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新鮮郡主

第9頁 文 / 李葳

    莫非,徹裡曼是要她打扮以討他歡心嗎?不怪偏不這麼做。她拋開那些美麗的小東西,以熱水淨過身子後,捨棄一切能讓姑娘更顯美麗的裝飾,只是套上簡單的衣裙就算了事。

    簡單的將長髮結成長辮盤於頭頂,不怪趿上繡花軟鞋往帳門口走去。

    帳外沒有人攔住她,看樣子徹裡曼真的認定她不會逃。昨夜回到營區後已經入夜,她根本沒機會仔細看清,現在才發現它不大,只有四、五頂大型帳子,以徹裡曼的為主環成一座小半圓,出口則是馬兒的臨時遮篷,一眼看去約有十來匹。他們這夥人數並不算多,但個個都身懷絕技。這點早在他們昨日突襲白山派時,不怪就已發現。幾乎每個人都身帶兵器,一副武功了得的模樣,獨獨徹裡曼她始終摸不清他底細,既不見他使用武器也不見他拳腳如何,唯一曉得的,就是他露了一手的點穴能力與輕功。

    她看了又看,好不容易在一棵大樹底下找到圍坐在一起的白山派眾人,她們都同被一條長鐵鏈銬著,手腳不便,她開始朝她們走過去。

    「郡主!你沒事吧?」白夫人面色有幾絲憔悴,試圖坐直身子。

    按住白夫人的肩膀,不怪蹲到她身旁說:「我很好,你坐著休息沒關係。」

    白夫人舉高雙手,拂開眼前的亂髮,「昨夜……那惡人頭子有沒有……對郡主……」

    「還用問嘛?一看就知道了!昨夜我們姊妹在這兒讓人作弄著玩,她卻在裡面和那模樣詭異、長相邪惡的壞人頭子享受呢!要不今早怎麼會一副春風得意的模樣?」

    一位白山派的女弟子怨妒的開口。她們每個人都與白夫人一樣,狼狽不堪,無比落魄。

    「不許胡言亂語。」白夫人回頭斥道:「說來是我們牽累到郡主,不是郡主害我們落到今日這種地步,如果你們用心練點功夫,今日還會成為他人的階下囚嗎?

    是非要分明。」

    女弟子悻然地噤口。不怪在心中歎口長氣,抬眼問說:「昨夜夫人也還好吧?

    那胖子……」「那人似乎是存心逗我玩兒,一等你消失在帳子內,他就捉住我們大家,用鏈子捆住我們,讓我們在樹卜餐風露宿了一夜。其它倒沒有做什麼……更殘忍不仁的舉止。」白夫人忿忿地說:「簡直像開玩笑,嚇死我們,。」

    不怪聽在心裡,疑惑卻漸漸擴大,難道徹裡曼的惡行只在她身上——「奴才,過來!」突然隔著遙遠的半個營區距離,傳來一聲。

    她半轉身看見徹裡曼雙手叉腰兩腿岔開,面色不悅的叫喝著。「聽不懂嗎?我在叫你,奴才。」

    該死的混球!不怪隱忍下發作的臉色,低聲回頭對白夫人說:「沒時間多談了,我會找機會再過來的。我得先過去一下,如果你們找到什麼逃走的機會,千萬別顧著我,儘管先離開就是,我可以自己應付的。曉得嗎,白夫人?」

    「立刻過來,奴才。」他第三次大叫。

    白夫人扯住不怪的袖子,讓她頓止站起的身子,「郡主,千萬小心。你隨時都可以用那只戒指……脫離苦海的!」

    「脫離苦海?」她低頭看著那只紅艷的戒環,「怎麼說?」

    「若是你……有自縊的打算……」

    不怪張大嘴,片刻後才起身說:「我想我不需要那麼做,謝謝你的好意,白夫人。」她搖著頭離開了。

    徹裡曼微側頭,示意要她站過來。

    「你和那些女人說了那麼久的話,都在說些什麼?」他滿不客氣的問。

    「商量怎麼逃跑啊!不然你以為我在說什麼?」

    如果不怪想惹他再發火,顯然是白費力氣,因為他反而露齒一笑說:「好極了。」

    他攫握住她的手腕,轉身便推她往帳篷內回去。「會作夢的女人比較有趣。」

    「你做什麼?我才剛出來——」

    「你透過氣就夠了,現在該是你回帳篷的時候,早餐要涼了。」

    不怪只能看著他的背影張大嘴巴,他這是關心嗎?關心她吃的早餐是冷或熱?

    她不瞭解這人心中是什麼想法?為什麼總是攪得她一頭霧水。而不怪不是那種坐視問題發生而不聞不問的人。

    「你幹嘛突然這樣關心起我來?」

    像往常一樣,他沒有回答,只是輕輕一推把她推入帳內,自己就轉身離去。不怪挫敗的跺跺腳朝老天爺翻個白眼,才坐下來享用她的早餐。它很豐盛,稱不上大餐但對於餓了一夜的她,已經形同人間美味。迅速把一顆饅頭吞下肚後,她繼續進攻喝掉一整碗的小米粥與兩、三塊熏小牛腿肉。

    徹裡曼真是怪人,換成是她絕不可能對一位俘虜這麼優渥,但他口口聲聲都強調他是天下第一大壞蛋……這裡面是否大有文章呢?

    不怪無意間盯著紅寶指環,想起白夫人說的話,原來這指環是要給她表明貞節,自縊以表清白用的。有趣,可是自殺的念頭倒真的沒出現在她腦海中過,況且「那回事」也不像別人說的……「你吃完了?」徹裡曼又掀帳走進來,「這麼快?你八成沒想到這是我們這些大惡人提供的食物,為表不同流合污,你應該連碰都不碰它的。」

    「好端端地我虐待自己做什麼?我還得保留點力氣,等我要殺掉大壞蛋時,才派得上用場。畢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她諷道。

    「這麼說來,」他單手撐頷,神情帶絲狡猾,「你手上那枚戒指豈不英雄無用武之處?」

    「你怎麼會……」不怪瞪他,「不可能,除非你是順風耳,否則怎麼會聽到我與白夫人的談話呢?」

    「不需要聽見,我就能判斷出這戒指的作用。」他走過來,執起她的手打量戒指說:「你瞧這上頭,紅寶的艷紅已過頭,已不再像是單純的珠寶光澤。據稱中國有一種鶴頂紅毒花草,粹煉的毒液能經由唾沫進入體內。它最常下毒的手法有兩個:一是單純的滲入食物中,二是珠寶浸泡供貴族女仕們穿戴防身。昨夜我就注意到這戒環並不尋常,所以猜到幾分。」

    「你發現了?」不怪皺眉,「那你還是照樣對我下手,難道你不怕我尋死?」

    徹裡曼綠眸熠熠生輝,捧起她的臉迎向自己,「你太熱愛生命而不可能自找死路,我認為這戒環是別人送你的,而且我打賭你連它的用處都不知道,對嗎?」

    嘟著嘴,不怪不滿的推著他,「我『或許』會用它,因為你讓我噁心,寧可面對閻羅王也不想看到你!」

    「那太可惜了,因為你擺脫不了我,就算到了黃泉,你又怎知我不會在地獄的入口等你呢?」他調笑,溫柔的封住她雙唇。

    受不了,每次讓這人堵住唇,不怪的神智就進入半昏醉狀態。她沒辦法,他太懂得如何撩起她的情潮,就像她天生注定要在他懷中……若非一陣吵鬧騷動讓徹裡曼住手,這下不怪又要第二次失足了。但外頭傳來的打鬥聲實在相當劇烈,所以他不得不鬆開懷中的美人兒,他抬頭對著帳外笑,「終於來了。」

    不怪眨眨眼恢復了一點站直的力氣,恰巧看見徹裡曼那滿含著得意、殺氣與暴虐野蠻的笑容。她從未見過他自製面具下現出這樣露骨明顯的表情,所以有點愣住。

    轉瞬間徹裡曼在不怪手上套了兩圈皮索,皮索是他隨手自帳門繫帶上扯來的,然後便拉著她一起走出帳外。「讓我們去看熱鬧。」

    ***

    白皓罡怒焰直衝上九霄,昨夜他回轉山門,看見自己一班弟子都被修理得淒慘無比,自己的妻兒傷重的傷重、被擄的被擄,他怎能不氣?怎能不怒?

    打自他十幾歲出道江湖,二十幾歲師成下山,三十幾歲自創門派以來,他從未有過這樣的奇恥大辱。他白皓罡走到哪裡,大家不都是尊敬推崇他為一代大俠,與華山的封傳人及恆山黑掌門齊名,放眼天下只有嵩山少林的心慧長老及武當的羽仙道長及得過他!

    說來他曾在武當與少林習過藝,就連五嶽劍派也有不少多年舊識,過去行俠仗義於江湖時,結交過不少俠義賢士,所以不論誰想挑上白山派,自然就是與半個江湖為敵,也因此他白山派在武林中向來佔有極為重要的一席之地,沒有多少人膽敢任意妄為,太歲頭上動土地。

    昨夜的舉止無異太不把他白某人放在眼中了!

    天一亮,他便把獨子白天剛與其他幾個重傷的弟子,一起送到名醫的手中療傷,他們一安頓下來,自己便單槍匹馬的尋著蛛絲馬跡,找到了這個營地。現在,晃出他撼動武林的天下名劍:太極雙刃,白皓罡怒吼一聲,「是何人大膽挑我白山派,立刻出來和我決一死戰!」

    「喲喲,這是誰呀?一大早就跑來吵死人。」

    白皓罡瞇眼看著圍集過來的三、四個漢子,「我是白皓罡,昨夜是你們這窩子土匪強盜偷上我太白山門,燒殺擄掠,還帶走我妻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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