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絕色騎士

第3頁 文 / 韋伶

    婚禮取消,新郎我要了!依稀記得艷陽高照的六月天婚禮上,她一身白衣舉著手槍突然從伴娘列閃出,衝口而出即是這句話,一句令人挑眉、質疑卻愉悅不已的話。

    只記得當時他像中了大獎一樣,衝著她的話及她岔開的美腿,樂陶陶地做了「她的人」,在心底暗暗誓言新娘的空缺將由她來替補。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走了一個多金新娘,來了個悍將新娘,多令人欣慰呀!

    「你這下流痞子,我這個不情願的新娘會令你意亂情迷?別當我是傻瓜了!」阮兮薇厭惡地瞪他,一見鍾情那種可笑又老掉牙的情節,她不屑至極。

    「你不信?我可以證明……」他作勢要吻她。

    驀地,他驚鴻一瞥,猝然發現全場近千隻眼睛正直勾勾盯著他們瞧,全等著他接下去的舉動,其中不乏阮兮葵的。

    何時他們成了大家矚目的焦點?龍晨少抿笑地想,不慌不忙改吻她的臉頰。

    「晚點咱們再繼續未完的話題,我的熱情可不隨便與他人分享。」他對她笑雲,而後轉對大家說:「大夥兒請盡興,香艷刺激秀到此為止。」

    只見噓聲四起,斥了他後掃興地吃喝起來,繼續與四周的親朋好友聊天談地。

    此時一直沒注意到阮兮葵的阮兮薇,總算發現了她。

    「兮葵,你怎麼來了?」阮兮薇不顧龍晨少與自己連體,步伐一開連拖帶拉地走向阮兮葵。

    她之所以驚疑阮兮葵出現在此,是因為她壓根兒不承認這場婚禮,所以沒通知自己的姊妹,意大利方面更不在話下。

    「出任務。」阮兮葵道,對龍晨少打了禮貌上的招呼,龍晨少則回以一笑。

    「任務?是老闆派你來阻止我結婚,救我脫離苦海的,是不?」她眼中閃過一絲希望,挑釁地睨了龍晨少一眼。

    原本她以為凌郡靈將她遺忘,隔岸觀火地將自己置身事外,畢竟她向來如此,看來她是誤解了。

    阮兮葵聳聳肩,笑道:「事實上她提都沒提過,今天我來是出另一個CASE。」她不怕龍晨少在旁,反正他也聽不出所以然。

    聽到這樣的答覆,阮兮薇怒髮衝冠,立刻在心裡詛咒凌郡靈千萬遍,才勉為其難恢復她溫柔的嗓音,以不負哥哥們給她的「優雅騎士」綽號。

    「兮葵,既然你是出任務,我就不打擾你了,你自便吧!」她皮笑肉不笑,陪了笑臉後忿忿不平地拖走龍晨少。

    她知道現在他一定得意洋洋等著取笑她,而龍晨少也不辜負她的期望,果真放縱地在她後面吹起「閒得發慌」的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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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阮兮葵心中有說不出的欣悅,拉妥肩上的皮包帶子,她就近找了一個餐桌席位坐下,禮貌性地與其他人點了頭後,便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菜餚,目光機警地搜尋飯店各處,沒遺漏掉任何一個角落。

    時間是晚間九點四十五分,阮兮葵已在富臨飯店足足逗留了兩個鐘頭之久,卻始終未見厲衛皇的出現,眼看宴會已近尾聲,同桌男客酒過三巡已漸形醉態,說出口的話愈來愈不堪入耳,她索性放下碗筷到外頭透透氣。

    「看來是撲空了。」靠在飯店外的門柱上她隨口呢喃,從口袋中掏出厲衛皇的照片,望著照片中的人,她不禁感到一絲失望。

    猝地,她手中的照片突然被人抽走。

    「小姐,被男朋友放鴿子了嗎?」一個操著山東口音的光頭佬高舉著相片站在她身後問道,一隻手吃定豆腐似地搭上她的肩。

    「請你把照片還我。」阮兮葵推開他逾矩的手,對他身上不斷傳來的酒臭味揪起眉頭。

    這種藉酒裝瘋的男人最危險了,腦子裡淨是黃色思想,與你攀談莫不是想從你身上揩點油,不順他們的意便像只瘋狗似地亂咬人,實在該敬而遠之。

    「還你當然可以,不過陪叔叔去吃個宵夜如何?叔叔也剛剛被女朋友拋棄,我們正好做個伴。」他對她笑開一口黑牙,誘惑性地拿著照片在她眼前晃呀晃的,彷彿她是個不懂世事的小孩,好騙!

    阮兮葵直視他,腦中突然閃過一個疑問:阮兮薇、阮兮苓面對這樣的情況會有什麼反應?可能直接給他一記過肩摔,她想。

    不疾不徐抽回他手上的照片,她和善地說:「大叔,你跟誰來的?我幫你去找他,讓他送你回去,你喝醉了。」不過,她是個和平主義者,不喜歡動手動腳。

    「誰告訴你我喝醉了?我精神好得很,陪你廝混一整晚也沒問題。」他淫猥地摟住她的肩膀,臭嘴逼著她的臉頰,自以為是地笑道。

    「大叔,放尊重點,再放肆我就不客氣了。」阮兮葵擋開他的嘴巴與臃腫的懷抱,對這個老色鬼依然很客氣。

    孤雛腐鼠,不知輕重,再給他一次機會好了。

    「哎呀,我好怕呀!」光頭佬嘟著一張嘴,不正經地嚷嚷道,將她的手包在掌中摩搓。

    「大叔,放開我的手,否則我讓你腦袋開花。」阮兮葵無奈地從裙下掏出手槍,在光頭佬還沒來得反應之前,上膛指住他的腦門。

    「你……對、對不起!」光頭佬頓時踉蹌亂步、張口結舌,移開自己的手後立刻頭也不回地跑掉。

    對著愚蠢的人講高深的道理,曰之為對牛彈琴,今天她總算見識到了,阮兮葵搖頭地想。

    「今晚得無功而返了,真是難得,沒想到阮兮苓也有情報出錯的時候。」她收起手槍,舉步走下台階。

    「就是她!給我捉起來——」阮兮葵不過走了兩步,那個熟悉難聽的聲音再度在背後響起,隨之而來是一陣響應吶吼聲。

    阮兮葵聞聲轉頭,這一轉頓時令她大大咋舌,那個光頭佬竟回去搬救兵,不過短短幾秒鐘時間,竟在她背後聚集了十幾名黑道弟兄,個個凶神惡煞,活像要將她生吞活剝。

    人有云:千惹百惹,別惹地頭蛇。唉呀呀,她怎會倒霉惹上了角頭老大?

    阮兮葵蹙眉,連忙矯健退開兩大步,開始盤算逃脫之計。

    「臭丫頭!放眼全道上,沒人敢拿槍指著我的頭。」光頭佬站最前頭,指著自己的光頭叫囂,一副盛怒難平的模樣。「你,我要打斷你的雙手,讓你為今天所做的事後悔一輩子。兄弟們上!」

    他手一揮,所有人立即蜂擁而上。

    阮兮葵見苗頭不對,三十六計走為上策,當下立刻躍身奔入車陣,再敏捷沒入對街的人群中,與他們在大馬路上玩起追逐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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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是十點零五分,銅鑼灣廣場——「想當年」古董表專賣店裡,老闆正把市價價值三萬八千元港幣的三○年代勞力士交到厲衛皇手中。

    「付帳,老闆要打烊了,別耽誤人家。」厲衛皇愛不釋手地把玩手中的古董表,帶著一臉滿意的笑容對紀書文說。

    他難得體恤人家,唯有在得到他要想的財富或古董收藏品時,才會露出這般「人性化」的笑容,紀書文心想。

    「老大,你逛了一個晚上,想買的東西都買齊了,我們是不是該與龍晨少會面?」付了帳後,紀書文提醒他許諾別人的約定。

    「急什麼?今晚我累了,約他明天十一點在DICKENSBAR見。」厲衛皇深鎖起眉頭,掃興地走出店家,兩句話便把龍晨少的約會推得十萬八千里遠。

    錢都進口袋了,還怕他跑掉不成?

    「是。」紀書文無言以對,厲衛皇怎麼說他怎麼做。不過他懷疑明天會不會又有另一套藉口,他那種捉摸不定的個性,任誰也沒法說定。

    「是就行了。走,回飯店休息。」厲衛皇意興闌珊地說,走上早已故障不動的電扶梯準備下樓。

    驀地,一陣嘈雜聲自面前傳來,他下意識抬頭,說時遲那時快,他猛地被人撞開,一個錯步差點沒直接滾下去,雖然及時平衡住,但手中的勞力士表卻滑出掌中摔碎在樓下,硬是在他眼前分解成七零八落。

    「天殺的,哪個混蛋?」他火大地吆喝,一反應過來,立刻扼住衝過眼前人影的脖子,粗暴地將對方壓在電梯扶攔上。

    「放開我!」阮兮葵驚覺受困,想也不想抬起膝蓋往他鼠蹊部頂去。

    立時只見厲衛皇悶應一聲,一張俊臉脹成黑豬肝色,捧住自己的要害痛得在地上打滾。

    阮兮葵無暇顧及這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旋身就跑,卻在最後一秒停住,動也不動斜睨著鬢角的手槍。

    「別動。」紀書文命令。

    厲衛皇見狀,盛滿一頭冷汗,臉部扭曲地從地上爬起,搶過手槍二話不說扣下扳機。

    一瞬間,阮兮葵只覺肩膀一陣灼燙,子彈的穿透力已將她擊潰在梯階,急湧不斷的鮮血立即染紅了梯階。

    「『教授』?」阮兮葵痛得叫了出來,不敢相信站在眼前的人竟是她空等一晚的厲衛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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