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樓采凝
瑞珠身子一抖,被他吻得全身麻酥酥的,差點忘了身在何處。
可,就在他的大手隔衣撫上她酥胸的那一瞬間,她的理智突然回籠,瞠大眼看見的就是他狂吮著她身子的臉孔。
「喬……不……」她開始推拒著。
「妳究竟在害怕什麼?」微抬頭,他瞇起一雙幽邃沉眸望著她那張紅艷中帶著羞怯的小臉。
「我們不是夫妻,不能這樣。」她自幼陪著格格讀四書五經,知道婦德這回事,如今她已經算是逾越了分寸。
「還是妳真有私訂終身的情人?」這下他的臉色可難看了。
「我……我是唬你的。」沒想到她一時脫口而出的氣話他還記得。
喬寅深吸口氣,看得出來他釋懷了,「我會負責。」
這話讓她胸口猛地一躍,他剛剛說什麼?負責!
瑞珠還來不及細想,他的大手又開始不規矩了……為何他的觸碰會帶給她這麼大的悸動和溫暖?那感覺不像是現在才發生,好似……好似他們很久以前就有這樣的親密接觸了。
見她一臉怔忡的表情,他撇嘴笑著,「我說我會負責,就是會娶妳。」
「啊!」她愣了下,接著他完全不給她思考的機會,迅速褪了她的衣裳。
「寅……我們這樣算不算私訂終身?」她羞紅著臉兒問道。
他挑起眉,「應該算吧?」
「那你會不會有厭惡我的一天?」她曾聽說他身邊有不少女人,就不知他當她是哪一種?
「不會。」他很果決地說。
「那你--呃!」
天,他竟然在她面前褪衣,沒一會工夫,他赤裸結實的身軀已呈現在她眼前,尤其在這大白天的光影照耀下,還發出滑亮的光澤!
瑞珠的呼吸急促了,趕緊拿起被褥摀住小臉,轉過身去。
突地,她察覺到他的長臂圈住她的腰身,慢慢將她轉過來。
他漾出一絲蠱惑的笑容,俊挺的臉龐慢慢靠近她……一寸寸逼近,熱唇沾上她檀口。
一股疼意讓她緊抓住他的雙臂,呼吸漸漸紊亂了!
喬寅熟稔地吻著她的小嘴,不讓她咬住下唇。
「痛就喊我的名字--」耳聞她聲聲呼喊著他的名,更激起他強烈的慾望。
瑞珠微張眼望著熱汗涔涔的他,嘴角勾起微笑,當疼痛退去,她徹底與他融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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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說江南風景如畫,還真是不假。
初來江南之際因為有格格在身畔,瑞珠得時時注意她的安全,完全無心於秀麗的風景上,可如今他擔保格格平安,她便有心情隨他四處走走了。
「這裡就是西湖,綠波如鏡就指此景。」喬寅一面走一面介紹著。
頭一次看見這麼美的湖,瑞珠微張著小嘴,驚奇的欣賞,每走一步她就驚歎一聲,眼珠子眨呀眨的直往湖的方向移步,喬寅還真怕她一個不注意栽進湖裡。
「小心!」他緊握住她的小手。
「我沒事。」揚起小臉,她微微一笑,「我喜歡這兒。」
「我就知道妳喜歡,已命人在這兒的別院落腳,待上一些時日。」喬寅走在湖畔,在湖面上形成一抹碩長倒影。
「哦!得住多久?」
「個把月吧?」他想了想。
「這麼久?有原因嗎?」。
「我一年難得來此一趟,想乘這機會四處巡視,妳就留在別院,我會派人保護妳的。」喬寅解釋道。
「嗯,那你忙,我會照顧自己。」日陽照在她的小臉上,雙腮紅呼呼地直讓人瞧了心動。
喬寅的一顆心果然被誘得微動,舉起綢袖輕拭她額上的細汗,「熱了吧?回別院歇會兒,傍晚時再出來。」
「嗯。」他溫柔的對待,讓她的心窩瞬甜了起來。
小手偷偷拽著他的衣角,嬌小的她就像個小妻子跟在相公身後,不知情的人還以為督史哪時候成親了呢!
就在越過西湖前彎時,她突地停下腳步,直望著蹲在江畔洗衣的一群婦女們,她們各個衣衫襤褸、看似環境不太好。
「這是?」她拉了拉他的衣袖,指著那群人。
「哦!雖然江南乃魚米之鄉,可近年來突如其來的乾旱,農作物收成不及以往的一半,這些農婦只能做些為官家洗衣的粗活幫著養家活口。」說起這個,喬寅雙眸一黯。
「你不是江南督史,幫不了這些百姓嗎?」她追了幾步上去。
他緘默不語,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有多久她不曾看見他這麼冷漠的一面?為何他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
眼看他躍上馬背,她也只好坐進馬車,往杭州別院而去。
才到別院,就見不少官吏等在那兒恭迎喬寅。
「督史,您終於來了,下官已在此等候多時了。」其中一位七品官上前行禮,身旁還放了兩大箱禮。
喬寅連看都不看一眼便跨進門坎,這時另一位小官也跟上,「督史,下官已命人準備晚宴,就在西湖畔點燈用膳。」
喬寅坐上主位,揚眉看著底下這些人諂媚的嘴臉,眉宇間的皺褶也愈來愈深了。
「霍嬤嬤,格格累了,帶她到後面歇息。」他對著管理這座別院的嬤嬤說道。
「是的,爺。」霍嬤嬤轉向一臉迷惑的瑞珠,「格格請。」
瑞珠注視著喬寅,直覺他有事隱瞞她,但是有外人在她也不便多問,只好隨霍嬤嬤離開。
直到後院,瑞珠拉住霍嬤嬤,「嬤嬤,有件事我一直弄不明白。」
「什麼事?」霍嬤嬤笑問。
「方纔我游西湖時,見到一群婦人在湖畔洗衣,看似生活清苦,問爺為何不幫幫她們,可他的臉色就變了,如今看見那些官吏,他的臉色好像更難看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不弄明白,瑞珠一顆心就這麼拎著,無法放下。
「唉……」霍嬤嬤搖搖頭,「這事說來話長。」
「妳慢說。」瑞珠帶著她到一旁石椅上坐著。
「本來咱們這兒一帶是很富庶,土壤吧沃,收成都很好,讓百姓們衣食無缺,怎奈就這兩年江南也起了旱。」
「這個爺說過。」瑞珠點頭。
「爺他不是不管,雨也求了,糧也放了,可這雨水就是不落田里,您別瞧西湖水旺,可田里偏偏就不下半滴雨,大伙只能望著西湖的水興歎。」霍嬤嬤皺眉道。
「不能引水灌溉嗎?」瑞珠直覺道。
「您想的跟爺想的一樣,可這工程非常耗大,得花費非常長的時間,更可怕的是--」霍嬤嬤頓了下來。
「是什麼?」
「也不知百姓去哪求的簽,說若是引了水,大夥兒的生活會更難過,因此眾人都不贊同爺的主意。」
瑞珠聽了點點頭,「也是,如今生活困苦,引水至成功這些年會更擾民,難怪他們會反對。可……如果我們改善他們的生計呢?」
「改善?!怎麼改善?您或許不知道爺都把他大部分的俸祿捐出去了,可是僧多粥少呀!」霍嬤嬤說得心痛。
瑞珠眼珠子轉了下又問:「嬤嬤,您知道現在在江南什麼行業最賺錢?」
「嗯……」她低頭想了想,「應該算是刺繡,這幾年洋人來得多,離開時都喜歡買幾幅繡畫或繡布。」
「刺繡?!」瑞珠欣喜地笑了,記得數年前王爺曾引進一位女師傅教格格刺繡,希望能改善她不定的性情,無奈格格壓根不喜歡刺繡,倒是她挺有興趣,才兩年已將女師傅傳授的絕活全學會了。
記得女師傅離去前還誇獎她青出於藍呢!
「格格,您有什麼打算嗎?」霍嬤嬤看見了她眼底閃過的光影。
「霍嬤嬤,妳附耳過來。」瑞珠慢慢說出她的想法,只見霍嬤嬤的眼睛愈張愈大……
「這行得通嗎?」
「不試試又怎麼知道呢?」瑞珠倒是興致勃勃,「不過……我希望這事先別讓爺知道,聽說他明兒個得四處巡視,要個把月才回來,這事就由我為他分擔吧!」
「好,我會幫您的。」霍嬤嬤也笑了。
要教那群婦人學會刺繡並不容易,由於每個人的資質不同,讓瑞珠教起來格外辛苦。
最後她想到個法子,挑出十名對刺繡有天分的婦人,再將其它人分成十組,分別由這十人教會她們。
當然,婦人們一開始也不是全然接受瑞珠的想法,但後來得知她是格格,格格教刺繡是件多麼難得的事,即便一些婦人興趣缺缺,也會試著拿起繡針。
起初的狀況非常混亂,婦人們在別院來來去去,人手一塊絹布、一捆繡線,幾乎將別院給擠得水洩不通,久而久之這消息自然傳進喬寅的耳裡。
只是,在一傳十、十傳百的情況之下,事情卻完完全全變了調!
「爺,剛剛別院派人來通報一件事。」喬寅的隨從說。
「什麼事?」喬寅的思緒完全沉浸在公文上,連抬頭的空閒都沒有。
「呃……我是聽門房說的,好像是別院出事了。」隨從又道。
喬寅這才迅速抬起臉,「出事?」
「對……好像是格格……格格帶頭把西湖畔的洗衣婦和姑娘都招進別院,人手拿著一塊絹布,嘴裡還喃喃念著……」他壓低了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