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樓采凝
「我用說的或許您不相信,但是這個您該認得吧?」她從袖袋中掏出皇上御賜的玉珮。
「這是?」八王爺眼睛倏地一亮。
「八王爺見多識廣,不會看不出來才對?」她笑望著他。
八王爺接過一瞧,眸子愈張愈大,當看見上頭印上「御賜義妹」四個字時,這才赫然憶及自己曾收過這樣的詔書,「妳……是珞妍格格!」
雖然他名為八王爺,不過是個從未見過皇上的遠房表親,然珞妍格格既是皇上親收的義妹,地位自然是在他之上了。
「沒錯,八王爺。」瑞珠強持冷靜地笑著。
「格格不是在北京城,怎會在江南呢?」
她的眸光瞟向喬寅,見他仍一派悠閒地搖著紙扇,內心對他也漸漸起了佩服之意。如今,只要她說一句:自己是被喬寅貝勒所軟禁的,他非但督史的官位不保,想必性命也堪虞呀!
可他,居然可以冷靜地睨睇著她,並未出聲喝止,這還真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我在北京城待膩了,特地來江南遊玩,巧遇喬寅貝勒,他熱情地留我下來,熱情款待呢!」說著,她便將八王爺手中的玉珮給拿了回來,小心翼翼地放回袖袋中。
「原來格格是喬寅貝勒的上客?」他笑得尷尬。
「非但如此,剛剛你們所說的內容我在外頭已聽了一些,不知喬寅貝勒哪得罪了八王爺,不妨您說來讓我聽聽,回京後我好替您討回公道。」她笑說。
喬寅這在一旁搖頭肆笑,沒想到這位小格格也挺會裝模作樣的。
「呃--沒,督史在江南可是治理得有聲有色,哪可能得罪我,我剛才不過是開玩笑罷了。」
八王爺一邊說一邊拭著冷汗,「我還有事,先行告退,改天必定正式過來拜見格格。」
「好啊!那珞妍就等著囉!」她嘴角淺露笑靨,目送八王爺汗涔涔的離開。
直到不見他的蹤影,她終於忍不住大笑道:「太好了,這種人就是要這麼教訓,改天回京,我一定要上告--」瑞珠身子一轉,突然看見喬寅正用一對謎樣的眼神瞅著她。
「你……你幹嘛這麼看著我?」她垮下笑容,有絲怯怕地問。
「妳剛才明明可以向八王爺參我一本,為何不?」他狂傲的兩潭深泓,直勾勾地鎖住她的靈魂之窗。
「我!」垂下腦袋,躲過他逼人的炯然視線,「我沒事參你幹嘛?再說我這一生最恨這種人,拿官位威脅人,這算什麼。」
喬寅抿起嘴角又說:「可是妳卻錯過了逃離的機會。」
「呃!」她有點無措地想著,「我想你不會囚禁我太久。」
「為什麼?」
「我相信你是個明是非的男人。」抬頭望他,突然被他眼中璀璨的光束給弄得臉兒一臊,難為情地轉身便想逃離大廳。
哪知道她卻忘了腳上的傷,膝蓋一軟便蹲了下來。
「妳怎麼了?」喬寅蹲在她身旁望著她痛苦的小臉。
「腳……好疼。」她痛得汗水淋漓。
「這又是怎麼回事?」他皺起眉。
「呃……」她不想說,就怕他會笑她老弄傷自己。
「快說。」他沉聲一吼。
「你幹嘛這麼凶,我又不用你管。」沒想到他凶起來真讓人害怕,還是他笑起來要好看多了。
「別廢話,快說。」喬寅的臉色更難看了。
「還不是你害的嘛!被你一推不但傷了額還傷了腳,你還這麼不客氣。」說著,瑞珠眼眶都濕了。
「妳怎不早說?」
「你要我跟誰說?」她也賭了氣。
「像妳這樣根本不該走路,卻還來來回回走那麼多路,這下更嚴重了。」他居然就這麼將她抱上椅子,在大廳裡脫了她的鞋,褪了她的小白襪。
這時總管正好率兩名丫鬟進廳打掃,乍見這一幕,目瞪口呆一會兒後,立即自動退下。
她的臉兒已然紅透,壓根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可喬寅卻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更讓她生氣又無奈。
「你放開我,我沒關係的。」她用力抽回腳,將它藏在裙底。
「真沒關係?」他瞇眼看著她那害怕的樣子。
「嗯。」
「妳自己瞧瞧就知道有沒有關係了。」他的目光裡沒有調侃、沒有開心,卻有那麼一絲絲關懷。是她看錯了嗎?
瑞珠躲過他的視線,垂眼看向自己疼痛的腳踝……天,那兒不但紅了,還腫得像個大饅頭!
「來人。」他揚聲一喊。
總管這才躡手躡腳地探了下腦袋,發覺並無兒童不宜的畫面,這才走進大廳恭敬地問道:「爺兒,有何吩咐?」
「把金大夫請來。」他說話時的目光仍凝住在她慘不忍睹的腳踝上。
「是。」
「來了之後,把他帶到我的寢居。」
「啊!爺兒的寢居?」總管以為自個兒聽錯了。
「沒錯,還不快去?」喬寅一聲喝令,總管立即退下。
瑞珠傻眼地瞧著他一步步走向自己,該不會他又要抱她了?
不要吧!她可不是一遇上他就會變成殘廢呀!可事實證明,她依舊是動彈不得地被他鎖進懷中。
第四章
「妳會來江南肯定是為了欣賞這裡的湖光山色吧?」喬寅一邊盯著丫鬟一口口餵著瑞珠喝下藥湯,一邊問道。
「嗯。」瑞珠點頭,可心裡大喊:好苦。
「來到江南多久了?」他又問。
「認識你之前才剛到不久。」她乖乖回答,可小臉已是愈皺愈難看了,這是什麼藥,簡直苦斃了。
「意思是還沒機會四處遊玩了?」他拿起桌上盛著燕窩的瓷盅,喝了口。
瑞珠瞪著他,為什麼他可以喝這麼好喝的東西,她卻要喝這種難以下嚥的藥汁?
「妳別直看著我,回答我呀!」喬寅一副霸氣樣。
「當然還沒有。」誰要她們遇上他呢?否則現在不知在哪兒快活了,她也不用天天為格格的安危擔憂。
「妳好像很不開心?」他肆笑著。
「我當然不開心,這麼苦的藥誰要喝?你喝呀!」天天喝……喝得她都快成了個藥人兒了。
「若不是妳曾偷倒藥汁,我也不會這麼盯著妳。」這小女人真以為他無所事事到每每喝藥時間都會來這兒報到?
「我……」瑞珠無話好說,沒錯,她一開始因為討厭藥味,都會偷偷將它倒給窗外的小草喝。哪知道某天卻好死不死地被他給瞧見,從此之後她便落入被藥汁給圍繞的深淵。
「別一副惱人樣,若不是我,妳那饅頭似的腳踝不會消得這麼快。」他撇嘴站起,伸手輕揮,命丫鬟退下。
丫鬟一退下,瑞珠頓覺空氣中充滿一股怪異的因子,令她無措了起來,「你是不是也該離開了?」
真奇怪,他不是堂堂督史嗎?哪那麼多閒工夫盯著她吃藥,逼得她想重施故計都不成。
「我剛剛的問題還沒問完呢!」喬寅沒意思離開,反而站起身朝她走了過來。
「啥?」她揚起小腦袋,望著他欺近的偉岸身影,這才發現他真的很高大,給人一股壓迫感。
「妳既然還沒有機會四處逛逛,想不想看看江南美麗的景色?譬如杭州西湖、寧波普陀山、蘇州寒山寺……」
喬寅每說一個地點,就見瑞珠眼睛登地一亮。
她真的好想去喔!
「想去是吧?」他撇嘴一笑,跟著坐在她身側。
「嗯。」她羞赧地點點頭,這麼好的事她直想與格格分享,「可我想和小葛一塊兒去。」
「妳怎麼又提到她?放心吧!士強會帶她去。」他真不明白這丫頭為何始終離不開身邊的丫鬟?
「真的嗎?你發誓。」她眨巴著大眼。
發誓!這是什麼?想他喬寅這輩子還不曾發過誓呢!
見他一臉為難,瑞珠噘起嘴說:「你不發誓我就不信,我不想去。」
「妳還真難伺候。」無奈地,他只好說:「發誓就發誓,又不會少塊肉。」
「真的,那你發誓呀!」坐直身子,她眼巴巴地等著他。
「我該怎麼說?」他一怔。
「就說……如果小葛沒得到幸福,被你那個什麼護衛虧待的話,就……就……」太狠的她又說不出口,不如--「就出門走路摔跤。」
啥?這是哪門子的誓詞?
「你快說呀!」見他還在猶豫,瑞珠一顆心直提著,就怕格格是不是已遭不測。
「我換句詞行吧?」那樣的話他可說不出口。
「隨便都好。」她急切地望著一臉彆扭的喬寅。
他先閉目沉吟了會兒才說:「如果妳的小丫鬟被虐待的話,那我就會被辭官罷職、不得好--」
喬寅話還沒說完即被她摀住了嘴,「別說了,誰要你辭官罷職,更不願你--你別胡謅,我信你就是了。」
她柔柔一笑,笑靨如花,喬寅看得心頭一熱,再也禁不住的想一親芳澤,捧住她的小臉便深深吻住了她。
瑞珠一愕,還沒來得及反應,他的舌尖已鑽進地震懾微啟的小嘴裡,探巡著那絲絲誘人芳蜜。
這個吻嚇得她小嘴兒直呼著氣,那氣息正蠱惑著喬寅本就狂熾的慾望,跟著他再也忍不住將她壓上床,吻著她迷人的頸部線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