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帝都軼事二 文 / 三余
全場呆立,就連拔出武器準備要拚命的禁衛軍們也呆立當場,不知如何是好。廣場上就像忽然多出了上千尊雕塑。
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皇帝陛下,他咳嗽一聲,道：「既然你這麼可憐,朕不能見死不救,來人,去取一百枚金幣來。」
抹了一把鼻涕,發出一聲難聽的巨響後,巨人石頭又道：「我主人說了,不用金幣裝滿這口鐵鍋,今晚還是不給我飯吃！」
「嗯,這樣啊！」皇帝狠狠地瞪了一眼正裝出一副惱羞成怒樣子的塗小飛,只好改口道：「取三千個金幣來！」幾個禁衛軍答應著,飛快地向庫房方向跑去。不多時,一人扛著一個大口袋,氣喘吁吁地跑回來,報告道：「陛下,金幣來了！」
皇帝道：「倒進鍋裡！」
「是！」禁衛軍抬著口袋上前,把紮在袋口的繩子解開,然後把裡面的金幣倒進鍋內,三千個金幣正好填滿這口大鍋。石頭見鍋裡盛滿了主人所說的金幣,不由眉開眼笑,裂開嚇人的大嘴,道：「謝謝了啊！」說完捧著鐵鍋,屁顛屁顛地站回心裡已經樂開了花的塗小飛身後。
誰都能看得出來,這一幕顯然就是塗小飛導演的,受驚的眾大臣不由一起向塗小飛怒目而視。塗小飛可沒管那麼多,他只是笑嘻嘻的瞧著石頭手裡那一大鍋金幣,心道：「妙計成功,三千黃澄澄的金幣呀,這一趟沒白跑！」
戴西魯斯陛下沒像大臣們那樣,這一刻,這位皇帝陛下充分展現了身為一個大帝國首腦的風采,臉上笑容絲毫未少,瞧著兩個巨人奴隸一陣歡喜讚歎,好像剛才被勒索三千金幣,受到驚嚇的事情從未發生過。
「塗小飛跪下聽封！」末了,皇帝陛下忽然大喝一聲。
正在琢磨著是否拿一枚金幣放口裡咬咬,驗驗成色的塗小飛,忽然聽到皇帝突然冒出這麼一嗓子,不由一怔,見皇帝正微笑著看他,有點不肯定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皇帝微笑著點點頭,於是只好上前單膝跪倒。
皇帝宣旨意道：「友邦使節小飛.塗閣下,挺身而出,殺死巨人一個,降服兩個,為民除害,居功至偉,為表彰其功績,欽賜其為矮人身份,封榮譽男爵,賞金幣三千枚。欽此！」
塗小飛單手撫胸,低頭謝恩。心中卻鄙夷道：「我好好一個人類,做什麼矮人,還什麼榮譽男爵,這個皇帝還不是一般的吝嗇,幸虧叫石頭訛了他三千金幣,否則所謂的封賞大概只有榮譽男爵了。」
回到使節團駐地,副使瓦倫特已經等在門口了,兩人見面,相互寒暄了幾句後,進入警衛嚴密保護的密室，塗小飛繪聲繪色地向他講了此行的經過,當講到剛才勒索了皇帝三千金幣的得意事時,老侯爵卻臉色大變,拍腿道：「不好！」
塗小飛一怔,道：「我只是敲了他一點點錢作辛苦費罷了,他一個大國皇帝,不會為了這點錢翻臉吧？何況他們做了上千年的武器生意,國庫富得流油,三千個金幣只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
瓦倫特頓足道：「這位皇帝陛下雖不能說是雄才大略,但也不是個昏庸的皇帝,他當然不會為了區區幾千金幣對您怎麼樣。但是,具我所知,皇帝的妻子,皇后陛下卻是個心胸狹窄的侏儒族矮人,帝國內沒有哪個人得罪了她還能活著的,你讓巨人衝上去討錢,把她嚇得不輕,這個女人一定會想辦法報復的。」
塗小飛長出一口氣,釋然道：「皇后啊,我早就得罪過她了,這個老**不來找我,我還要去找她麻煩呢,怕她個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面對塗小飛的滿嘴髒話,老侯爵置若罔聞,只是歎氣,埋怨道：「**師閣下,您不知道的,最毒婦人心,她一定不會輕易放過我們的。唉,您要錢的話,找我就是,何必如此！」
傍晚,一個皇宮內侍前來傳旨：皇帝陛下單獨請小飛,塗男爵閣下吃晚飯。
中國有句俗話：「宴無好宴！」,今天不小心把他和皇后給得罪了,晚上卻來請自己吃飯,用屁股想都知道,絕對沒好事。但是,以自己的身份,不去又不行。召集大夥兒商量後決定：去！但卻要做好最壞的準備,使節團全副武裝,一級待命。親衛手下們和兩個巨人奴隸在皇宮門口等待,塗小飛一旦發出緊急信號,立刻衝進去會合,並夥同使節團一起殺出帝都。
艾娜很擔心,非要同塗小飛一起進皇宮,眾人一齊相勸,她都不聽。最後還是塗小飛板起臉,拿出一家之主的派頭,凶巴巴地說道：「艾娜,你想謀害親夫呀,萬一情況緊急,我是保護自己呢還是保護你？」
艾娜臉一紅,啐道：「誰是你的……什麼那個,誰稀罕去了！」說完,眼淚卻流下來,抽噎道：「你要好好地回來,萬一……萬一你……,我也不活！」
塗小飛一陣感動,輕輕攬住少女的香肩,柔聲道：「乖,別哭,我答應你一定囫圇完整地回到你身邊,到時一定全身上下讓你檢查一遍,看是否少了一根汗毛。」
少女破涕為笑,握起粉拳錘打,塗小飛卻閉著眼睛,口裡「哎喲,哎喲」地輕聲**,道：「好舒服,錘重一點！」
還是在上次吃飯的那個小餐廳,塗小飛見到了戴西魯斯陛下。見他進來,矮人皇帝從座位上站起身來,張開雙臂歡迎道：「**師閣下,歡迎您的到來！」見皇帝好像要和自己行擁抱禮,身材高出一截的塗小飛只好單膝跪下,讓皇帝正好能抱到自己。孔武有力的矮人皇帝一個熊抱,勒得塗小飛肋骨一陣「咯吱」直響。被緊緊擁抱,幾乎喘不過氣的塗小飛心說：「不好,皇帝不是叫刀斧手來把我亂刃分屍體,而是要親手把我抱死。」想掙扎,卻哪裡有矮人皇帝的力大,自己的掙扎就如蜻蜓撼柱一般,紋絲不動。想拔槍,雙手卻被抱住。就在閉目等死之時,皇帝卻放開了手,大笑道：「上次有事沒陪您吃飯,這次朕一定好好補償,尼根在上,今晚您不喝醉不放您走。」
說著,把塗小飛拉到餐桌旁,大叫：「來人,把朕珍藏的百年郎姆酒給拿兩瓶來！」宮廷侍從答應著去了,不多時,兩個宮女小心翼翼地捧著兩個大水晶酒瓶過來,把蓋子打開後,輕輕放在桌上。蓋子剛一打開,一股濃濃的酒香霎時間蔓延到整個餐廳。定睛看去,水晶瓶內的酒呈淡淡的琥珀色,酒香一陣陣地從瓶口湧出來。不要說喝,這酒聞一下,就已經熏熏然了。
皇帝笑著介紹道：「我們矮人都喜歡喝酒,歷史上曾經出現過無數個名釀酒師。但最出名的,卻要屬一百多年前的釀酒大師亥裡穆賀伯大師,他釀出的郎姆酒,別說是矮人,就是神都愛喝。朕可不是瞎說,褻瀆神的話無論是誰都不敢亂說的。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傳說,為了能喝到大師釀的酒,尼根神頻頻在大師的家鄉內薩斯展示神跡,大師在生的那百年間,內薩斯地區年年風調雨順,人畜興旺。」
塗小飛本來不太喜歡喝酒,可聽皇帝這麼一介紹,對面前的兩瓶酒有點期待起來,百年前的名酒,不知是一種什麼味道？皇帝拿起其中的一瓶,先給塗小飛倒上一杯,然後再給自己倒上一杯,端起酒杯道：「閣下,為了您的健康,請乾此杯！」
望著眼前的散發濃郁酒香的水晶酒杯,塗小飛猶豫不決：「酒是穿腸毒藥,也許皇帝拿出好酒就是為了不讓自己有借口拒絕,酒裡說不定已經被下了巨毒。」
正猶豫間,可能皇帝看出了他的顧慮,也不再勸,而是仰頭先把自己杯中酒一飲而盡。兩杯酒從同一個瓶子裡倒出來,盛酒的杯子又是透明的水晶杯,從各方面看都不可能有毒,於是不再猶豫,也學皇帝的樣子一飲而盡。酒一入喉,只感覺一股暖流緩緩淌向腹中,唇齒之間,甜香的酒味纏繞不去,久久留香。不由稱讚道：「好酒！」
皇帝微笑著,又親自拿起酒瓶給塗小飛的杯子滿上,道：「閣下,您可知道這一瓶酒放到帝都的拍賣場去可以賣到多少金幣嗎？要知道,亥裡穆賀伯大師釀的酒,尚存世間的絕對不會超過十瓶,我們皇室珍藏也只有五瓶,現在只剩三瓶啦！」
塗小飛一聽,忙道：「這麼珍貴的酒,被我糟蹋了多可惜,請皇帝陛下把剩下那一瓶放回去吧！」
皇帝笑道：「我們矮人拿出好酒招待客人哪有再放回去的道理,酒的使命就是給人喝的,今天這兩瓶酒不喝完您別想走,來,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