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絕色騎士

第2頁 文 / 韋伶

    凌郡靈看出她眼底的責備,扯著臉含怒僵笑道:「阮兮苓,你最近的膽子挺大的嘛,也許我該把你扔回意大利再教育才是。」

    阮兮苓乍聞這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地名,立刻識時務地閉上嘴,對她而言那是個噩夢的源頭,問誰能忍受一屋子的男人對你輕聲細語,疼惜得彷彿你是個智障兒。

    吃飯要慢慢吃,小心別噎著了……

    你渴嗎?我倒杯溫水給你好嗎?

    洗澡水夠熱嗎?燙傷了皮膚我們會心疼的……

    天殺的,她實在想對他們大叫,普天下就只有他們那群男人,會像幽靈一樣在人耳邊鬼叫,噁心得令人想在他們臉上揍上十幾二十拳,然後問他們是不是有病?

    虧他們還是黑手黨的頂尖殺手,真不明白她們三姊妹小時候是怎麼熬過來的?

    她與阮兮薇、阮兮葵是凌震收養的孤兒,在她們分別八歲、十一歲、九歲時進入凌家,凌震當時專門替黑手黨訓練殺手,但在一次意外中失去了一條腿,遂退隱下來,他索性將他畢生的專技授與他的子嗣,其中包括她們三姊妹、凌郡靈、及五位令人想吐的哥哥。

    兩年前凌郡靈為了逃避她素未謀面的未婚夫,便帶著她們逃到香港做起「萬事包」的工作,她自封老闆,使喚她們三姊妹做事。

    其實她們各人名下的財富並不少,但凌郡靈卻愛錢成癡,看著帳戶裡的數字以不成比例的速度成長,就能得到前所未有的滿足。故而為了她的怪癖,三姊妹都成了她的奴隸。對!就是奴隸。

    「我想你們應該沒有其他問題了吧?」凌郡靈淺淺一笑,輪流看她們一眼。

    阮兮葵見阮兮苓不語,以一代二的搖頭。「沒有了,老闆。」

    「好好做,這次的代價很高,別讓我失望。」凌郡靈說完,然後便轉身上樓,對於她應諾古守一的事情絕口不提,她不會笨到讓阮兮苓有機會耍弄她,這丫頭太過聰明了,她不能拿自己開玩笑。

    阮兮葵直到凌郡靈完全消失在樓梯間,才開口說:「兮苓,我想你最近太累了,這個工作就讓我來好了。」

    阮兮苓吁了口氣。誠如阮兮葵所說的最近是太累了,對於她的提議很欣然地接受。「我會幫你擬策略,明天我去調查『教授』的行蹤。」

    「辛苦了。」阮兮葵道,望著相片中漾著天使般笑容的男人,她的心裡怪異地頻起漣漪,彷彿對他有著一股天生的好感。

    他很特別,時下流行整頭紅、整頭金的染髮,他別樹一幟,僅將其額前一小束長黑髮挑染成綠,順著發撥至耳後,野性而俊美,彷彿……

    涉足其中,卻夾帶著一絲鄙視的狂妄。

    她期待與他交手,會一會這個擁有天使般笑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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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英格蘭

    「該死的,你這混蛋,吃了熊心豹子膽是不是?你知不知道這只花瓶價值一萬美金,你竟然就這樣把它打破……」厲衛皇跪在地上,顫抖地撿起一塊碎片,一萬美金……一萬美金飛了!

    目光一寒,他猝然轉頭瞪向手下。「我要扣你薪水、扣你伙食費,讓你做上一年的白工——」到最後他根本是用吼的,聲量之大簡直像要掀了屋頂。

    「老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千萬別扣我薪水,平常你付的薪水已經很少了,再扣下去我要當乞丐了。」臉色淒慘的手下情急地求饒。

    他一點也不誇大,比起同行來,他拿的薪酬少得可憐,一個月的薪水跟個運貨工人沒兩樣。不僅如此,平常出個任務,厲衛皇給的永遠只有去的車馬費沒有回來的,他小器得足以媲美鐵公雞,一毛不拔。

    「嗯?你的意思是我虧待你?」厲衛皇厲聲質疑,站挺的身子直發出駭人的氣魄,令人不寒而慄。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手下的面色再沉一級,他知道老大已經怒火中燒,真要讓他發起瘋來,只怕他有十條命也不夠死,這位老大是沒血沒淚的世紀末大暴君!

    「沒這個意思就給我滾——」他厲聲狂吼,猛推他一把,火大地離開。

    「養這群飯桶做什麼,除了會惹人生氣外,一無是處!」他走出庭院,大腿一跨,悒然躺在臥椅上。

    尾隨於後的紀書文見主子情緒不佳,深吸了口氣才走到他身旁。「老大,龍海幫幫主龍晨少派人送來請帖,邀請你這個星期三參加他的結婚典禮。」他清晰地說,將一張紅色喜帖立在他面前。

    厲衛皇緊蹙眉頭,隨手一揮。「龍晨少他結婚關我屁事?」他揮開眼前刺眼的紅帖。

    「你的意思是要回絕?」他問。

    「廢話!替我回話,要麼就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要麼就井水不犯河水,別玩這些無聊遊戲,我不信友情那玩意兒。」臭蒼蠅一隻,憑他也想跟他賴上關係,撒泡尿照照吧!

    「可是喜帖上附了一張三千萬港幣的支票,是你所開的軍火價碼,這場喜宴恐怕不得不去。」

    紀書文不疾不徐彎腰撿起地上的紅帖,抽出夾在中間的支票交給他。

    「你唬誰啊?老子就不相信我不去他能把我怎麼樣?」他故作姿態地先奚落一番,審視支票數字的眼神可一點也不馬虎。

    紀書文見狀只是泛了抹淡笑。「我去安排交通工具,今天晚上應該就能抵達香港。」他的主子早見錢眼開了,用不著開口吩咐,他也知道他會出席喜宴。

    「嗯。」他將支票收進皮夾,雙手枕在頭下,準備睡個香甜的覺,生意一做成整個人都悠閒起來,大白天睡覺也覺得理所當然。

    紀書文恭敬地朝他點下頭後旋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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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與老大不在的這段日子,家裡就勞你多費心了。」紀書文站在花圃前對年逾七十的老管家道。

    老管家抹了額頭上因勞動而淌下的汗滴。「你放心吧,我知道如何督導上下的人。」

    「既然如此,那一切拜託了。」他正色不苟,客套之外還多了一分規矩。

    「行了。」老管家煩躁地揮了揮手,自家人,哪來這麼多禮數?又不是在軍隊服役,他在心裡嘀咕。「對了,書文,你跟少爺這趟出去,不會又是做那些不法勾當吧?少爺不是說他要休息一陣子嗎?」

    他自始至終都不贊成厲衛皇從事這種地下工作,去世的老爺做得已經夠糟了,沒想到他還繼承衣缽,甚至將其發揚光大,更加肆無忌憚操控亞洲。唉!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眼裡看大的小孩,有誰不會為其擔憂操心,他何嘗不是這等心情?

    「不全是,這次主要是去做點人情,安全無虞。」紀書文說,明白他寫在眼裡的顧忌。「幾天我們就回來了。」他笑著補充,示意後提步離開。

    目送他的背影,老管家感觸良多地搖搖頭,初生之犢不畏虎,年輕氣盛的他們何時才能明白樸實的人生才珍貴,風風雨雨只會令人滿目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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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臨飯店,香港極富勝名的五星級粵菜館,消費價格正如其名,雖美味卻也昂貴,故而平日只適合為瞭解饞、不計消費的富商名人前往,一般人實在沒有多餘的閒錢與閒時間砸在這裡。

    阮兮葵對這家餐館的第一印象就是如此。

    撥回移了位的髮絲,她環視人聲鼎沸的喜宴一眼,很快地,她便在大柱旁望見了久違的姊姊,一襲剪裁合身的雪白婚紗將她襯得落雁動人,顧盼間流露的儘是她獨有的嬌媚婉柔,至於佇立她身前的俊逸男子……

    可想而知就是她未來的姊夫嘍!

    笑開一抹花容,她欣然走過去,可是隨著距離一步步的拉近,她開始皺起了眉頭,因為阮兮薇手上竟戴著一副警用銀色手銬,一邊銬住她的右手,另一邊則是銬住龍晨少的左手。

    「你信不信我會殺了你,就在『洞房花燭夜』?」阮兮薇笑盈盈地說,美目盼兮、巧笑情兮,與說出的話大相逕庭,阮兮葵揚眉了。

    「我十分期待……我的新娘。」龍晨少回以一抹不恭的笑顏,抬起了自己的左手,啄吻她那隨著提起的右手手腕。

    阮兮葵見狀,可以肯定了,他們是在開玩笑。

    龍晨少注視姊姊的眼神多濃情蜜意啊,姊姊真幸福。

    阮兮薇伸展五指藉機想甩這個色情狂一巴掌,卻在最後一秒讓他輕鬆地拉開。

    「你是朵帶刺的薔薇,笑臉迎人的同時卻殺意入骨,其實我已經是你的俘虜了,你大可卸下戰袍,讓我溫暖你的『身心』。」他在她耳畔細語呢喃,同時啃上她敏感的耳垂。

    「你真是我見過最不要臉的男人,強迫我跟你上床、強迫我跟你結婚,現在連我的心都想搶,強迫我真這麼有趣嗎?」她很好奇,好奇到想一槍斃了他,這個該死的男人!

    「我會強迫你是因為喜歡你,沒辦法,誰叫你令我意亂情迷?」龍晨少深情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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