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韋伶
火在哪裡?大媽!火在哪裡……火在哪裡……「火在哪裡……火在哪裡?走開,不要過來!」
「寧兒,醒醒,寧兒!」
一個聲音在耳邊輕喚著,不是大叔,不是大媽,是……□
ND058□雪,是煒雪!
煒雪,救我……有黑暗在包裹我,我好害怕……你在哪裡?煒雪!我看不見你。救我,我什麼都看不見了,煒雪!
她雙手在空中驚亂的揮動,想捉住現在唯一能保護她的人,但為什麼她捉不到?
她害怕得大叫。「在哪裡?煒雪,你在哪裡──」
「我在這裡。」有人握住了她。「睜開眼睛,勇敢的女孩,我就你的面前,你看得見我的,寧兒!」
耳際不斷迴響他沈柔的嗓音,她努力地睜著,吃力地眨著眼睛,一遍又一遍,為什麼還看不見,為什麼還看不見?有了……有了……她看到一點點了,他在她眼前,他的影像在眼前模糊成形,光線慢慢在眼前交會,她看見他了。
見到他的一?那,她泛淚的雙眸更加無助,倏然將身軀貼向他厚實的臂膀中,雙手緊緊攀住他的腰部,讓自己依在他懷中牢牢捉住他,哭得柔腸寸斷。
「沒事了。」煒雪的唇深深覆上她的發頂,吻得好溫柔,極盡所能地摟緊她,不讓她有任何不安與懼怕。
寧兒側臥蜷縮在他身下,柔圓的胸脯在他剛硬的胸肌上壓得密不透風,雙腿匿在他有力的雙腿之間。「不要離開我,求求你不要離開我!」
他牽起她的手掌,輕輕拉向自己的唇邊,親吻她的每一節
指節。「我不會離開你。你先休息一下,晚點我們再回府。」
「不要……我不要回府。」狼狽的聲音細細傳出他的胸膛。「我們還沒做……你也不要親我的手,我的手太粗了。」
懷中的人兒驚魂甫定,兩眼淚汪汪,仍然堅守最初的決定。
「粗不過我的。」他不理會她,執意親著。
「才不,我喜歡你的手,他們好修長。」她的臉還藏在他胸前,動都不動一下。「煒雪……原來,我心中一直有個陰影,所以令我畏懼做……那件事。我不曉得能不能告訴你,我怕……你嫌棄我。」
她的眼淚倏地再度氾濫,一小片濕意逐漸在他胸前渲染開來。
「說,真叫我嫌棄的話,我一定一腳把你踢出去。」他柔柔地鬆開她,徒覺一陣心疼,身下的人兒哭得淅瀝嘩啦,萬分可憐。
「我不只是……丫環……我還是妓女,我……是在妓院長大的……」她哽咽難語,肩頭不住地抽動著,眼淚掉不停。
「你是妓女?一個害怕跟男人上床的妓女?呵,你的客人一定少得可憐。」他居然笑了。
她含著眼淚拚命搖頭。「沒有、沒有!我沒跟男人上過床,我是清白的。」
「我知道。」他的話語消融在吻咬她耳垂的唇齒間。「因為你的第一次,幾天前……不小心被我強佔了。」
寧兒自然而然地閉上眼睛,哽咽地說:「妓院的大媽把我的第一次賣給大叔,大叔好高好壯,一直壓著我,我好害怕,我打他、踢他,可是他的力氣比我大,反過來壓住我、毆打我,我一直哭……一直哭……一直哭……」
「不哭,我的寧兒一直很堅強不是嗎?」他拂著她額頭散亂的髮絲,深沉的瞳眸中儘是柔情。
「以前很堅強,現在不堅強了。」從前的她,只有在四下無人時,才掉眼淚,而現在卻常常哭給他看,比如剛才,可見得她變弱了。「煒雪,你……真的要把我踢出去?」
他笑了一下。「等我問完話。後來發生了何事,?何你能保住貞操?」
「有人救了我……是嵐旭貝勒。」她任由他的雙手褪去綢褲,輕輕柔柔地游撫她的大腿,而後捧住她的臀貼緊他的灼熱慾望。
「嵐旭?」令人訝異。
嵐旭那只風流貓跟他的妻子竟有這層關係在。
他的吻降了下來,舔著她、吮著她、咬著她,一次一次深深攫取她的唇部,親密而強烈得令她酥麻無力。
「對。」她的話在他的唇下嗚哼地說著,體內像有一把火漫過,好熱、好熱,悠悠忽忽的。「過去,我一直喜歡這個名字……」
「嗯?」他的唇移動了,所到之處莫不火燒似的熱起來,他含住了她乳尖,以濕舌將蓓蕾挑逗得又硬又疼,而空閒出來的手指已然進入她的體內,緩慢地在她的世界裡探索。
「現在……不喜歡了,只剩下感謝……」寧兒本能弓起身子迎合他,她覺得她已不再是她,體內餘波蕩漾,似苦似甜的支配她每一條神經。似乎……在認清心中的懼怕,又看清在她身上吻撫的人是他,一切就明朗開來。
「現在喜歡我,是不?」
他聆聽她細碎呻吟,享受她喉間好柔好美的聲音。
「是啊,只喜歡你……煒雪,我覺得好難受……」
她發出清晰的嬌吟。「你的手可不可以拿開……但是,我又不想你走……我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我知道。」他分開她的腿,耐心地進入她體內深處,愛憐地親吻她動人的紅唇,引領她隨著他的律動,將一波波強烈的浪潮放縱至全身的血脈中。
「啊!」她的呻吟中伴著低低的啜泣,不能自主地捲入激情的烈焰之中。
「雙腿夾著我的腰。」煒雪一面跟她契合,一面貼在她緋紅的小臉旁低喃。
「這樣嗎?」她短淺的呼吸,聽話的照做。
「對,你做得很好。」他加深浪潮,更加衝刺入她的深處。
「煒雪……」
情火吞噬了她,她未感覺任何疼痛、或是任何不安與恐懼,她只勾緊煒雪的脖子,跟著他投向竄燃的情慾。
旋律愈來愈野狂,喜悅愈來愈高漲,煒雪聽到她對他的呼喊,感受著她的激情、她的單純、她的溫柔,娃兒如此完美而完整,他如何不動心呢?
是的,她是第一個不知不覺間進駐他心房的女人。
然而,布下的棋局不能因此而停擺,當她跨出花轎的那一刻起,她就注定要犧牲,即使帶著他的情亦然。
*>*>*>寧兒變美了。
自從她選擇相信煒雪不會被砍頭,並且證明自己跟一般女人一樣,她就愈變愈美了。
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美麗,隨時隨地、無時無刻,一見到她的人,就覺得她猶如泛著璀璨的光芒,渾身充滿了多變的眩美色彩,令人不禁想多看兩眼。
這天一大清早,她就乘天氣風和日麗,協同老嬤嬤一起到院落的水閣學女子的道德禮法。
「嬤嬤,你剛說的那個再說一遍好嗎?我沒聽清楚。」
「身?一個高貴的婦女,一行一動,一顰一笑都必須優雅。
比如:行莫回頭,語莫掀唇,坐莫動膝,立莫搖裙,喜莫大笑,怒莫高聲,這些都是很重要的儀態。」
「行莫回頭?不回頭,怎知道後面誰在叫你?」她清麗動人地追問。
顯然,人變美了,不代表肚裡的墨水就會跟著增加,她的腦袋一樣空空如也。
一旁忙著的丫環、僕役全都掩嘴偷笑。
老嬤嬤輕咳一聲,壓下旁邊的騷動,笑笑地說:「行莫回頭的意思,是說你走路時,別東張西望。你尤其有這個習慣,從今天起一定要改過來。」
「喔。」她不好意思地傻笑。「嬤嬤,你坐下嘛,我們隔著桌子講就好了,你幹?一定要站著呢?過來,坐這裡,我替你拂掉椅子上的灰塵。」
依言,要拿著絹帕拍椅子,卻在最後一?那被老嬤嬤制止。
「你是格格、是少福晉,這些事情你不宜親自動手。坐好,坐要有坐相、站要有站相,記住!」
「可是……」
「沒有可是。」
「但是……」
「沒有但是。」老嬤嬤嚴格得要命。「格格別忘了,太夫人限你半個月內學完禮儀,可你有一半的時間跟貝勒爺膩著,用功的時間本來就少得可憐,你再不努力點,咱們真要捲鋪蓋回家了。」真是的,沒有半點憂患意識。
「不會啦,煒雪常常唸書給我聽,我都努力在聽。」
「呵呵。」她笑得很奇怪。「可我聽說,每當貝勒爺唸書給你聽的時候,你就跟他聊天,不是聊院子裡的花開出花苞,就是談樹上發現鳥巢,再不然就是鑽進被窩直接跟他道晚安。」
這下子,旁邊人已經笑成了一團。
「我說格格,你是存心要離開貝勒爺嗎?」
多青天霹靂的一句話!
寧兒倏地猛搖頭,神色慌張地說:「不想、不想!對不起,我努力學就是了,請嬤嬤教導。」
「格格天資聰敏,一定很快就學會。」嬤嬤輕輕一笑,訓歸訓,仍不時給她鼓勵。「外在的修養,今天一個早上咱們談完了,現在我們來談談所謂的內在涵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