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百零二章 既短暫，又漫長 文 / 三余

    塗小飛面色大變，原來，托盤中放著的，是一顆人頭，確切地說，是一顆精頭，地精的人頭。這顆人頭的主人他認識，正是指揮地精火槍兵向他射擊的地精族唯一的牧師……石井四郎。

    塗小飛劍眉一挑，問：「這是什麼意思？」

    一夜十次郎緩緩說道：「一切的事情，都是他挑起的，我老了，又身有殘疾，長老的位置遲早是他的。可是，他卻等不及了，妄想憑藉著他所掌握的三千火槍手奪取權力，事情敗露後，他切腹自殺了。為平息您的怒火，我親手把他的頭割下，敬獻給您。」

    說著，他忽然從抬椅上掙扎著爬下來，跪倒，以額觸地，聲淚俱下地泣道：「對、、、不起，神使大人，請、、、請您不要拋棄我們，看在光照大神的份上，請您繼續眷顧地精一族吧！」

    廣場四周無數的地精戰士也齊刷刷地跪下，說道：「神使大人，請繼續眷顧地精一族吧！」這廣場上無數的地精戰士巨大的祈求之聲，傳遍了全城。霎時，全城十五萬地精戰士再無一人站立。

    「請繼續眷顧地精一族吧！」這如濤般的巨大聲音，甚至響遍了整個幽暗地域、、、、、、

    面對十五萬跪倒祈求的地精戰士，還有一臉悲天憫人之色的地精長老一夜十次郎，塗小飛陷入了沉思。這一刻，全城寂靜無聲，就連那城裡無數被火焚燒房屋發出的「辟啪」燃燒聲音，焚盡後「轟隆」倒塌的聲音，都像是小了許多。

    所有人都仰望著他，靜待他的決定。，

    此刻，我們的「龍騎士」，地精族的解放者，殘餘黑暗精靈的拯救者，幽暗地域變革的推動者，狂風暴雨的源頭……他、、、、在想些什麼呢？

    「他媽的，這頭老狐狸，推得倒是一干二盡，把替罪羊殺了，來個死無對證。不過，這個世界不也就是這樣嗎？誰的拳頭大，誰就是老大，力量就是真理，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許久許久，地精們覺得他們等待的這一刻，既短暫，又漫長。

    終於，塗小飛行動了，他把手中石井四郎的人頭向高空擲去，掏出槍，「呯」地一聲，擊個粉碎。然後大聲宣佈：「既然陰謀者已經伏誅，我……星袍**師，光照大神的神使，地精族的解放者、、、、、塗小飛原諒你們了，願神保佑你們、、、、」

    「噢、、、、」全城沸騰了，地精們紛紛歡呼著把帽子頭盔擲向空中，互相擁抱、、、、、有那虔誠者，則面向豐收山谷的方向行那五體投地的大禮、、、、、

    地精長老一夜十次郎抬起頭，兩行濁淚緩緩流下面頰。他的淚水是為誰而流呢？

    「嗚、、、、、、」忽然，東京城城牆上殘存的箭樓上傳來無數告警的號角，幾乎所有的地精哨兵，都把掛在脖子上的號角拚命地吹響，因為，城外的荒野上，出現了一支大軍。

    在幽暗地域無處不在的黑暗中，這支大軍列成緊湊嚴密的方陣，如一頭黑暗中忽然出現的怪獸般鏗鏘前進。矛尖如林，劍盾如海。

    一頭地獄黑龍盤旋在大軍的上空。

    「黑暗城的軍隊！」塗小飛喃喃自語，一個英姿颯爽，卻又美麗動人的倩影出現在腦海中。

    黑暗城的軍隊推進到離城牆一公里處停止了前進，城外的地精輜重兵狂奔著向城裡逃奔，黑暗城軍沒有派兵追殺，任他們逃進城去，只是派出工兵有條不紊地接收了地精大軍所有的輜重物資，包括還沒用上的攻城雲梯，全部的拋石機、、、、、

    在大皮的指揮下，城牆上的地精戰士拋下火把，把城牆下所有的攻城設備點燃，巨大的攻城塔，高高的箭塔，無數的雲梯燃成了無數明亮的火炬，暫時照亮了兩軍對峙的沙場。

    昔日的攻城者，變成了守城者。昨日之前還在拚命破壞的城牆，城門，今天卻忙亂地修補。勞累之餘，他們不由暗暗後悔：早知道，就不用攻得那麼狠了、、、、」

    但世事難料，誰又能「早知道」呢！

    塗小飛騎著史矛革，向黑暗城的大軍飛起。他是去談判的，幽暗地域，今天流的血已經夠多了。戰爭的目的，是為了獲得利益，而談判桌，也能達到這個目的。

    兩軍之間的天空，兩條龍相遇了。

    「喲，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不是龍界有名的縱火者史矛革嗎？今天卻墮落了，成了一個渺小的人類的坐騎。」地獄黑龍的話語尖酸刻薄，譏諷挖苦。

    「安迪莫斯，黑龍城的逃兵，膽小鬼，你還有資格說我，你的臭名早就在千年前就遠揚了整個龍的世界。」史矛革的回擊強硬有力，直擊黑龍的要害。

    「何況、、、、」不等黑龍發作，史矛革以一種如吟唱般的語調繼續說道：「何況，我背上的這位偉大的人類，他既是一個魔力深厚的大魔導師，又是一個厲害的劍士，屠龍者，你是對手，黑龍埃莫斯，就是死在他的劍與魔法之下。他屠殺埃莫斯的時候，就連遠在千里之外的我，也能感覺到埃莫斯臨死前，靈魂發出的慘叫。」

    地獄黑龍安迪莫斯一聽，不由動容，他驚訝地抬起龍首，問：「人類，『靈魂吞噬者』埃莫斯真的是死在你的手裡。」

    塗小飛搖搖頭，實話實說道：「不，我只是重創了它，給它斃命一擊的，另有其人。」

    「好，能夠重創埃莫斯的，也是了不起的存在，人類，你已經獲得了我的尊敬，我收回剛才的話。」龍的世界裡，只尊重力量，塗小飛的戰績，已經贏得了與龍平等對話的待遇。

    地獄黑龍安迪莫斯雙翅一振，道：「史矛革，你為何而來？是來爭奪幽暗地域天空的控制權嗎？」

    「哧、、、」史矛革不屑地從龍鼻中噴出一股煙火，道：「幽暗地域的天空這麼狹窄，只有你們黑龍才會感興趣，我是秉承我的強大的龍騎士主人的命令而來，他的意志就是我的意志。」

    「哦！」黑龍的目光轉向塗小飛，道：「強大的龍騎士，您想要的是什麼？」

    「和平！」塗小飛單手撫胸，欠身微微行禮，道：「和平，我為和平而來。幽暗地域已經流了夠多的血，它現在需要的不是戰爭和滅絕，而是和平和談判；幽暗地域的土地足夠寬廣，它需要的不是一家獨大的稱王稱霸，而是自由，平等。實現這些目的的方式只有一個，那就是……平衡。」

    在塗小飛大棒＋胡蘿蔔的策略下，和平談判的三方會談在東京城外的平原上展開，列席會議的有：代表黑暗精靈的美智子和小野，代表地精族的一夜十次郎，代表黑暗城的，是一位塗小飛並不認識的白精靈長老，魔劍士安伯麗多芬的芳蹤卻未出現。他忍不住向那長老打聽，卻得到一個不是回答的回答：守護武士的調動權，歸屬於精靈神廟。

    談判的主持人是已經威震整個幽暗地域的「龍騎士」塗小飛，在他的斡旋下，經過三天的爭吵，終於簽署了一個和平條約，條約規定：把現有的幽暗地域的遼闊的可開墾土地分成平均的三塊，三方各分得一塊。鑒於地精族的人口比較多，經過讓步，分給地精族的土地要肥沃一些。

    地精族得到了夢寐以求的自由，在以後的日子裡，黑暗精靈們將自己種地和打獵了，享樂和縱情聲色的日子一去不互返，這對黑暗精靈們來說，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嚴酷的自然環境將考驗著剩下的黑暗精靈們。

    黑暗城，將成為白精靈們的第二大城市，在一條光明的岩漿河邊，他們準備建造一座宏偉的白精靈城市，城市的名字已經選好，叫做：光明城。

    本卷完結，請欣賞拙作第五卷：在地獄中尋找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