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黎小南
伸手反將白虎抱住,錢鄉不由自主地哭了起來,為什麼哭她不知道,但此刻自己的內心彷彿有無限的哀傷和心酸,需要靠淚水來洗滌。
馮承烈站在一旁,默默的看著眼前的場景。不管她是因為害怕,還是覺察了什麼,他卻什麼也不能做。
歎了口氣,就讓雪霽代表他吧!代他撫去她所有的哀痛。
錢鄉哭累了,放開了老虎,它緩緩地來到馮承烈的身邊,他摸了摸它靠過來撒嬌的頭。
她看到了馮承烈,一發覺到自己的失態,不好意思地開口,「好美麗的白虎啊,真漂亮!」
「它叫雪霽。」他看著她,黑夜把他的眼神掩飾的極好,月光只照在她身上,他很想跟她多說一些話,可是,什麼也說不出口。當深愛的人近在咫尺,卻不能擁抱她,跟她說心底的話,心底有多大的折磨是可想而知的。
「這是你的老虎嗎?」
他搖頭,「我們是朋友,它才是它自己的主人。」
錢鄉一愣,這話……好熟悉哪!到底是在哪聽過呢?
「我們……我們以前認識嗎?」她困惑的問,迷惘不已的瞳眸中,寫滿希望他能解開自己疑問的期待。
他心頭一震,她想起什麼了嗎?「不,我們不認識。」他別過頭,不敢也不願見她,想躲開她受傷的表情。
「喔,我還以為……」她失望地歎了口氣,「可是好奇怪,為什麼我覺得我認識你呢,而且,我還愛……」著你!覺察到自己未盡的話語是什麼,錢鄉的臉刷地飛紅,雙掌捂在唇上,不敢相信自己對他竟有這個念頭。
愛他?現在心正卜通卜通的狂烈猛跳,是因為喜歡他嗎?可是,怎麼可能呢?自己今天才見他,交談沒幾句話,她甚至連他的真面目都沒看過呢,怎麼可能喜歡他!然而,這股難以言喻的情緒波動到底是什麼啊?伴隨而來的,還有一股想哭的念頭。
馮承烈看著她眼底又聚起了水霧,暗歎了口氣,他的吼兒怎麼變得那麼愛哭啊!
難以再抗拒理性的阻擋了。他走過去,將她擁入懷中。
「別哭了,你的哭聲好難聽的。」他逗著她。
「你……」她淚眼朦朧地從他懷裡抬頭。為什麼連他的擁抱,她都感到一種不可思議的熟悉呢?「你真的不認識我嗎?」
他的眼睛對上她的。「以前認不認識很重要嗎?我們現在認識就好。」
她將頭再埋人他胸懷,感覺自己心裡的不完整,似乎慢慢的填平了。
心底漸漸地平靜了,但她卻貪戀這偉岸胸膛的溫暖,遲遲捨不得離開;而他也是,當雙臂再度將魂牽夢繫了四年的佳人,納入自己的羽翼中,他也放不開了。
「我們這樣好嗎?你女朋友……」她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幹麼沒事提這個人來破壞氣氛。
他聞言一僵,放開她。
「這不會影響什麼的。」沈如媚只是一個無聊的女人,對他沒有意義。
錢鄉看他冷淡的態度,她以為他是指這個擁抱根本不算什麼,
「如果喜歡就對人家好一點,如果不喜歡就別處處留情。」她討厭他這種滿不在乎的態度,她可不想被誤會些什麼。
「像你這樣,誰愛上你都很痛苦的。」看他毫無回應,她不自覺地越講越多,也不管怡不恰當。「尤其是被你愛上的人。」
說完後也不知在氣些什麼,她霍地站起,想要離開,卻被他攔住。
「把鞋子穿上。光著腳走回去,一定會受傷的。」他提醒她道。
「不要你管!」錢鄉不想理他,討厭他明明已有另一個女人,卻還來招惹她。
然而馮承烈按住了她的肩,逼她坐了下來,逕自替她穿上鞋子。
「你還是這麼任性。」還是這麼輕易的就能搞亂他的心。
錢鄉嘟著嘴,雙頰、眼睛和鼻頭,都因適才的哭泣,而顯得紅通通的,她生氣的樣子,還是這麼可愛。
忍不住一時情難自禁,他吻了她,如同當年一樣的溫柔。
一顆眼淚滴在他手臂,她乖乖的品嚐他給予的憐惜,像偷來的一般。
為她拭去淚痕,他戰作無事地說:「好了,你可以走了。」
「你……像你這樣的陌生人,為什麼要來招惹我呢?」錢鄉咬著唇。「而我為什麼也開始在意起你來了呢……」
盯著他瞧,卻發現自己完全無法窺知他的任何表情,她突然有股衝動,覺得自己若看到他的臉,心中的謎霧或許就能散去了。
這麼一想,手也配合心中的想法,爬上他的臉——
「你要幹麼?」黑眸底精光一閃,他打掉她的手。
「我想看你。」她的心底開始有些期盼,如果他願意把面具拿下來,是不是表示他對她……
「不!」
冷冽的聲音斷絕她的幻想,遭受拒絕的難堪、不滿也油然浮觀。
「哼!不要就不要,小氣鬼!」她不想再和他多說了,再和他這樣牽扯不清,她開始為他淪陷的心,一定會傷得更重。
轉身,她往來時路走,卻發現竟有三道岔口。該死!今天詠烈帶她走的到底是哪一條?她努力思索著,好像是……
「中間!」
是他的聲音!
但錢鄉毫不領情,連道聲謝都沒有,直直往正確的路上邁去。
「雪霽,她還是和以前一樣,是吧!」他摸著大白虎靠過來的頭,喃喃地說。
大白虎低聲嗚了下,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小徑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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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吼兒?你好像魂不守舍的樣子。」詠烈從鏡頭前走了過來。
隔天早上,錢鄉和馮詠烈、嚴征岳就來到幻影湖邊,開始進行婚紗照的拍攝工作,然而她卻有好多次都不知神遊太虛到哪去,就像現在,失神分心得厲害。
「你沒事吧?」嚴征岳也靠了過來。關心地問。
「噢,我沒事,對不起,剛剛的姿勢再來一個好嗎?」
「我看先休息一下吧!剛擺了那麼多POSE,我都快累死了!」嚴征岳說。
錢鄉朝他笑了笑,這個征岳哥,在今天一早詠烈介紹給她認識後,她對他還真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呢!害她都快相信起什麼前世今生、輪迴那套說法,要不然怎麼會對他有股熟悉的親切感呢!
接過他遞過來的水,她道聲謝,心想就是這麼體貼,詠烈才會那麼喜歡他的吧!
「對了,詠烈,我都還不知道你們倆的愛情故事呢!」錢鄉問。
詠烈嬌羞道:「哎唷,都在一起那麼久了,哪還有什麼愛情故事,我早都忘了啦!」
嚴征岳摟著末婚妻的腰,取笑道:「是嗎?我可沒忘,我還記得有人很主動呢,很大膽地跟我告白……」
她給了他一個白眼,「都四年前的事了還提它幹麼!還不都是吼兒害的,拚命地鼓勵我,還跟我約定要同時告白,我可是個講信用的人……」
「詠烈!」嚴征岳連忙摀住她的嘴,這個笨蛋,明明跟錢塚的人談好條件,絕對不能露出破綻的,還這麼口無遮攔,到時候看怎樣向人交代。
「告白?約定……」錢鄉迷惑地看著他們。
詠烈扳開他的手,「我知道你在顧忌什麼,可是我才不管呢!你和哥哥都一樣,都不知在,怕些什麼。我就是要讓她想起來,這才是我找她來的目的。」
「詠烈……」嚴征岳無奈的搖搖頭,他何嘗不想吼兒能早日恢復記憶,但一來已經答應錢家絕不提及往事,避免對吼兒造成不良的影響,畢竟有那種瀕臨死亡的經驗還是忘掉最好。
再者,承烈考慮的也很對,四年前是誰及什麼原因要害吼兒,都還沒查出來,吼兒目前在虎島的處境談不上安全,若她想起四年前發生的事,可能反而有害無益。
「詠烈,你們到底說什麼?是關於我嗎?」那個「她」是指自己嗎?想起來?詠烈要自己想什麼呢?
嚴征岳連忙粉飾太平似的道:「沒有,我們是在講別人,你別多心……快中午了,我看我們先回去好了,下午再來拍如何?」他瞪了詠烈一眼,要她別多嘴。
詠烈哼了一口氣,「不說就不說!」
「快中午了?」錢鄉聞言也看了看腕上的表,然而時針卻一動也不動的指著十一點。怎麼不走了?是不是發條鬆了?
這只表是靠發條運轉的,平常只要轉一下就好。可是錢鄉轉了好久,不管時針、分針、秒針全都沒有動靜。會不會是昨晚雪霽撲上來的時候碰壞了?怎麼辦?這可是她的寶貝啊!
「吼兒?怎麼了?手錶壞了?」
錢鄉懊惱地點點頭。
「我哥哥是個機械高手,拿去給他看看吧!」詠烈腦筋動得快,馬上就想到可以好好利用此機會,讓他們兩人多接近。
錢鄉連忙推辭「不用了,沒關係,我回台灣再修理就可以了。」
她邊說邊快速的收起設備,沒想到此時來了個不速之客——沈如媚,她正款款生姿地迎面走來,一身的迷你短洋裝,把她的好身材展露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