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娟兒
「那當然,他的長笛吹得可棒極了!改天我們來個三重奏,叫他秀一下。」張柏宇插上一句。
「嗄?你會吹長笛?」我驚訝後才想到他爸是音樂家,他會樂器不算太奇怪。
可是……「你怎麼知道?」我轉向張柏宇詢問。他應該也是第二天才認識張無忌,連他會吹長笛,而且吹得很好都知道,好……神奇喔!
「我們是兄弟啊!妳不知道啊……」他一副「妳大驚小怪」的樣子。
去你的擔擔面!為什麼我會知道?我才認識你們這對「怪胎」不到兩天,好唄?我又不是仙姑,還會未卜先知啊!
「沒人告訴我,我怎會知道?而且你們……你們……一副不熟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兄弟啊!」我仍不太相信地開口。
「你沒告訴她?」張柏宇看向張無忌挑眉問道。後者則是搖了搖頭,一副沒什麼好說的樣子。
「我和他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他的個性比較內向,所以對人都冷冷淡淡的,也難怪妳覺得不像。」張柏宇向我解釋著。
「可……可是,你們沒住在一起?」我想起怪異之處,開口問他。
「嗯。因為我想及早獨立,就搬出去住了。」他有些不自在的表情,但還是告訴我原因。
「那他……他叫『阿姨』的人是你的……」事情有點複雜,我不敢妄下結論,所以遲疑了。
「對!是我母親!不過他們現在都在國外,改天再介紹妳認識。」他真承其事,還大方地要把我引薦給他父母。
「喔。」我應了一聲,心中卻閃過更多疑問。我想起昨夜張無忌提及他「阿姨」時的表情,難道他真的恨著她?難不成是這位「阿姨」搶了他母親的丈夫,害得他父母婚姻失和,所以他才對那個「第三者」懷恨在心?可是張無忌又為什麼沒和母親同住,反而是跟父親、阿姨同住呢?難道他的母親出了什麼事?一幕幕電視連續劇外遇、復仇式的親情倫理大悲劇的灑狗血煽情畫面在我腦海出現。我的媽啊!這可真教我頭痛!原來大炮說他們「關係有點複雜,背景不單純」是真的喔!
「好了,上課時間到了,該回去了。」張無忌丟下一句,起身邁步往外走,臉上仍是面無表情,好像剛才談論的事與他無關一般。
我默默收起東西,跟著張柏宇走出音樂教室,心裡卻如浪潮翻湧。許多渾沌不明、難以剖析的怪異情緒正一波波朝我突襲而來。唉!原來知道了別人的秘密,並不是件好過的事。起碼對我來說,這樣的沉重心情就很難承受,何況是當事人呢?而張柏宇看似輕鬆的外表,其實內心也是十分煎熬吧!畢竟上一代的恩怨要他們兩兄弟來背負,這樣的情形下,兩人的感情又怎麼會好咧?或許張無忌對張柏宇也帶著怨恨吧!但令我最好奇的事,他們為什麼會同時轉到這所學校來呢?看來,故事的背後還隱藏了更多更大的秘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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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天被裴榮慎重「交代遺言」後,張氏兄弟兩人便任勞任怨、風雨無阻,盡責地扮演我的「護衛」及「伴奏」的大責。而且拜三八珍之賜,敝人在下裴琳我,成了「麻雀變鳳凰」--校園版之女主角。原因是我不但每天上、下學身邊都有一位俊帥冷酷的冰山男充當護衛騎士外,每天中午還有一位英俊瀟灑的鋼琴王子專職為我伴奏。這樣好康的「艷遇」,羨煞了眾家女同學,更有張柏宇的狂熱親衛隊揚言要堵我,給我好看。風聲一傳出來,首先有反應的竟是死黨小珍。
「裴琳,怎辦?我好緊張喔!」小珍左顧右盼的,一副神經兮兮的樣子。
「妳緊張個啥?她們又不是要找妳。」我無力地翻著白眼,這位小姐未免太誇張了。
「我當然緊張,萬一他們波及無辜,那我豈不倒霉?」
她是不會管我的死活的,我很明白,女人之間絕沒有「義氣」這兩個字的。所以她的緊張只是怕自己也被當成目標,尤其我們現在正在洗手間裡,通常這種地方,是堵人的最佳地點。書上和電視都這樣子演的……
「喂!妳叫裴琳,對吧?」一個大姐頭似的女生率著三、四個女生在門口出現,朝我放出不懷好意的電光。
「我是!」看吧!我還真是烏鴉嘴,說曹操,曹操到。
「聽說妳胃口不小,腳踏兩條船,一口氣就巴上兩個?我看妳長得沒什麼嘛!身材像洗衣板,到底是用哪一招賴上人家的?」大姐頭劈哩啪啦說了一長串,卻沒一句重點。
「能不能請妳直接說重點?」我有些不耐煩的樣子,大概惹惱了她,她的臉孔逐漸猙獰兇惡,口氣也很沖。
「重點就是有人要妳離張柏宇遠一點!否則的話,要妳好看!」她挑明地講,還揮了揮拳頭。
「阿姐!張同學只是幫我伴奏,我們可沒有什麼,請妳及那些神秘人別想太多,OK?」我試圖和她講理。
「伴奏?妳可以另外找別人。」
「辦不到!」開玩笑!這和我成為音樂家及未來人生有重大關係,我怎麼可以放棄像張柏宇這種高手呢?
「什麼?妳再說一次!」
她好像打算來真的了。下巴一揚,她身後的「手下」立刻將我們圍在中心。我瞥見門口有幾張臉孔張皇離去。
「大……大姐頭,這……不關我的事,我……我可以先走了嗎?」小珍眼看情況有變,抖著音向她求饒。
「不行!妳想去打小報告?我才沒這麼笨咧!不過妳放心站到一邊去,我只找她。」大姐頭的甜不辣手朝我一指,威風凜凜,大發慈悲地放小珍站在一旁看戲。
小珍望了我一眼,像是說「妳多保重,我無能為力了」,迅速站到一旁去。
「妳們把她抓住,我來看看她有多嘴硬!」
大姐頭一下令,我便被她的手下一人一邊抓住手腕,另一人還從背後按住我的肩膀,不讓我有掙脫的機會!
真的就像電視上演的一樣,那種小混混準備找人算帳時,就是這種陣式。此刻我的心裡既不緊張也不害怕,只想發笑,而且是放聲大笑那種。不過我選擇了微笑,而且是冷冷的微笑。
「妳如果敢動我,我會叫妳吃不完兜著走!」嗟!嚇我?憑我「裴大膽」及我老爸的「惡勢力」,我才不怕呢!我冷冷地看著她。
「妳……妳還敢說大話,今天不給妳點顏色瞧瞧,我這『橋頭十三妹』的名號就白叫了!」大姐頭的臉面快掛不住了,還是硬「ㄍㄧㄥ」著。
「白叫就白叫!什麼『橋頭十三妹』,真是『俗』到家了。」我還在耍嘴皮子,完全沒有「七月半的鴨子」--不知死活的危機意識。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大姐頭臉色一陣青白交加,像是被我的話氣到心臟病暴發,她抬起手準備給我「五百塊」,我只得閉上眼乖乖收下,誰知一聲暴嚇響起,她的「如來神掌」也沒落下。
「住手!」
張柏宇的聲音?我睜開眼一看,果然是他!他抓住大姐頭停在半空中的魔手,臉色鐵青地看著她。大概是有人通知他來「英雄救美」。
「叫她們放手!」他的話裡有一絲怒意。
「放……放手!」大姐頭被他的手勁捏得語氣顫抖,臉色潮紅,像是痛得說不出話來。其它三人也嚇得鬆手,我被突如其來的放開,腳步不穩,踉蹌了一下。
「妳沒事吧?」他放開大姐頭,走到我身旁輕問著。
「我沒事!你來得剛好,快替我跟她們解釋一下。」我揉揉剛才被捉住的地方,向他拜託。
「解釋什麼?」他不解地望著我開口。
「你跟她們說,你只是幫我伴奏,我們之間沒什麼。」我一邊說明,一邊察看手腕。老天!這些人真是心狠手辣,我的手上有兩個特製手環了,還是會紅得發青的那種。
「妳的手?痛不痛?」
他抓起我的手,像是怕碰著了會碎的花瓶般小心翼翼檢查著。
「沒、沒關係啦!你快說啦!」我抽回手,有點難堪地開口。這人……要「體貼」也不看場合,這麼多雙眼睛在看,還抓著我的手,難道嫌人誤會還不夠多嗎?
「好。喂!妳們聽著!」他答應一聲,隨即轉身向那群來時威風得意,此時卻面如土灰的「青仔欉」發話。「本來我只是幫裴琳伴奏,我們之間也沒什麼,不過……」他頓了一下,瞟了小珍一眼,又繼續開口:「既然有人硬是要把我們湊成一對,今天又發生了這件事,我只能說--一切如妳們所願,從今天起,裴琳就是我女朋友,她是我罩的,有事儘管找我,再被我知道有人找她的麻煩,我會教她好看!聽懂了嗎?」
他森冷的語氣加上可怕的氣勢嚇得對方點頭如搗蒜,不敢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