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大人物 文 / 三余
被中央大街戰鬥深深震撼且擁有敏銳政治嗅覺的海根公爵做了一個重要決定，他回到宰相府後，一口氣寫了十幾封親筆信，這些信件迅速被騎著快馬的家將們送了出去。於是，在第二天的早上，皇宮的消息還處於封鎖狀態的時候，帝都的十幾個最有權勢官員貴族們不約而同地聚集在皇宮門口，要求覲見戴西魯斯陛下。這其中就包括那位坐山觀虎鬥的城防軍司令……伊莫普斯侯爵大人。
他們這些權臣的到來並沒有獲得特別的優待，鎮守皇宮唯一的出入口……正大門的地精火槍兵和禁衛軍戰士毫不客氣地把他們阻擋在皇宮的大門外。這些平時驕橫慣了的大人物如何會聽幾個小兵的擺佈，他們吹鬍子瞪眼睛地吵嚷著要求立刻見到皇帝陛下。最後，禁衛軍隊長答應現在就前去通報他們才暫時安靜下來。
禁衛軍隊長沒多久就回來了，他向這些大人物們說道：「你們的要求已經匯報給了上級，上級要求你們暫時等待，相信很快就會獲得召見云云。」至於這個上級是誰，他卻說得含含糊糊，語焉不詳。
十幾個大人物都是在政壇裡打滾了幾十年的老狐狸，從禁衛軍戰士一臉悲憤的表情上，還有禁衛軍隊長的含糊其辭中，他們立即嗅到了不詳的味道。
如果禁衛軍隊長說皇帝陛下讓你們等等，他們說不定還會繼續吵鬧不休，可禁衛軍隊長卻說得含糊其辭，這些大人物們反而安靜下來，侍衛們搬來椅子，他們就坐在皇宮的門口等待謎底揭開的時刻。伊莫普斯侯爵大人一使眼色，他的一位心腹將領立刻心領神會。他翻身上馬，一揮鞭子，矮腳馬發出一聲痛嘶，向城外飛馳而去，那裡，是軍營的方向。
當日上中天時，他們終於得到了覲見的通知，十幾個大人物跟隨著前來通知的禁衛軍士兵向皇宮內走去，他們的侍衛都被擋在了大門外。
走到禁衛軍軍營前的大校場時，他們看到：幾千個侏儒族士兵在千餘名禁衛軍戰士的嚴密監視下，正在繳械投降。他們垂頭喪氣地排著隊，把自己的武器丟進幾座武器盔甲堆成的小山上，然後按各自的編制靜靜地坐在校場的地面上。
有許多的盾斧矮人僱傭軍，分佈在皇宮的各個戰略要點上警戒或者巡邏，一切顯得很平靜。但是，大人物們卻總感覺到缺少了一樣東西，缺少了什麼東西呢？當大人物們的眼光掠過禁衛軍戰士們充滿悲憤神色的臉時，他們恍然大悟：這裡缺少的是勝利者們的笑臉和慶祝勝利的狂歡的啤酒。
難道，出了什麼很大的意外嗎？
大人物們的疑問很快就得到了解答，禁衛軍士兵首先帶他們去的地方，是一座靈堂，靈堂的中間，靜靜地躺著兩具還沒有收殮的遺體。通過遺體平靜的面容，大人物們立刻就認出來，這兩具遺體的主人，一具屬於皇帝，一具屬於皇后。兩位冤家夫妻，一個是此次震驚大陸的政變的發起人，一位是被推翻的對象，現在，他們卻安靜地並排躺在一起。生前的恩怨情仇，一切的一切，都隨風消散了。
見此情景，大人物們伏地放聲痛哭，不管悲傷的表情是真是假，他們的哭聲感染了整個軍營，禁衛軍戰士們也跟著哭泣了起了，緊接著，政變的失敗者們……侏儒族士兵也跟著大放悲聲。禁衛軍戰士們是心傷皇帝陛下的去世，侏儒族士兵們是感到前途渺茫，是為不知能否順利回到家鄉與親人團聚而哭泣憂傷。
傷心完了，後續的工作還是要這些大人物們去完成的：一個帝國，在同一天裡同時失去了皇帝和皇后，那麼誰來繼任這個皇帝的位置必須立刻進入議事日程。
前皇帝戴西魯斯陛下膝下只有兩女，這女皇的人選就必須從兩位公主當中選出。在矮人帝國的歷史上，曾經有過幾位女皇執政的先例，所以是否由女人來擔任帝國的皇帝這個問題大家並沒有異議。
關於女皇的人選問題發生了一些小小的爭論，有大臣說：「自古立長不立幼，這是傳統，應該由陛下的長女塔蒂艾娜公主殿下來繼承皇位。」
反對者則說：「不妥不妥，塔蒂艾娜公主是皇帝陛下的私生女，她的公主地位一直到幾個月前才確立，她的來歷不明，母親只是一位高山族的普通村姑。而二公主厄絲尼殿下是皇后陛下的庶出，一直深得皇帝和皇后陛下的喜愛。而且，如果由她擔任女皇，就可以安撫帝國國內最大的少數民族……侏儒族的民心。」
贊成塔蒂艾娜即位的是西鐵城的實權派，他們的小心眼裡藏著這樣的主意：立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女孩當皇帝，以後操控起來更加的容易。在以後，皇帝變成了傀儡，那麼國家大權，自然而然地就落在他們的手上。這其中的人物以掌握帝都軍權的城防軍司令伊莫普斯侯爵為主。
贊成厄絲尼公主登基的，是一些沒有什麼實權，但是卻德高望重，在矮人帝國享有崇高威望的幾位老大人。他們不希望帝國的君權旁落，他們和他們家族的地位是皇帝給的，如果皇帝成了傀儡，那他們家族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就在屍骨未寒的兩位前皇帝和皇后的遺體前，兩派展開了激烈的爭吵。矮人們大都性格暴躁，一言不合就擼胳膊挽袖子準備武力解決。
海根公爵又氣又好笑，矮人們不像人類那樣陰險狡詐，他們性格單純，幾乎一切的陰謀詭計都是明明確確地寫在臉上的。整個過程中，只有這位矮人帝國最大的實權派兼德高望重的長者沒有發表任何的意見。
「咳咳咳、、、、、」一陣咳嗽聲發自老公爵肺活量超大的胸腔，其響亮的程度立刻把所有的爭吵聲徹底地壓倒下去，兩派準備動手的大人物們愕然地停止了動作。他們終於想起了：作為帝國之柱的海根公爵大人還沒有發表任何的見解呢。
於是，矮人們都一臉赫然地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皺褶，乖乖地走了過來，圍在老公爵大人的身邊，準備聽取他的意見。海根公爵在帝國享有崇高的聲譽，掌握著龐大的權力，他的意見幾乎就可以決定這個帝國的命運。但是今天，這位公爵大人卻露出似乎有難言之隱的神色，幾次想開口，卻又把話縮了回去。
最先忍不住的是掌握帝都軍權的將軍伊莫普斯侯爵，對皇帝的人選，他是最關心的一個。政變之前皇后許給他的種種好處，隨著她的去世，一切都如竹籃打水般落空了，他急於從新皇登基中得到補償。他開口道：「宰相大人，立誰為皇帝，您就快拿個主意吧！」
海根公爵欲言又止，就在帝都大人物們的焦急萬分中，終於開口說道：「皇帝的人選，我覺得應該問一問另外一位大人的意見。」
「是誰，問誰的意見？」眾人大嚷。
「此次政變的平息者……星袍**師，帝國男爵，小飛、塗閣下。」
「是他，一個人類。他有什麼資格干涉帝國的內政，他男爵的爵位，只是之前陛下賞賜給他的榮譽爵位，他並沒有在帝國內擔任任何的官職。」
「還有，兩位陛下的死因還沒有找他質問清楚呢，說不定，兩位陛下都是他害死的。」
「是啊，伊莫普斯，趕快出動你的城防軍，把他抓起來、、、、、、」
眾人七嘴八舌地嚷嚷起來，把海根公爵的聲音壓倒下去。
「咳咳咳、、、、、」海根公爵又用力地咳嗽起來。
眾人住嘴，齊聽他的解釋。
海根公爵苦笑一聲，說道：「各位，你們還記得我在給各位的信中的描述嗎，那地獄般的場景，可是我親眼所見。單單五百個大陸公認戰鬥力最差的地精士兵，就打敗了五千一百矮人和人類重騎兵的聯軍，殺敵數千，自身卻只傷亡兩百。傷亡比例將近一比二十啊！」
「這又怎麼樣？」一個矮人說道：「我們帝國有軍隊百萬，光城防軍就有五萬之眾，難道還怕他三百個地精兵。」
海根公爵苦笑著搖搖頭，聲音沉重地說道：「大家應該都知道，他的領地可是擁有五十萬地精居民的呀！」
眾人如夢初醒，想起了前一段時間他們給塗小飛取的「地精領主」的外號，這本來是帝都高層們茶餘飯後的一個笑談，諷刺塗小飛他一個人類，領地裡的居民卻絕大部分是卑微骯髒的地精的。可是現在，「地精」這個名詞卻成了壓在眾位大人物們心頭的一座大山。他們的腦海中，不約而同地幻起了這樣一幅畫面：幾十萬手握魔法武器的地精戰士，橫掃整個矮人帝國的情景。想到這裡，大人物們同時不寒而慄。
海根公爵站起聲，聲音淡然地說道：「各位，請你們從現在起，保持冷靜的心態，咱們一起去求見此刻西鐵城真正的主宰……塗小飛大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