不太友善的審視自己,不過大抵上,都還能維持一定的風度。

    這大概就是現代人的行事風格吧,事歸事,人歸人,不會牽絲攀籐,胡亂夾雜,降低自己的格調。

    「你愛他嗎?」臨近晚宴時間,栗約農預備到樓上換上那一百零一件小禮服時,周曼菲突地又拋來一句直剖肝肺的話。

    栗約農有短暫的遲疑,每當午夜夢迴時,她也問過自己,愛或不愛?

    「我沒有清楚的答案,但我肯定這輩子是跟定他了。」

    「盲目。」周曼菲說話從來不加修飾,「在走入結婚禮堂之前,你最好先弄清楚這一點,否則將來紅杏出牆是必然的結果。」

    「怎見得一定是我先變心?」以楚濂顯赫的財勢和本領,他不是應該更有條件出軌?

    「因為他是世紀末最後一個純情男。我認識他好多年,見過無數名媛淑女主動投懷送抱,卻仍慘遭他拒於千里之外。他會選上你,必定有極特殊原因,他愛你必然極深。」語畢,周曼菲陡地黯然神傷,捲翹如扇的睫毛底下聚著兩泓水霧。

    「你也愛他?」這句話根本是多餘的,但栗約農還是忍不住要問。

    「正確的說法,應該叫暗戀。」周曼菲灑脫一笑,揚揚手臂,「明知不可為千萬別勉強嘗試,我們這兒有句話,強摘的果子不甜。我寧願當他的知交好友,也不願在廝殺爭奪中,搞得遍體鱗傷。朋友可以當一輩子,但情人或妻子都可能短暫如過眼雲煙。」

    「你這番心意,他知道嗎?」栗約農很難想像,會有男人拒絕得了她,她算得上是天生尤物。

    「天曉得。不談這個了,時間不早,我該忠人之事,開始為你裝扮。」

    「不用費心,我其實只有一件小禮服,昨天你已經看過了。」領著周曼菲,兩人來到樓上的臥房,詫見她那件唯一上得了檯面的小禮服竟不翼而飛。

    「完了,我這只醜小鴨終於又要現回原形。」栗約農慌張地往沙發、床底下胡亂翻找,看得周曼菲眼珠子差點嚴重扭傷。

    「拜託你,我的小姑娘,衣服當然是放在衣櫥裡,怎麼會亂丟?

    「我以前都是這樣找的呀。」

    猛回眸時,她見周曼菲已拉開左側的木門,映入眼簾的是成排成列的曳地長禮服,總共有二十幾套。

    周曼菲喟然一歎,「把這麼好的男人讓給你,真是令人心有不甘。」

    ※

    募款酒會設在淺水灣的一家五星級酒店。

    楚濂直忙到酒會開始的前一刻才趕到,恰好準時將栗約農從周曼菲的座車裡接出來。關於他兩人為何會有如此良好的默契,栗約農感到很好奇,但基於尊重,她並不打算問,即使楚濂是她的丈夫,也仍該保有一定程度的隱私權。

    「我公司裡還有一些事,晚點再過來。」匆匆交代完,周曼菲就駕著她那部新款的X8捷豹跑車,快速離去。

    楚濂把栗約農牽到台階上,仔細地看了又看,忍不住嘉許,「太美了,我幾乎要認不出來是你。」

    「都是周小姐的功勞。」栗約農赧然的低頭憨笑。

    「不,她只是錦上添花而已,重要的是你無懈可擊的美。」楚濂盯著她那細得幾乎可能扭斷的小蠻腰,和豐盈聳立的上圍,忽興起一股衝動,倏然扳過她的身子,咬住她的唇,吻開她緊咬的齒,舌頭長驅直入,糾纏她的舌。

    「不要……不要。」栗約農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小臉發青,不知如何是好。

    她睜大眼睛,咫尺處是他精功刀裁似的五官,和兩道滿是柔情蜜意的星芒。

    「不……不要在街上吻我!」老天,大家都在看,真是跌股死了。

    「容易害臊的女孩。」面對路人的側目和指指點點,他恍若無睹,神情從容地挽著栗約農,昂然走進酒店。

    ※

    今晚的宴會非常盛大,眾多的中外來賓,將這家酒店的宴會廳擠得滿滿。衣香鬢影中,所有仕女的服飾姿態萬千,繽紛五色的料子各逞異彩。

    眼光撩亂中,香風微動,栗約農婀婀娜娜地走進會場,她恍如一個美人般,俏發秀麗,露出素淨垂厚的耳珠子,渾身上下,沒綴飾任何珠寶,唯右手無名指套上一隻光彩晶燦的環戒。

    栗約農因為皮膚稍黑,一向很排斥穿白色系的服裝,周曼菲獨具慧眼,看出這襲雪紡紗反而更能襯托出她的野性美。

    平生第一次走入上流社會的社交圈,她頗令楚濂意外的竟沒有羞澀和不安,從容得彷彿來到她慣常混跡的?桐大街,臉上隱約閃著一絲小女孩的興奮之色。

    她的出現驚動在場的中外佳賓,大伙紛紛交頭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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