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收穫 文 / 三余

    在無垠的帕米爾荒原上，一列長長的車隊正在蜿蜒前行。如果在近處細看，這車隊人員的構成著實讓人奇怪：首先是拉車的動物，它們既不是人類常用的馬，也不是矮人的拖拖獸，而是類似於一種巨型的蜥蜴，細密堅硬的鱗片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四條粗壯如柱的巨腿支撐起它龐大的體型以及身後沉重的貨車。

    車伕的種族也很讓人奇怪，尖尖的耳朵，比人類纖細的身體，俊俏的面容無不向四周並不存在的窺視者宣示……他們是精靈，可是他們的膚色卻是如小麥般的金黃色，是的，他們是黑暗精靈，幽暗地域曾經的統治者。

    每個黑暗精靈車伕目不斜視，專心趕車，但偶爾，他們的視線也會向車隊的兩邊掃視一眼，這一眼掃視的目光，卻充滿了仇恨，因為，護衛在車隊兩旁的，是扛著火槍的地精士兵：是他們，在幾十天前，屠殺了三十萬黑暗精靈，幾乎讓黑暗精靈一族從此滅絕。

    一千地精火槍兵，一百頭拉車的巨蜥，還有一百個趕車的黑暗精靈車伕，構成了這個車隊的主體，他們每個人的眼睛上，甚至包括拉車的巨蜥的眼睛上，都戴著一付黑水晶打磨成的護目眼鏡。在這付眼鏡的保護下，他們才能在地面世界強烈的陽光下行走而不會刺傷眼睛。

    幽暗地域遍佈著很多的黑水晶裸礦，地底的居民對它見怪不怪，從來沒人想過可以用它製成墨鏡，戴著它可以放心地在地面世界行走。只有他……幽暗地域居民們如雷貫耳的一個名字的主人，會想到這個辦法。

    此刻，塗小飛正騎在一頭強壯的雙足巨蜥的背上，就著陽光，仔細觀賞手中的一根黃金權杖。他翻來覆去地看了無數遍，都沒能看出什麼名堂，除了權杖頂端那塊碩大的紅寶石有點耀眼之外，面前的就是一根普通的權杖。權杖的握柄上用矮人文刻著幾個小字……皇帝之杖。

    「這就是那件矮人帝國的鎮國之寶，可以發動毀滅一個城市的魔法的『黃金權杖』，為了取回它，幽暗地域有數十萬居民死去，他們流出的鮮血，都可以淹沒一座城市了。」塗小飛喃喃自語。

    不管是不是給幽暗地域的居民們帶來災難，他這次的地底之行收穫是巨大的：

    首先，他的身體在幽暗地域脫胎換骨，從一個瘦骨嶙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子，變成了一個身體英挺強健，武技高強的龍騎士，劍士。這個收穫是他最引以為傲的。從此，他將不是單靠幾把破槍保命，幾次差點死在無名小卒手裡的弱者。現在，就算面前有成千上萬個敵人，他也敢孤身拔劍相向，一往無前。

    其次，就是幽暗地域豐富的資源，讓他心花怒放，高興不已。製造炸藥不可或缺的卻在地面罕見的添加劑，大量的獲取容易的鋼鐵，還有石油、、、、、、

    這些資源，只要解決運輸問題，基本上可以任他予取予求。在幽暗地域，只要報出他的名字，就可以暢通無阻。這一次，他帶了一百車貨物，都是這些物資，加上上次落銀城派出運輸火藥的運輸隊伍回程時帶回去的鋼鐵，「這回，我的法師衛隊，還有落銀城防衛軍，全部可以換上最精良的裝備了吧！」塗小飛暗自得意。

    第三，就是戒指裡躺著的堆積如山的財寶了，「這頭貪財龍，史矛革跟它比起來，真是一頭拿低保的窮龍了，差距真是太大了，僅僅是它龍窟內財寶的一半，就可富過一個小國家了。」

    為了籠絡史矛革，這次塗小飛只取了死鬼地獄黑龍埃莫斯龍窟內寶藏的一半，另外的一半，留給了將在那裡常住的巨龍史矛革了。這次的戰爭，黑暗精靈元氣大傷，成了幽暗地域三支力量中最弱的一支。雖然簽了和平協議，但塗小飛可不敢保證，他前腳剛走，另外的兩家會不會撕毀協議，出兵滅了黑暗精靈一族。

    出於戰略平衡的需要，也為了以後能很好地控制幽暗地域，塗小飛需要三足鼎立的局面，於是，在他的命令和財寶的誘惑下，史矛革就留下來，成為了黑暗精靈的保護神。

    經此一役，黑暗精靈們膜拜的蜘蛛女神沒有顯示任何的神跡，差點讓黑暗精靈一族滅絕。於是，剩下的黑暗精靈們在小野的倡議下，全體拋棄了這位墮落之神，改變信仰，轉而膜拜龍神，而史矛革就成了龍神的地上行者。

    對於自己莫名其妙地成了龍神的神使，史矛革是十分的不願意，因為，在千年前的一場變故之後，他就已經拋棄了自己的信仰，龍神，已經跟他沒什麼關係了。但在塗小飛的籠絡加威脅下，只好勉強答應。於是，這位不再信仰龍神的巨龍，不情不願地成了龍神的地上行者。

    第四個收穫，就是他發現，自從擁有了鬥氣以後，他手指上空間戒指的空間擴大了幾倍。他現在是五級鬥氣，戒指的空間已經比原來擴大了五倍。原來大約二百立方左右的空間，變成了一千多立方。「原來，鬥氣沒升一級，空間就漲二百立方呀。一千立方，可以放很多很多東西了。這隨身帶著一個巨型倉庫的感覺，可真是、、、、、他媽的爽呀！」

    收穫巨大，失落也是有的。不知什麼原因，安伯麗多芬跟他避不見面。他去黑暗城找她，卻被告之：黑暗三傑正在執行任務中。希克，這個只會兩個魔法的奇怪的魔法師，接替了他姐姐的位置，成為了新的黑暗三傑中的一員。

    鬱鬱而回的塗小飛有個感覺，魔劍士是在躲著他，那一刻，她也許就在城中。

    另外一個失落，就是小葉子。這位美麗多情的神殿侍女，當塗小飛要求她跟隨他回落銀城時，她搖頭拒絕了。當時她堅定地說：「我是黑暗精靈，我的家是常年黑暗的幽暗地域，而不是陽光下的地面世界。我要留下來，為黑暗精靈一族的復興，貢獻自己微薄的力量。」

    她的拒絕，讓塗小飛感覺有點失落，卻讓他在倖存的黑暗精靈們的身上，發現了一種嶄新的精神力量，這力量，也許將改變一個種族，特別是，這力量的推動者……黑暗精靈小野，已經獲得了除美智子之外的至高的權力。

    「主公！」摩根騎著一頭巨蜥跑了過來。他橫豎幾乎等寬的壯實身軀壓得這頭巨蜥直呲牙。

    「什麼事？」塗小飛問。

    摩根道：「前方就是岔路口了，往西是去西鐵城，往南是落銀城。」

    塗小飛沉吟片刻，道：「隊伍在此分開，車隊去落銀城，分一半的火槍兵護送車隊。」說著，伏低身體，湊在摩根的耳邊小聲說道：「到了落銀城以後，你就偷偷地造十噸火藥出來，讓這些地精帶回幽暗地域。記住，一公斤也別多造，就十噸。」

    摩根心領神會地點點頭，隨即濃密鬍鬚下的臉容一鄒，道：「主公，您孤身前去西鐵城，一切小心。」

    塗小飛一笑，道：「這次去西鐵城，又不是去打仗，是回去領功的。要知道，落銀城才是我們的根，這塊根據地可千萬不能有失。安娜快生寶寶了，你們要保護好她的安全。我總感覺好像會發生什麼事似的。」

    摩根用力在自己的胸甲上一錘，道：「主公，您放心，我們一定會保護好安娜和少主的安全，等待您的平安回歸。」

    望著這個自己最忠心是手下，塗小飛欣慰地點點頭，道：「摩根，我相信你。」隨即對護衛在自己身邊的眾心腹手下們說道：「這次回家，大皮帶著我的任命書去軍隊報到，那裡更能發揮你的長處。小皮做法師先生的貼身護衛，跟他一起住在新建好的法師塔內。記住，不管付出什麼代價，也要保護好艾斯提奧茲，他的魔法力量是我們落銀城最寶貴的財富。小馬和摩根，猿大，猿二負責皇宮的安全工作。各位，拜託了！」說著，塗小飛彎腰深深鞠躬。

    一眾屬下們慌忙回禮，主公的信任，讓他們感覺身上暖烘烘的。

    塗小飛又低聲再次向摩根交代：「摩根，記住，火藥的配方，是我們安身立命的本錢，一定不能洩露出去。這次回去造火藥，記得要多搞幾種互不相干的原料，混淆視聽。每種原料，要交給不同的人去準備。最後合成時，只能你一人在場。」

    摩根又狠狠地錘了一下自己的胸甲，大聲回答：「您放心吧，主公。」說完，似乎怕了塗小飛的囉嗦，說了聲：「我再去前面看看。」就驅趕著身下不堪重負的巨蜥逃也似地離開。

    看著他寬闊的背影，塗小飛搖搖頭。他本來也不是這麼囉嗦的人，說過的話一再重複交代，只是，摩根這個製造狂，他的製造毒癮一上來，就忘記了數量。地精攻城時的百門巨炮就是他的傑作。豐收山谷裡取之不盡的鋼鐵，讓他不禁毒癮大發，一口氣造了一百門。

    岔路口，望著遠方前去落銀城的隊伍越行越遠，塗小飛沒來由地感覺一陣心悸，好像這一分開，將是永遠地別離似的。「不會的，把黃金權杖交給未來的老丈人矮人皇帝後，我就帶著塔蒂艾娜回程，無論是誰，也別想阻擋我回家的路。

    不知什麼時候起，他已經把落銀城當成他在這個世界的家了，有了妻子，孩子，該就擁有了一個完整的家了吧！摸了摸自己唇邊還未長粗的絨毛，塗小飛不由笑了，心道：「他媽的，俺才十九歲耶，怎麼感覺已是歷盡了滄桑似的。」

    望著西去的大路，還有整齊列陣的五百地精火槍兵，塗小飛豪氣忽然沖天，心裡吶喊：「不管前方有什麼在等待著，也阻擋不了歷史的車輪滾滾前進，而我，是歷史的創造者、、、、、、」

    「出發！」塗小飛大喝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