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李葳
「有沒有必要應該是我來決定的。」他說,並成功的把毛被扯開來,大手懶懶的罩住她胸脯,「就像你的一切全都屬於我一樣。」
不怪翻翻白眼,「老天,說得像真的似的。」
「莫非你對這一點還有疑問?」他意有所指的收攏他的五指,她的豐滿恰好讓他得以盈握。「你或許佔了我身子,但不代表我是屬於你的。沒有人——我再說得清楚一點,沒——有——人——可以擁有我。」
他瞇著眼,表情冷酷。不怪得意的想,好吧,讓你氣得臉色發青,也該換你嘗嘗生氣的滋味。風水總該輪流轉轉。
「我『或許』佔了你的身子?」他諷聲說:「你難道還不肯定哪個男人睡了你嗎?還是你有過許多男人,所以根本分不清了?」
不怪出手擊向他的臉,但他側臉躲過,並在她有機會跳起來踢他時,轉身將她壓到身下。
「哇、哇。」他強迫她放棄武裝,「只是說說罷了。」
「那就不要說!」不怪吼回去,「或許你覺得這種事情沒什麼大了不起,但很抱歉,我可不是心甘情願讓你……讓你……」她咬牙,說不出口。
他靜默下來,凝視著她的綠眼隱約有抹歉意,「我曉得你是處子,我是不該開你這種玩笑,我曉得唐土的姑娘對於這些事看得很重,和我故鄉的姑娘家不太一樣。」
「故鄉?」不怪耳朵一尖,雖然不想讓他聽出自己的好奇,「你打哪兒來的?」
「一個很遙遠的地方,冰冷的國度。你不會知道的。」
不怪眨眨眼,「你怎麼會講我們的地方話?」
「我年幼時曾在中國住過,一直到七歲我爹娘才帶我回家鄉,另外還帶了些中國的奇師異士回去,不乏練習機會。」
「難怪你綠眼黑髮模樣也不像我們這兒的人。」
「有人看到我就直呼妖怪。」他溫暖笑說。
這一笑讓不怪整個放鬆下來,「你的確像個妖怪,殺人不眨眼。」
他的笑容如遇到陽光的雪融化了,消失了。他自她身上翻下來,並把毛被重新塞到她身下蓋好。
「為什麼?」不怪卻反而坐起身問道。
這回換成他掉頭不理,返身睡到床的另一端,「睡吧,我累了。」
「為什麼來到中原?為什麼要帶著一堆高手來這兒專門打殺擄人?你有什麼目的?白山派和你有什麼怨恨嗎?或者你只想贏得天下第一的封號?你究竟是誰?」
不管三七二十一,不怪問題衝口而出。
他沒有回答,但不怪由他的呼吸得知他並未睡著。
她等了等。「好吧,你起碼可以告訴我,到最後你會殺了我或是放我走吧?」
徹裡曼聽得她又把問題重複了一次,終於忍不住起身霍地捉住她雙手,怒目瞠視道:「你以為呢?我這殺人不眨眼的魔頭留著你要做什麼?你既多嘴又不柔順,要你往東只會往西去,我留你何用?既然我是妖怪,當然煮了你當晚餐,何必多問?」
他恨她逼得自己失去控制,更恨自己必須無動於衷的面對這些指責,他必須把爹娘的怨恨記在心中,徹家的榮辱也全繫於他一人身上,他心中沒有放任同情與虛假道義的地方。
可恨她居然沒有因此而退縮,卻反而挺直了肩,明亮的大眼一片坦蕩,「你說你會殺我,可是你的眼中沒有殺意,我不相信你的話。所以我更好奇要知道,為什麼你要擺出一副冷面魔王的樣子?你不殘酷,原本你可以殘忍的強暴我,因為我無法抵抗。但你沒有,你溫柔……的對我。說明了你言行舉止的矛盾,為什麼會如此?」
讓她看穿這層面具會招惹更多麻煩。徹裡曼嗤笑哼了聲,「我喜歡讓女人為我而呻吟,帶給我喜悅,這與我是不是殘酷無關。你想知道我有多殘酷?你可以去其它營房看看,我從各大門派擄來的女人,只要不討我喜歡,我就扔給手下。這就是你將來的命運,別以為會有什麼不同?我不殺女人不代表我仁慈,別搞錯了,郡主閣下。」
她似乎啞口無言了。
「需要我綁住你的嘴巴,還是我現在可以睡個安靜的覺了?」徹裡曼挑眉看她,冷冷問著。郡主的臉上湧上一層紅暈,但她沒說什麼,翻身倒下睡得離他遠遠的。
徹裡曼不是傻瓜,他把劍放在他的枕邊,只要郡主一有動靜他立刻會知道。現在她心中想必非常憎恨他了,無疑會把握任何能殺他或傷他的機會。
他也躺下來,睡意離他遙遠而不可及。
不久,於晦暗的燭光下,看見她因為些許寒意而蜷縮的身子,升起莫名柔情的他,伸手將已然熟睡的她擁入自己懷中,閉一眼等待著睡夢帶走惡夜的回憶。
只有這短暫的黎明前時分,他可以恢復本色,她卻永遠不會知道。
第4章
一股涼風襲來,讓不怪自溫暖的夢鄉醒來,她沒想到自己睡得這麼安穩,連一次驚醒都沒有。奇怪,她拉攏身上的毛被,為什麼夜裡她絲毫沒有寒冷的感覺,到早上反而被冷醒了?
她轉頭看向身旁的空枕,徹裡曼已不在了。
帳內也是空蕩蕩,沒有半個人影。咦?沒有人!那這不是她逃走的最佳機會?
是了,徹裡曼一定假設她會乖乖待在帳內,因為白山派女弟子還在他手頭,自己就無法可想、無路可逃。該死。
不怪坐起身尋目四望找她昨夜卸下的衣服。
就在她怎麼樣也找不到時,帳門一掀,高大的身影走進來。他的綠眼恢復成冰冷邪惡,面容也宛若石雕的肅止,「你醒了。」
「我的衣服呢?」
「在我帳內你不需要衣服。」
猛然抬起頭,「你不是想把我關在帳內一整天吧?」
「反正在白皓罡送上門來前,我們哪裡都不會去,你就算一整天待在我帳內,又有什麼關係?」
什麼關係?關係可大了。打自昨夜後,她若是不出現,別人肯定會想她已成了徹裡曼的禁畿,他的專屬玩物。一思及事情很可能就是如此,不怪的臉更紅。
「我要我的衣服。」
「它髒了,我命人把它丟了。」
「丟了?」不怪怒吼。
他眉挑得更高,「有任何問題嗎?」
「那是我的東西,你沒有半點資格丟掉我的東西!」不怪裹著毛被跳起來,「還給我!」
走向她,帶著謎樣的表情,他甚至連眨眼都沒有,「你命令我?」
「我要討回我自己的東西!」
「你每樣東西都是我的,包括你在內。」
他此刻已站到床前,就連站於矮床鋪上,不怪仍然勉強與他齊視而已。逼近後的徹裡曼,更加高大而駭人,但不怪拒絕被他嚇到。
「我要我的衣服,而且我絕不肯被關在這兒。」她平靜下來,一字一句緩慢的說:「因為……除非你讓我親眼見到,否則我怎麼能確定白山派女弟子安全無恙?
或許昨夜你偷偷下令把她們殺了賣了吃了,你不也說自己無惡不作嗎?」
下巴微微抽動,太陽穴青筋浮動。「挑釁我對你也沒有好處。」
「我只是解釋我的要求。畢竟如果沒有白山派女弟子,今日你絕不可能有我這麼個聽話的乖俘虜。」不怪堅持下去,「我要穿衣服。」
以一指挑起她的下巴,他半侮辱的扯掉她捉在手中的毛被,刻意以目光逡巡過她冷得發抖依然美麗的嬌軀,他抿緊唇不發一言,突然間吻住她雙唇。
不怪原本預期他會動手打她,卻沒料到他的親吻。他的雙唇在這微帶寒意的早晨特別地溫暖撩人,不知不覺的她為他開啟雙唇,歡迎他更進一步的熱情。就在她雙膝癱軟前的一刻,他抽身而退。
「你只是眾多女人中的一個,別以為這樣會讓我對你另眼相看,我隨時都可以再尋新歡。」他無動於衷的口吻地帶抹冷笑說:「既然你這麼想去探視那些白山派的俘虜們,我就讓你去看看也無妨。反正我要殺她們易如反掌。」
這絕對是惡意的懲罰,不怪瞪著他離去的背影,故意以溫柔纏綿的熱吻讓她投降,然後轉身向前再刺她一劍,直抵心窩。
哈哈,她才不會讓他傷害到自己,他算什麼?充其量只是個……惡劣的大壞蛋,沒什麼值得她傷心的。不怪朝著門口直扮鬼臉,氣死他最好!
那位高大如山的啞奴左手提著一大桶熱水出現時,嚇了不怪一跳,她「啊!」
地一聲驚呼跌坐在床上,在他右手還拎一隻藍布包進來,他把這兩樣東西放到她的床邊,安靜沉默的離去了。「等等!」不怪叫著,啞奴並沒回頭。「這是什麼東西啊!」她喃喃自語皺眉自己解開布包上的結。
攤開來一看原來裡面是乾乾淨淨的姑娘衣物。肚兜兒、鞋襪與外袍、內衫通通都有,可偏偏這不是方便的褲裝而是一條長裙。不怪已不知多久沒穿花裙打扮自己了!翻開衣物,發現底下還有一隻澄黃發亮的銅手鏡,做工精細美麗,花樣繁複不似中原的手法。另外她也看到了木梳與各色胭脂花粉,這些東西都打哪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