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飛飛
「這不是衣櫃,放衣服的在這。」蒔蒔打開另一個衣櫃。
「這是怎麼回事?」
「書房給你用,我就沒啦!反正我的衣服不多,所以就把書桌擺在裡頭,方便我用功進修,不用的時候把它關起來,不佔空間,聰明吧!」進修!老實一點就是玩光碟。
「……」他登時啞口無言。
「你拿牙刷過來幹麼?」她護住廁所門口,不讓他進去。
「恩愛的夫妻,牙刷通常是擺在一起的。」他耐著性子向她說明。
「好吧!」她思索了一會兒,做了一點小小的讓步。
「給你擺,但是不准用哦!」基本的原則還是要堅持。
她難道忘了沒多久前才去上過他的廁所的劣行嗎?
他連腳都還沒踏進去,就被指著鼻子念了,天理何在?正義何存?該不會這廁所髒得見不得人吧?子易狐疑地往裡頭探去。
乖乖!家事做不來,廁所倒掃得挺乾淨。每一片磁磚都光可照人,乾淨的馬桶惻得令人肅然起敬。這麼完美的廁所,的確讓人不好意思用。
「你在我的站太久了。」敢情她還拿馬表計時。「快點弄別的啦!」她急著把他趕出來。
最後,在主臥房的牆上,擺上一副「恩愛的」結婚照。
就大功告成了。
蒔蒔拍拍雙手滿意地看著成果。
電話聲再度響起,不過,這次是蒔蒔的,她乒乒乓乓地跑去接。
「怎麼了?」子易見她一臉怪異地放下電話。
「我媽她明天也要來。」
第四章
子易和蒔蒔坐在雙人沙發裡,子易將她摟得寸發不容,讓蒔蒔小鳥依人般靠在懷裡,兩人像一團麻花卷似的,不時交會著只能意會不能言傳的親密。這股恩愛真讓人吐酸水。
事實上,為了維持表面上的假相,和蒙騙過三人銳利的眼神,兩人起碼流了一缸冷汗。
眼前的三人就像評審團一樣,面對他們一字坐開,雙手抱於胸前,迫人的氣勢壓得喘不過氣來,並以精明銳利的審訊,問得兩人「有嘴沒口水」。
「新婚生活怎麼樣?」衛母笑咪咪地開口。
「好到後悔沒從出生就跟子易住在一起呢!」蒔蒔做作地嫣然一笑。
「沒發生口角吧?」接著是駱媽媽發言。
「怎麼會呢!我哪捨得罵她。」子易「含情脈脈」地看著蒔蒔。
「兩人一起生活還習慣吧!」衛父不放鬆地追問。
「我們倆就像天造地設般契合。」蒔蒔仍維持著甜美幸福的笑容。
「房子這麼乾淨,是蒔蒔打掃的?」衛母環視一周。
「對呀!我想替她分擔一點,她都不肯。希望我在家舒舒服服休息,能娶到蒔蒔這麼『賢慧』的妻子,真是我的福氣。」說到這最讓他嘔的事,他捏捏蒔蒔的鼻尖,看似親膩,實際力道只有兩人知曉。
「哦!都是你打掃?」駱媽媽帶著懷疑的眼神瞟向女兒。
「這是我應該做的。」笑容裡泛著一點心虛,希望她媽沒看出來。
「小倆口甜甜蜜蜜,真好。」衛父道。
「子易太寵我了,那麼多的寵愛會把我溺死的。」蒔蒔嬌「輕拍」他的臉頰,回報剛才的「親密」。
「你值得的。」子易一臉巴不得把全世界的美好都送到她面前以取悅她的表情。演得太過了,兩人一陣噁心。
「你們一定累了吧!要不早點休息!」子易瞟瞟牆上的鐘,暗示時間不早了。
「我們還不累。」三人露出「慈祥」的微笑。
整治人的當然不累,被整治已經撐不住要喊救命了。
再不結束,兩人就要因為過度虛偽導致顏面痙攣,噁心嘔吐了。
「媽,你今晚委屈一點睡書房吧!」蒔蒔和子易看了眼,心底有些納悶。
「那我們先去睡了。」說完後,子易習慣性地走向書房。
蒔蒔連忙拉住子易。「叫你別在床上看書,怎麼又去書房拿書。」差一點就露馬腳,幸好她機靈。
「各位晚安。」拖著他往主臥室走去。關上門後,緊緊鎖上,就怕他們睡到一半那三人小組會來視察。
蒔蒔從廁所拿出他的牙刷:「回你廁所刷牙。」
等他回來時,她已經鋪好他的床位——地板。不過,她很好心地加了海綿墊,睡起來不會硬梆梆、冷冰冰的。
他躺下去,小腿肚有一半露在外面。可見這個比例,是依照她的身高鋪的。
「太短了。」叫他睡這兒,他情願回書房睡沙發床。
「讓我睡床上,我不會對你怎樣的。」
「可是沒有你的位子啦!」十四乘十六的招大盡碼床,蒔蒔睡中間,兩旁擺了一排的娃娃,還享有蓋棉被的高級享受。「這是小米、阿白、狗狗。」先介紹左邊的。「然後是泰迪、小黑、喀拉蛙。」再介紹右邊的。
「它們可以睡我的位子。」
「可是——」她遲疑了一會兒。
「沒有可是,就這麼決定。」他把娃娃擺到地上,他怎麼能允許,那些沒有生命的娃娃待遇比他還好。
「你擺錯了,喀拉蛙要睡在小黑隔壁。」她提出糾正。
他怎麼知道喀拉蛙是哪只,小黑又是哪只。他堂堂八尺男子漢,居然跟一群小孩子玩的娃娃搞在一起,幸好書棋沒在這裡,否則他一定立刻發新聞給報社,還附上照片。
「你忘了幫它們蓋小被被。」她叱責他的大意。
娃娃還要蓋小被被,真高級。
全都搞定,他躺上這睽晤已久的床,結婚四個月,第一次向床共枕。
遭受一天精神折磨幾乎崩潰的子易,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了,他竟然了無睡意,滿腦子是那三人的怪異表情,似乎有什麼不對,他決定找「枕邊人」討論一下。
「蒔蒔,我——」他換個姿勢轉向中間。怪了,他老婆到哪去了?
「幹麼?」從下面傳來圍困的聲音。
「你為什麼不睡上來一點?」他又不會吃了她。
「我習慣腳要勾在床底邊,若我睡上來就勾不到了。」
她立即親自示範。
這就是腿短的悲哀,這慶當初是照他的身高度訂作,她當然勾不到。
跟她相處這麼久,第一次發現她竟如此嬌小。
「你叫我幹麼?」她把話題轉口重點上,順便打了個呵欠。
他猛然回神,他們是如何扯到身高上面的。
他清清喉嚨。「蒔蒔,你會不會覺得我爸媽和你媽怪怪的?」他提出整晚的困惑。
「哪裡怪?」她的左右大小腦加延腦只能浮現個「睡」字。
「他們三個不時在交換眼神,似乎藏了什麼陰謀詭計,又極欲探聽我們的生活,最重要的是,他們那詭異的笑容看得人心裡發毛,有一種掉入陷阱的感覺,我越想越不對勁!」他轉頭看她,希望她也有相同的發現。耶!這小女人竟然在他發表獨到見解時睡著了,讓他像個笨蛋似地自言自語……
他盯著她「隨意」的睡姿……算了,本來就不該指望她,睡吧!明天還得應付偵探三人組。
過了一會兒,好不容易進入夢鄉的子易被重擊一拳後驚醒。他盯著這兇手,原來已不勝優美的睡姿,已轉變成大字型。她的睡相還真差,他矯正好她的姿勢,讓自己有足夠地空間和安全距離來防止她再次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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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蒔蒔,起床了。」他已經叫了N次。一點效果也沒有,她仍在不為所動地睡她的大頭覺。他現在知道,為什麼她每天都會遲到,他可以肯定豬不是笨死是睡死的。
溫暖的棉被硬生生地抽開。
「幹麼啦?又還沒八點。」她全身每一根神經都在抗議。
「你要起來作早餐。」
蒔蒔點了一個頭,揉揉眼睛,伸伸懶腰,伸完直接往前趴,繼續睡。
「駱蒔蒔,起床了。」他在她耳旁大吼,並且把她拎起來丟進廁所梳洗。
蒔蒔心不甘情不願地清醒過來,換衣刷牙,嘴嘟得半天高。
身為一個女人,站在廚房竟然會緊張,實在是太可恥了。
「我怕這廚房有被你燒掉的可能,所以我決定在一旁好好監督。」子易一點面子也不給,直截了當地說。
廚房是個危險的地方,尤其是有她的廚房,就像裝了不定時的炸彈一樣可怕。
「今天我就露一手,讓你見識見識,免得讓你給瞧扁了。」能力受到質疑讓她口不擇言地大放狂語。
「我等著瞧你會弄出個什麼名堂,駱蒔蒔。」
「開玩笑。」她揮動著鏟子,好像真有那麼兩下。「我可是一點也不會。」她說出她僅會的優點:打破別人的期待。
子易聽到答案差點趴到地上去!他就知道不能相信她。他跟進來是正確的作法,這套廚且價值不菲,隨隨便便給她燒了,那可不得了。
「先煎荷包蛋好了。」這是最基本的,應該會吧!
當她打下第一個蛋,他就發現自己太「大」看她了。
果真是「一點」也不會,看她手腳慌亂的把蛋打進鍋,蛋被凌虐得慘不忍睹。他接過鏟子,迅速處理掉鍋裡的東西,起鍋重新再打一顆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