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李屏
花姥姥歎氣道:「小竹,你總算是想到水菱的事,也不枉她平常那麼護你。」
「姥姥,救人是十萬火急的事,我們不趕緊上黑狼寨去救水菱,還坐在這等什麼?」小竹問。
芙蓉白她一眼,不滿地道,「你也知道救人是十萬火急的事?躲在獨閒居睡了一上午,天塌下來你都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昨晚那兩個土匪是來咱們百花山底下聘的,水菱就快變成黑狼的押寨夫人了。」
「什麼?!黑狼那土匪頭竟想強娶水菱!那咱們不趕緊去阻止?」小竹急道。為什麼大家的表情看起來一點都不著急,反而好像在算計誰?小竹狐疑地看看大家。
花姥姥含笑道:「小竹,姥姥有個萬全的計劃,不但可以救回水菱,而且還能順便清理黑狼寨那班土匪,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幫我?」
小竹戒備地點點頭,又問:「什麼計劃?」姥姥和眾人臉上的奸笑,讓她頓覺心裡毛毛的。
「是這樣的。」花姥姥說道:「我打算在今晚請兩位武林高手去救出水菱,然後明天一早,天一亮,再攻上黑狼寨,為民除害。」
這個計劃要她幫什麼忙?搖旗吶喊,還是遞毛巾、送涼水!
小竹正想開口問,大門守衛恰巧來報:「啟稟莊主,門外有位耿公子求見。」
花姥姥哂然一笑,道:「總算來了,快請他進來。『」姥姥,您請了什麼人來?「小竹疑問道。
花姥姥神秘的笑道:「武林高手。」
什麼武林高手?小竹嘟起嘴,這年頭哪有什麼武林高手。
一會兒,一名身著白色錦袍,做俠士裝扮的俊朗男子瀟灑的自外走來,朗聲道:「師姑,我來晚了。」一臉陽光般燦爛的笑容,令眾人眼睛倏亮。
好俊的小子!
這神秘的武林高手長得煞是好看,是一種與季舫截然不同的出色。
如果說季舫是依傍湖畔雪白優雅的白馬;這神秘的武林高手就如同馳騁草原的脫韁黑馬,渾身散發著無法拘束的野性。兩者是截然不同的典型,同樣具備令人目眩的耀眼外貌。
眾人不由自主被他吸引了目光,像是在欣賞藝術晶一般望著他,只有兩人例外,一個是花小竹,一個是花芙蓉。
小竹像是躲瘟神一樣,躲在柱子後面,看她滿臉驚愕,莫非是認識來人?
芙蓉則面無表情地看著來人,眼中是未曾謀面的陌生,嬌艷的臉龐冷冷的,似乎不覺來人有多俊帥,看來,在她心目中,誰也比不上季舫出色。
「耿瑋,你來得真遲。」花姥姥笑臉迎上前。
耿瑋!原來這偉男於是耿瑋!昨晚遭小竹戲弄的白衣俠士!難怪小竹一看到他就躲。
小竹心中暗暗苦道:我慘了,原來這神經病就是姥姥請來的武林高手,要是讓他認出我來,不知他會怎樣整我報仇,我看,我得找機會快溜!
雖然她昨晚化了濃妝,耿瑋不見得會認出她,但她可不能冒著被認出的風險。要是讓姥姥知道她昨晚戲弄耿瑋的事,一定又少不了一頓龍頭拐伺候。
小竹打定主意,躲在柱子後準備伺機而「溜」。
耿瑋向花姥姥拱手,道:「一收到師姑的飛鴿傳書,師父即命我火速趕來,但路途不熟,來的遲了些,還請師姑見諒。」
「無妨,雖來的遲,但沒誤事。」花姥姥自上到下將他細看一番,道:「三年不見,你變得成熟許多,瞧瞧你,三年前我到漢江畔探訪你們時,你還是一個毛頭小子,想不到一眨眼巳像個大人樣,時間過得真快,你都已經長成昂藏魁梧的青年俠士了。」她頓了頓,又道:「你師父他老人家還好吧?」
耿瑋精神奕奕的笑著,回道:「托師姑的福,師父身子十分硬朗,日日在漢江畔逍遙,一壺酒、一釣竹,消磨鎮日時光,悠閒愜意。」
「我那飛師兄還是老樣子,甘心做不問世事的煙波釣叟。」花姥姥淺笑的臉上有著遙想故人的悠遠溫馨。
花姥姥的師兄即是昔日武林中以凌厲劍法,及卓綽輕功著稱的武林高手——耿一飛。數年前兩人同時退出江湖,花姥姥愛花,故選擇百花谷歸隱;耿一飛樂水,便居於漢江畔。
一陣寒暄後,花姥姥將耿瑋介紹給眾人。
「師姑,您在字條上提到水菱師妹被山賊所擄,不知她現在情況如何?」耿瑋在與眾人打過招呼後,提出問題。
花姥姥神色略轉黯,歎道:「水菱還在黑狼那禽獸手中,那不要臉的黑狼竟想強逼水菱當他的押寨夫人,可憐這孩子一向柔順聽話,也沒做過什麼壞事,竟會遭遇到這等壞事。」
耿瑋凝色道:「小侄此番前來,即是為助師姑救回水菱師妹,不知師姑打算何時攻上山寨?」
花姥姥連忙搖手道:「不不不,我不請你來攻打山寨的,攻打山寨這事兒,交給我百花山莊的子弟兵即可。我請你來,是想借助你上乘的武功武學,在今晚深入賊窟救出水菱,待你救出水菱後,我和你芙蓉師妹再領兵攻破山寨,一舉殲敵!」
耿瑋俊眉微蹙,說道:「師姑,要我入賊窟救出水菱師妹並不難,但有一個小問題,我並不知道水菱師妹的長相,如何救人?」他與水菱未曾謀面,壓根不知道花水菱長得是圓是扁的,叫他怎麼去救人?他只是自他師父口中知道師姑有三位女徒弟,分別是芙蓉、水菱、小竹,而其中一位與他有「密切」關聯。
花姥姥笑道:「這問題我早想到了,所以我叫你小竹師妹和你一同去。」
她?!怎麼會是她?!躲在柱子後的小竹,驚得下巴都快掉了。難怪方才大家會用那種算計的眼神看她,原來他們早就知道姥姥的計策。她做人真是失敗呀!這麼容易就被別人出賣了。
耿瑋別具深意地瞄了小竹躲著的柱子一眼,淺笑道:「小竹師妹?哪位是小竹師妹?」他心想,看她能躲到幾時。
花姥姥四下張望,疑道:「咦?小竹那丫頭呢?剛才不是還在這裡嗎?」
小竹在柱後進退維谷,出去也不是,躲著也不是。一番衡量後,她決定先溜為妙。
小竹低著頭,貼著牆,躡手躡腳地移動,盡量以不引起眾人注目為原則,艱難地踮著腳走,像小偷一樣。好不容易總算摸到門邊,正想跨出門檻。
「小竹在那裡!」芙蓉眼尖,瞧見她那一身註冊商標似的粗布衣,朝她的背喊:「小竹,姥姥在叫你,你沒聽見嗎?」
小竹像被逮個正著的小偷一樣定在那裡,一腳還跨在門外,尷尬得進退不得。
不識相的芙蓉還問道:「小竹,你要去哪裡?大家還在開會呢!」
小竹急中生智,憋聲回道:「我內急,趕著上茅房!」心裡罵翻了;這個芙蓉平常連理她都懶,現在這麼雞婆喊她做什麼!
花姥姥威嚴的聲音自身後傳來:「小竹,過來見見你耿師兄。」
「姥姥,我真的很急……」小竹怪聲怪調的說著。
「叫你過來就過來!」花姥姥提起手上的龍頭拐重重的敲了下地板,「少給我裝得怪模怪樣,讓你耿師兄看笑話!」養這瘋丫頭幾十年了,還會不知道她那點小心思,這丫頭一定是又想籍「尿」遁逃走,。
小竹無奈地轉身走向耿瑋,心不甘情不願地點了個頭,道:「耿師兄,你好。」聲音平板地沒一絲熱情,一聽就知道沒什麼誠意。
耿瑋笑笑,說道:「原來姑娘就是小竹師妹,果然是國色天香。」跟昨晚差真多!昨晚塗得跟鬼一樣,今天搖身一變,成了標緻的俏姑娘,就是那古里古怪的舉止動作沒變。
小竹繃著臉,冷道:「哪裡,耿師兄謬讚了。小竹粗野慣了,哪稱得上國色天香。倒是耿師兄這身俠士裝扮,像極了英雄救美的英雄。」她故意把「英雄救美」這四個宇說得咬牙切齒,因為她百分之百確定耿瑋早認出她,瞧他眼中那一抹得意的謔笑,一臉小人得志的模樣,就像是戲弄老鼠的壞貓!
「多謝師妹誇獎,『英雄』這稱號我可不敢當,『狗熊』倒是順耳些。」耿瑋朝她眨眨眼,欣然接受她的諷刺。
小竹真想拿筆塗黑他那張俊臉,枉費他長得那麼好看,卻儘是些無賴、登徒子的表情,真沒水準!
事實上,在別人的眼中看來,耿瑋成謙有禮,器宇不凡,與小竹說話時,神情專注且面帶笑容,哪像小竹臭著一張臉,還死瞪著人家,嘴裡淨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拿耿瑋當仇人似的!
花姥姥心中覺得有幾分奇怪,小竹平常是有些古怪,但她對陌生人一向很客氣,怎麼對待耿瑋,火藥味那麼濃,活像是上輩子有仇;而且,耿瑋臉上的笑容也不像是與小竹初次謀面,他的笑容中好像多了點什麼?
花姥姥滿頭霧水,問道:「你們在說些什麼?我怎麼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