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李屏
耿瑋神秘一笑,「師姑,這是我和小竹師妹之間的秘密。」說完。又朝小竹眨一眨眼。
小竹報以他甜甜的笑容,貼近他的耳,小聲道:「你再對我眨眼,我就把你的眼珠挖出來。」輕輕地說著凶狠的威肋話。
耿瑋附在她耳邊,說道:「娘子,你想謀殺親夫?還是想在大家面前表現我們的親密?」
經他這麼一說,小竹才想到自己與這登徒子靠這麼近,不啻是向眾人宣告他們之間不單純,平白製造些是非話題給那些長舌婦們嚼舌,多不划算。
小竹甜笑不變,不動聲色地賞給耿瑋一記衛生眼,櫻桃小口輕吐出三個宇:「你去死。」然後,優雅地旋過身朝眾人甜笑。
耿瑋在她背後輕聲回道:「那你不成了寡婦?」
小竹心裡真恨不得撕爛他的嘴,再把他大卸八塊,然後再將這八塊碎屍萬段,最後再將那萬段挫骨揚灰,丟到茅坑去!
但是,在面對眾人窺探的眼神,她只好硬生生忍下快爆發的「凶性」,暫時放他一馬。小竹臉上的笑愈來愈甜,心底是愈來愈恨。
「這會兒,你們倆又在說些什麼?」花姥姥疑問。這兩個人的行為舉止太可疑了,讓她忍不住想問。
小竹趕在耿瑋開口前回道:「沒什麼,我們在說些有的沒的,沒什麼意義的問候話。現在說完了,姥姥,我可以走了嗎?季哥還在等我吃飯。」先「開口」為強,不然,耿瑋又不知道會當著大家的面胡說八道些什麼,而且,要她留在這裡對著耿瑋這張討人厭的臉,她情願去獨閒居和季舫吃飯,最起碼,季舫不會像耿瑋那麼邪惡,專講些下流話,什麼「娘子『,惡!
花姥姥皺眉,道:,「會都還沒開完,你就要走?『」哎呀!姥姥。「小竹走到花姥姥身側,撒嬌道:」我從早上到現在都還未吃進半粒米呢!早餓得大腸顧小腸,前胸貼後背。剛才翠兒到獨閒居叫我時,季哥還特別吩咐我要回他那兒,他等我一起吃飯,我要是再不去獨閒居,季哥就會活活餓死了。「
「瞧你誇張的,一頓不吃是餓不死人的,不過,看在季大夫等你吃飯的份上,就放你先走吧!」花姥姥說道。
小竹高興得親花姥姥一下,「謝謝姥姥!」
花姥姥滿臉笑,「真拿你這丫頭沒辦法,這麼大的人了,還像小孩一樣撒嬌!去去去,別讓季大夫等久了。」嘴上雖這麼說,心裡還是很高興小竹三不五時的撒嬌。
「撒嬌」奏效,小竹高興地跑向門口,經過耿瑋面前,順便送他一個鬼臉,讓他知道她對他的不屑。
「等等,小竹師妹。」耿瑋喊住她。
小竹猛旋過身,瞪著他:「做什麼?」這討厭鬼存心和她作對嗎?
耿瑋衝著她邪邪一笑,又轉向花姥姥拱手道:「師姑,小竹師妹說的季哥可是醫術高明,人稱賽華佗的季舫季大大?」
小竹不滿地瞪著耿瑋,心中罵道:這傢伙問季哥做什麼?囉哩叭唆的,想害她走不成嗎?
花姥姥回答道:「是呀!季舫是我好友之子,我在數年前請他來我百花山莊入住。」
「師姑,季大夫在多年前曾在漢江畔救過小侄一命,小侄一直銘感在心,但苦於季大夫行蹤飄忽,小侄無法當面答謝他的救命之思;沒想到,今日在百花山莊又聽到恩公之名,我真是太高興了,終於有機會向恩公當面道謝了。」耿瑋激動的說。
花姥姥讚賞地看著他,道:「嗯!為人當不忘報恩。既然如此,我就叫小竹帶你去獨閒居找季大夫。」
什麼!有沒有搞錯,要她帶那討厭鬼去獨閒居?小竹滿臉詫異。
花姥姥吩咐她道:「小竹,你快帶你耿師兄去見季大夫,順便替姥姥好好款待你耿師兄,他今天是第一次來咱們百花山莊,一切都陌生,我看你們剛才聊得挺投機,應該滿熟的,你帶他逛逛咱們百花山莊,順便商討你們今晚的救人行動。」
啊!該死,她差點忘了「救人」這回事。「姥姥,今晚的救人行動可不可以派芙蓉去?」小竹硬著頭皮說:「不是我不肯去救水菱,而是……您也知道的嘛!我這三腳貓的功夫連豬都打不死,派我去救人,不是很好笑嗎?到頭來,您還要叫芙蓉來救我,那我們百花山莊不是糗大了。」
花姥姥靜靜地聽她說完,緩緩開口道:「說完了?」
小竹張著無辜大眼看著她,希望她改變主意。
花姥姥說道:「說完了換我說。小竹啊小竹,枉費你平常那麼聰明,你想想看,姥姥我是那種害自己徒弟犧牲的人嗎?」
小竹拚命在心裡點頭,嘴裡極富感情的說道:「不是。」才怪!
「你放一百二十個心,你耿師兄武功高強,有他和你同去,保證你毫髮無傷,平安回來。你的任務不是去『救人』而是去『認人』,你耿師兄不認得水菱,所以才要你同去。」花姥姥說著。
叫她放一百二十個心?她可連一顆心都放不下,誰知道耿瑋這討厭鬼會不會故意喊賊來捉她,公報私仇!小竹嘟著嘴咕噥道:「可是……」
花姥姥不耐地打斷她,「別可是不可是的,就這麼決定了,你帶耿瑋先下去吧!我和大家還有事要商量。」說完,不再理會小竹。眾人也將注意力轉移到花姥姥身上。小竹真是欲哭無淚,「怎麼這樣!」「娘子,咱們走吧!」耿瑋笑得一口白牙亮燦燦的。
第四章
「你別跟著我!」小竹憋了一肚子氣出議事廳,邊走邊吼。
耿瑋跟在她身後吹著口哨走著,悠哉游哉,對小竹的「河東獅吼」恍若未聞。
這姓耿的是存心跟她作對嗎?明知道她心情已經惡劣到極點,還吹那吵死人的口哨。哼!是可忍,孰不可忍。小竹猛地停下腳步,旋過身衝著耿瑋的臉罵道:「姓耿的!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別再跟著我,也別吹那吵死人的口哨,我沒心情帶你去找任何人,你哪邊涼快,就哪邊滾!」她豁出去了,就算他去跟姥姥告狀,
她也不在乎。
耿瑋終於停止吹口哨,楊起嘴角,回道:「可是,娘子——」
「別叫我娘子!」小竹衝著他的臉大吼,聲若洪鐘。
耿瑋覺得耳朵都快被震聾了,甩甩頭,恢復聽覺後,說道:「好吧!小豬——。
「我叫『小竹』,不叫『小豬』!」小竹氣得頭頂快冒煙,就快咬舌自盡了。
「好好好,馬上更正,馬上更正!」耿瑋連忙說道,因為他看小竹已經氣得臉色發紫,他要是再逗她,她準會氣得去上吊。「小——竹。」耿瑋小心翼翼地注意發音要十分準確,不能滑掉任何一個音,否則稍一不慎,就會釀成「出人命」的慘劇;不是小竹被氣死,就是他會被小竹掐死。
耿瑋見小竹的臉色稍微和緩,才繼續說道:「小——竹,」這兩個宇說的他舌頭都快打結了,「我不能不跟著你,因為我要去拜見恩公,當面向他答謝當年的救命之恩。」怕她又生氣,他盡量把每個字都說得字正腔圓,說完這幾句話,他覺得下巴都快脫臼,兩頰的肌肉直髮酸。
沒想到沒有得到任何獎勵,反而又遭白眼。
小竹手抱著胸,腳踩著三七步,斜睨著他,不屑道:「少來這一套!這種三流伎倆早八百年前就沒人用了。你騙得過姥姥他們,可騙不過我,我知道季哥壓根不認識你這種癟三,更別說是救你的命,這套什麼『救命恩人』的故事,根本是你編出來的!說吧!我知道你心裡還記恨我昨晚捉弄你的事,你要是想報仇就明說,不用費盡心機跟在我身後,想趁機偷襲我?」
看著她,耿瑋忍不住噗哧笑出聲。偷襲她?這小妮子的腦袋瓜到底是裝什麼,想像力這麼豐富;不過,她倒機靈,知道「救命恩人」這段是他編出來的,他的確不認識季舫,但倒是聽師父提起很多次,十分欽慕他的為人,所以想見見他。
「你笑什麼?神經病發作啊!」小竹扯扯嘴。
耿瑋笑而不答,緊盯著小竹的粉臉瞧,這小妮子生起氣來還真可愛,紅撲撲的臉蛋,圓睜的杏眼,微翹的小嘴……
「喂!你看什麼看,沒看過女人啊!」小竹讓他瞧得手腳都不知該往哪兒擱。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你看起來比昨晚美多了,真的很美。」耿瑋的語氣意外地輕柔。
小竹突然感到一陣酥麻竄過心頭,整個人都不對勁了,她最害怕的雞皮疙瘩又快冒出來了,但她仍不示弱,回嘴道:「廢……話!昨晚我的臉畫得像鬼一樣,當然沒現在好……看。」一下子,她話都說不流利了,「我幹嘛跟你說這些!」一甩頭,她大步走開,不假思索地走往獨閒居方向。
耿瑋仍跟在她身後,輕拍她的肩,道:「你是不是忘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