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新鮮郡主

第11頁 文 / 李葳

    「怎麼樣?徹兄弟,就讓我們兩人單獨解決,把郡主、我的夫人與弟子全放了吧?」白皓罡催問。

    嘴角冷冷地一撇,徹裡曼並不說話。

    一旁的矮小精悍的人卻開口,「別亂稱兄道弟的,你這種人說的話,十成中只有一成能聽。暗地裡打鬼主意,難道我們爺主子會不知道?五嶽劍派與十大門派間,就你白山派是最假仁假義滿口道德,事實上放任自己獨子到處惹是生非,自己暗中勾黨結派營私圖利,上樑不正下樑歪。像你這樣的人,根本不配我家爺主子親自動手!」

    這番話說得白皓罡臉色鐵青發白。

    「沒錯,想與我家爺主子單打獨鬥?我看你再等個幾十年再說吧!」胖子又開口嘻笑著說:「不過你恐怕活不過今天,還是等十八年後又是狗輩一條,到時候機會可能還大些!嘿嘿,我不會介意替爺主子踢一條狗的。」

    「你們別欺人太甚。」白皓罡咬著牙透齒縫說。自出道以來,還沒有人敢這麼目中無人的對他嘲笑。

    「我們欺什麼人了?我們欺的是條狗啊!」換成白面書生搖著扇子,不男不女的怪聲笑說。「說夠了。」

    突然間,不怪擠開徹裡曼站到眾人之前。「你們別再捉弄白大俠。他的要求難道不公平嗎?一對一各爭勝敗,誰也別把問題牽扯到他人,我認為這很合情理。」

    她轉頭看著徹裡曼,「怎麼樣?你要不要釋放眾人和白大俠單獨決戰?」

    徹裡曼打自方才看見白皓罡以來便冷冰冰的神情,顯現出一絲氣惱。「你管了不該管的事,奴才。」

    「什麼屬於不該管的?仗義執言人人有責啊!」

    「正義?」徹裡曼極為不齒的說了,那兩字,接著便大力的握住她的手腕,低頭以冒火的雙眼說:「正義何干?這是我徹家的事,不需要你自以為是、多管閒事的插手干涉,你若再多事我便將你——」

    「殺了嗎?還是把我扔給你的手下,」她雙手叉腰半點都不畏怯,道「儘管使出來,我不怕你。」

    「沒錯,我是會把你扔給他們。」他使勁甩開她,不怪踉蹌兩步後又站定,徹裡曼咬牙恨聲說:「留著你這煩人又多嘴的女人有什麼用。」

    未曾料到自己會難過,可是不怪的心真的微微作痛的,可是她迅速把那感覺藏在深深的土裡,埋起來牢牢覆住。「那麼你更應該釋放我們所有的人。」

    他沒有回答不怪這句話,只轉頭對著白皓罡說:「我樂意親手取你的性命,可是在你死之前,以這些俘虜為交換,我要拿回屬於我徹家的東西,聽清楚沒有?姓白的。」

    白皓罡心頭跳了那麼一下。那是不捨。當然他會不捨,多年來他握有那寶物,和其他人一樣,珍視的程度只差沒有把它縫到肚皮裡,不讓外人知道。就連愛妻也不曾看過他的寶物,那只為他一人而保存……「好,我換。」反正徹家這小子一死,寶物還是會回到真正主人的手裡。雖然那寶物只有六分之一,但已經足以發揮許多功用。他怎能捨得在這些年之後,失去它呢?

    「我不信任你,姓白的。」徹裡曼道。他能清楚的看見此人眼中的貪婪之情,不懂為什麼這麼多人會被他偽善的面孔所騙。

    難道長相端正,模樣看似剛正不阿就代表此人的心志如一?錯,人面禽獸比起真正的猛獸更要可怕。

    當年那批殺手中,他對於姓白的存有最深的記憶,他永遠忘不掉姓白的面帶笑容的把劍插進三、四歲孩童的體內,好取得他們身後那箱箱的金銀珠寶。一個眼中只有財富與權名,全然不顧及良知與道德的惡人。

    這讓他不覺懷疑世上有多少人,是帶著雙重面具在過日子的。在認識的人面前是大仁大德的一套,在不認識的人面前卻又處處為惡,毫不在意天地間的真正正義,甚至嘲笑這世上的善良。唯有付出過慘痛代價的人,才能學習到寶貴的一課,只是它的代價實在太高。徹裡曼面色凝重,痛心的想著。

    「你握有許多人質在手包括我妻子,我怎可能會騙你?」白皓罡又言。

    「像你這種人,詭計多端,能相信才怪。」胖子厭惡的說:「就算我們爺主子懷疑你又怎樣?這表示他聰明得很,不會上你的當吃你的虧!」

    「哼,小人心度君子腹,婆婆媽媽好不囉嗦。」不怪在他們身後扮鬼臉說。

    徹裡曼臉色鐵青、生冷的綠眼、緊皺的眉頭在在都說明他心情的惡劣。「煽風點火對你有什麼好處嗎?」

    不怪閉上嘴,轉開頭去。

    「我給你一個機會。」徹裡曼冷硬的說:「白夫人與郡主在我屬下的陪同下,和我們一起上山,只要你試圖玩任何花樣的話,她們倆誰都沒命。一個是你的愛妻,一個是王爺托管的高貴郡主,」他特意凝視著不怪說:「我相信她們的命都很值錢,你應該會小心行事,姓白的。」

    ***

    徹裡曼在生氣,問題是……生誰的氣?

    不怪騎在馬上,與瘦小矮個、長得頗有點機靈,名喚普西的人共乘。因為他很瘦小,所以兩人共騎還是綽綽有餘。不怪坐在他身後,卻頻頻看著騎於前方的高大男子。

    說實話,她根本不用在乎他生氣或不生氣!

    可不怪若真是誠實,就不得不承認她的在乎。她在乎徹裡曼冰冷的面孔,在乎他拒她於千里外的態度,更在乎他顯然深受過去所影響的人格。片面的聽了他與白皓罡的談話後,不怪多少瞭解了他一點。

    復仇的慾望是可理解的,過去她也有過復仇的想法,比方說……對於沒有善待不奇姊的濟南王爺,不怪就很想在他飯裡下瀉藥、酒裡加迷藥,最好能讓他痛不欲生,就像不奇姊難過時一樣!

    但是復仇的慾望也最容易吞噬掉人的理智。失去理智,人就會接近瘋狂、無止盡怨恨與永不止息悲傷,長此以往怎麼能快樂得起來呢?怪不得徹裡曼的臉上,時而封上一層冰霜。

    他想不通這一點,一輩子都不會快樂起來,就算真正報完仇也一樣。唉,其實徹裡曼的快樂與她一點關係都沒有,不是嗎?

    不管怎麼說,他都是要取她的命,用以要脅白皓罡的敵人。內心深處,不怪卻懷疑地想著……徹裡曼真會毫不猶橡的殺了她嗎?像心有靈犀似的,他竟回身看向她。不怪忙把臉轉開,自己也不知為什麼。

    總之,等這事一結束後,不怪絕不要在白山派待下去。想那白皓罡過去竟曾做過那麼多壞事,而從不為人所知。可想而知他必定花費精力,做出表面工夫。她不同情白皓罡這個人,方纔之所以站在他那邊為他說話,也是基於那些無辜女弟子的立場,不得不說。語出嘲諷情非得已。不怪並非大家所想的,有勇無謀、一根腸子直通到底的人。她心中也想:若是徹裡曼能在公平的決戰中,親手制裁白皓罡,那也是他個人罪有應得!

    「到了。」

    胖子大叫的聲音,讓整隊人馬停下腳步。

    除了留於營區內看管那些受俘的女弟子外,所有徹裡曼的手下都隨他前來,胖子照舊押著白夫人,而不怪則分配給安普西顧著,她們兩人頸上各有一柄銳利的匕首。

    至於白皓罡,他騎著自己的馬,在徹裡曼兩位手下的嚴密監視下,從殿後進到白山派大門內。

    「東西交出來之後,夫人與郡主就會被釋放。收到訊號後,下面的人才會放了你的女弟子。」徹裡曼騎至自皓罡身邊說:「不管你決鬥中是戰勝或戰敗。」

    「事到如今我不信任你們,也別無它法。」

    徹裡曼冷冷看他一眼,策馬離開他幾尺外。白皓罡自己翻身下馬,進屋子裡去取「徹家的東西」,所有的人在外頭耐心地等待著。

    過了片刻,他又出現,手中抱著一隻長方型的漆黑木盒。

    強烈的好奇心起,不怪伸長脖子想看那盒內裝的是什麼玩意兒,可是偏距離太遠,什麼都看不清楚。一直到白皓罡拿著它走到了徹裡曼馬前,「東西就在這兒,放了我的妻子與郡主兩人。」

    「把盒蓋打開。」

    白皓罡緩緩的把蓋子掀起時,大白天竟還能有道閃爍的金黃光芒自盒內迸射出來。強光讓大家不覺瞇起了雙眼,馬兒也驚慌的嘶鳴著。

    究竟這是什麼東西啊!不怪心想,她從未見過這麼驚心動魄活耀的金光。簡直像要將人的雙眼剌傷般的奪目。

    徹裡曼此時點點頭,舉高一隻手說:「讓郡主與他妻子離開。」

    這句話,不怪耳中聽得分明,心頭卻隱隱作痛。昨夜的事對他來說,只是尋歡一宿,等他利用人質的價值失去了,她就像是無用的娃娃被踢到角落去。她打自開始便曉得兩人不就是這麼回事,為什麼她還要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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