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娟兒
「裴琳!」
還是她!三八珍!她又用那獨一無二的女高音替我增加知名度。真不知該謝她,還是求她「麥擱亂啊」!
「女俠,一大早有何賜教?」我說。
「小龍女姑娘,賜教不敢當,只是有幾個問題請教。」她還挺入戲的。
「請講。」
「可否借一步說話?」她看了一眼張無忌,意思是請大爺他快閃人。
「兩位請隨意,張某先走一步!」
哇!他也玩上了,而且還真的一拱手,瀟灑離去。真可說是「千山我獨行,不必長相送」的大俠啊!
「喂!聽說你們昨天一起回家,今天又一起上學,事情不簡單哦!」她也不浪費時間,直接切入主題,還一副「妳做壞事被抓包」的表情。
「事情很單純。原因是他家住在我家隔壁。難道不准人家坐同一班車嗎?」我選擇據實以告,免得被屈打成招。
「喔!原來是『郎騎竹馬來,遶床弄青梅』啊!」她一副了然狀,還引詩為證。
「拜託!張大俠騎竹馬能看嗎?而且我是『妾心古井水,波瀾誓不起』好不好!」我表明心跡,卻引來她的訕笑。
「哎啊!妳的『過兒』現在也不知是和哪只神鵰玩得更高興咧,妳就『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嘍!」
「那不就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啦?」我故意自貶身價,夠謙卑了吧!
「那可不!還真委屈了張公子呢!」她也真順竿爬。
「妳才『朽木不可雕也』下一句啦!」我終於反擊。
「錯錯錯!我是玉皇大帝特派凡間迷倒眾生、拯救癡男怨女,最愛珍珠奶茶、車輪餅的霹靂無敵美女少包小珍是也。」瞧她跩的咧。
「是啊!美到掉渣的包小珍,可否請妳日行一善,饒了我這名億萬年前浩劫餘生、碩果僅存、最愛QOO、鹽酥雞的霹靂無敵恐龍妹吧!」我也輸人不輸陣,回她一串廢話。
「看在妳坦誠相告的份上,這件『頭條』就改成茶餘飯後『嗑牙篇』好了。」意思是她中午吃飽後,變身成「美代子」才會說。
「我可不可以選擇直接被『作廢』,只要在廣告版露個臉就成了?」我不抱希望地開口。
「那可不行!我的使命是將正義及公理還給社會大眾,事實的真相是一定要攤在陽光下給大家檢驗的嘛!」
我就知道!如果要三八珍不開口,就像讓一個不買樂透的人,卻中了頭獎一樣--不可能啦!
「那就請妳陳述事實,切勿加油添醋或誇大不實,OK?」這是我最卑微的請求。
「知道了!我辦事,妳放心。」她露出一個「一切有我」的表情。
我卻感到大事不妙了。記憶中她上上次露出這種表情時,是我不小心忘了帶課本,拜託她替我向隔壁班同學借一本來應付一下。結果我在課本中發現一封番石榴情書,原因是她竟然向那個男生說我暗戀他已久,所以藉著借課本為由,要向他表達愛意。沒想到那名侏羅紀竟當真了,還主動先寫了一封錯字連篇的白話!白癡說的話。弄得我百口莫辯,差點被人誤會是飢不擇食。我找小珍算帳,她竟回答我「沒辦法!他的課本裡一點筆記也沒有,看起來很對不起老師,我只好幫他一下嘍」,意思是我是個好學生,上課一定做筆記。但,也不用說成是我暗戀他吧……
「我只是用了個『善意的謊言』,哄得他心花怒放,心甘情願把課本借給妳,要不然他可是打算要讓課本清清白白一學期耶!」
小珍就是這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女人!還有最近一次,我因為在K書過度頭腦意識不清,又忘了戴眼鏡的情況下,在樓梯上一腳踩空,摔了個鼻青臉腫外加傷痕纍纍。因為老媽怕我有腦震盪,就拜託小珍替我請假,讓我在家觀察一天。結果隔天我被輔導室約談,原因是懷疑我壓力太大,有自殺傾向。老天!這位八卦女是怎麼傳話的?為什麼我只是不小心從樓梯上失足跌落,竟被老師誤會成「跳樓自殺」?我要求小珍「說清楚,講明白」。於是我們的對話如下:
「妳每天K書到深夜,對不?」她問。
我點點頭,這是事實。
「妳心裡常感到課業很難,壓力很大,對嗎?」她又問。
我點點頭,這也是事實。
「妳常抱怨,希望早一天解脫,對吧?」她再問。
這……這種抱怨話誰都會說吧!而且我指的解脫,也不是「自殺」啊。我有一種被出賣的感覺……
她見我不說話,當我默認了,於是很天才地下了結論,還自行配樂。
「噹噹噹噹!答案揭曉!妳是因為心生厭煩,感到課業壓力過重,急於求得解脫,所以從六樓高的地方向下跌落,只是上天對妳另有安排不忍見妳香消玉殞,才讓妳重回人間,繼續未完的使命!」說完還下台一鞠躬。
我當時被她的「危言聳聽、胡說八道」氣得七竅生煙,五臟六腑移了位,只差沒掐住她的脖子,立刻執行我的人間使命--掛了她。
從那次後,我明白了「阮玲玉」小姐的悲哀,果然人言可畏,而「妖言」更是直接昇華為恐怖指數一百的十六次方;比起毀滅性式器SARS病毒更能殺人於無形……總之,我如果不想連怎麼死的都不曉得的話,我最好在午飯後加入「盈盈美代子」俱樂部,深入八卦集中營,以棄暗投明為虛,查探我的清白是否被毀為實,必要時還能現身說法,來個自答自辯,老天爺爺保佑我成功吧!
第三章
午飯過後,我正打算實行我的「臥底大計」,賴著小珍,不讓她有機會毀了我的人生。不料小珍像是看出我的陰謀,她搶先開口:
「裴琳,妳不是要去音樂教室練習?」
鏘!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我壓根忘了這回事了。而且昨天張柏宇還好心答應我要替我伴奏呢!看樣子我只能棄守清白,先去赴約了。出了教室直奔而去,才又想起昨天忘了跟裴榮說一聲,叫他不必再替我伴奏。不過他如果去了也好,讓他聽聽自己和高手的差異有多大,他才不會一副「鋼琴王子」的臭屁樣。
來到音樂教室門口,熟悉的曲子傳了過來,暗想張柏宇應該早到了,而且先練了起來。我趕緊開門走了進去,才發現裡頭還有別人。
「對不起!我來晚了!」我對張柏宇開口,並將眼光移向佇立在一旁的人,這兩位聽眾我都不算陌生,有一個還認識了十四年。
「姊,原來張學長的琴藝這麼高超,真是太厲害了!」裴榮一臉崇拜的樣子開口。
「對啊!而且他已經答應要做我的『搭檔』。你呢?被開除了。」我有點得意的咧!
「真的嗎?那太好了!現在我正式將這名超級賽亞人交給兩位了。以後,我的護衛工作請無忌哥幫忙:伴奏的重責大任就交給柏宇哥啦!我現在可是無事一身輕,爽啊!」裴榮無視我噴火的目光,大剌剌地說。
「是--嗎!那你存活在世上的唯一價值也不存在了,現在你可以乖乖受死了!」我咬牙切齒說完,掄起拳頭打算將他就地正法。
「救命啊!無忌哥,快救我!」裴榮躲到另一名觀眾背後,殺豬似的叫著。
「他救不了你!他不是你欽點給『我的』護衛嗎?」我冷冷地瞥他一眼,加重了「我的」兩個字,意思是張無忌「只能」保護我。
「好了!別玩了!裴榮,你不是還有事?快去吧!」張柏宇開口救他一命。
「對對對!我還有事,先走了,再見。」裴榮夾著尾巴逃走了。
「你怎麼從上面下來了?」我看向張無忌,食指朝上比了比問他。記得他的「習慣」是躲在屋頂上「沉思」、「冥想」之類的,怎麼會在這裡?
「沒辦法,拗不過他們兩個,就被煩到下來了。」他聳聳肩,一副無奈的樣子。
「喔。」原來如此!我不再說話,拿起老戰友準備熱管,再和張柏宇練習。張無忌找了個好位置,默不作聲繼續當聽眾。
因為有了昨天的初步默契,今天我們的配合度更進步、更相契,練習得很順利。
最後一次,更是讓我自己也心生訝異--原來我吹得還不錯聽。這算是有個好拍檔的加分作用。比起之前和裴榮合作,現在的我更有信心了。
「妳今天吹得不錯哦!」張柏宇對我豎起大拇指誇獎說道。
「都是你的功勞,你彈得才好呢!」我不敢自誇,不好意思地說。
「我是說真的,不信你問他,看是不是妳吹得好?」張柏宇朝張無忌比了比。
「妳吹得很好,只是換氣要注意。」張無忌接收到我詢問的眼神,很配合地開口,不過仍不忘指出我的缺點。
「換氣啊?嗯!我也覺得自己換氣的時候不太順……你真厲害!居然也聽得出來。」我有點敬畏的眼神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