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湖邊大戰 之三 文 / 三余
「這就是亡靈魔法嗎？真夠恐怖的！」看著成群的殭屍迎面撲來,塗小飛輕輕地自言自語道。
在這奇異的現象下,原本面對敵軍的長矛陣也毫無懼色,勇往直前的法師衛隊的騎兵們,起了一陣輕微的騷動……
就在這時,塗小飛身畔的那輛馬車裡面忽然響起了歌聲,歌聲悠揚,恬靜,好像一陣清風拂過面頰,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消失不見了,歌聲形成的風若有形質一般吹向那一群正向法師衛隊撲來的殭屍死人,時間好似一下停止了一般,殭屍們都同時停下了蹣跚的腳步,呆呆站立,好似在側耳傾聽,慢慢地,從每具殭屍的體內堯堯地升起一股手指粗細的黑氣,黑氣在空中聚成一團,緩緩向馬車飛來。飛到馬車上空後,停在那裡,然後慢慢變薄,變稀,隨即消散無蹤。這團黑氣消散之前,人們彷彿聽到了無數個聲音同時發出的一聲歎息,歎息聲蘊含著無盡的留戀和不捨。黑氣消散的一剎那,呆立的殭屍們同時倒下,於此同時,陰暗的天空也恢復正常。
見殭屍全部倒下,法師衛隊和民兵們都歡呼起來,亡靈巫師的法術被克制住了,恐怖的依力奇不再可怕,勝利就在眼前。
見此情景,皮洛的令旗飛舞,剛才作為預備隊,沒有出戰的一千弓騎兵催動座騎,從軍陣左側衝出,不一會就消失在遠處,正在眾人奇怪間,蹄聲如雷響起,奔向遠方的弓騎兵們又折返回來,去時是方陣,來時已變作了一字長蛇陣。
長蛇陣飛快地掠過敵軍的左側軍陣,遠遠看去,就像一條大蛇遊走在一塊方型蛋糕的邊緣。不過這條大蛇不光是一遊而過,它還邊游邊從每一塊鱗片中向蛋糕裡潑灑箭雨。敵軍慘叫聲不斷響起,失去左翼弓箭手的保護,中軍的敵軍成了待宰的羔羊,有盾牌穿鐵甲的還好一些,沒有盾牌鐵甲的只能眼睜睜地挨射,不幸的是,敵軍大部分都是價格低廉,沒有任何防護能力的槍兵。
號角聲響起,敵軍開始向前推進。被動挨打是必敗,孤注一擲的進攻還有一線希望。在弓騎兵的箭雨中,敵軍不停地有人倒下,但倒下的人立刻被自己後面的戰友踩在腳下,本來一時還未死的,也被無數雙腳踐踏而死。
「決戰的時刻到了！」總指揮官皮洛大叫道,把手中最大的兩面紅色令旗用力揮舞成交叉形狀,連揮三次,然後猛向前指。在他令旗指揮下,所有的號手都吹響了衝鋒號,激昂的號聲中,法師衛隊的騎兵們,民兵營的五千民兵們,全線向敵軍發起進攻。塗小飛的身邊只剩下了三百禁衛軍,他們是總預備隊,不到最後關頭,他們不能動,再說他們的使命僅僅是保護使節團的安全,這場戰爭不是他們分內之事,能不動用他們就盡量不動用他們,塗小飛是這樣想的。
最先和敵軍撞在一起的,是法師衛隊的騎兵們。就像推土機壓過樹林,雖然高大的樹木會稍稍形成一點阻礙,但是卻還是會被鋼鐵機器碾碎。這一戰,騎兵對步兵的優勢盡顯無疑,法師衛隊組成幾個箭狀攻擊陣,就像幾台大功率推土機闖進了一片杉樹林,一路摧枯拉朽,勢不可擋。
能有這樣的攻擊效果,跟組成箭頭的,衝在最前列的人有很大關係。組成第一個箭頭的是法師衛隊的首席長官——聯隊長帕裡克斯,他手舞塗小飛特意讓摩根為他打造的摻入密銀和錳的全金屬長槍,此槍在帕裡克斯手裡使用起來簡直銳不可擋,不管是盾牌鐵甲,一槍刺出,輕鬆洞穿,然後往旁邊一挑,如此不停重複,槍下無一合之將。
第二個箭頭處,赫然是皮洛三父子,全軍出擊後,他這個總指揮已經失業,於是按照早就計劃好的戰術安排,他們三父子組成第二個箭頭。三父子個個武藝高強,三把雙手巨劍砍劈起來,也是無人能擋一合。
組成第三個箭頭的有四「人」,衝在最前面的,正是半人馬族的老馬小馬父子。人高馬大,強壯無比的小馬,雙手抱著一根又粗又長的圓木在前開道,這根原木顯然是剛剛閥下來的,前端的樹叉上還有幾根長滿葉子的樹枝。這根帶有樹葉的原木被小馬的神力揮舞起來,簡直不是人力可以抵擋的,一砸就是一大片。
父親老馬彎弓搭箭,以驚人的速度把箭壺中的箭射了出去,在他的馬背上,背著整整十壺箭。護衛在半人馬父子兩翼的,是箭步如飛的猿大猿二兩兄弟,此刻最興奮的可能就是這兩個暴力傾向嚴重的猿人族兄弟了,到處都是人,鍘刀隨便一揮就能砍到人,如果不是皮洛再三叮囑要始終呆在老馬小馬的身邊保護他們的側翼,兩人早就不知殺到哪裡去了。
不大一會兒,三支箭頭就已經貫穿了敵陣,在敵軍身後會合。這時,右翼的民兵們才剛剛衝入敵陣,混戰起來。
被法師衛隊殺穿軍陣的敵中軍士兵,不知所措地立在原地,進退維谷。繼續前進吧,等於把後背賣給法師衛隊,如果騎兵們整隊後從毫無防護的背後殺回,頃刻間,就會被宰殺乾淨。猶豫間,敵軍隊伍中忽有一個聲音大呼道：「弟兄們,前進,逃跑都是死,我們殺回城堡去,也許能有一條活路。」「是啊,是啊,殺回去,拼了……」人群亂糟糟地大喊著,紛紛轉身向通向城堡的,由堅固的火山岩構成的陸橋奔去。四千多人由前進忽然轉為後撤不是說辦就能辦到的,一時間,隊伍亂成一鍋粥。等好不容易整好隊形,已經自相
踐踏死了數百。期間,法師衛隊在一旁看著熱鬧,卻沒有抓住機會,發起攻擊。
敵軍整好隊型後,在軍官的帶領下,齊聲大吼,拚命朝通向城堡的陸橋殺去。人人拚命,個個爭先。正所謂狗急跳牆,如果此時法師衛隊阻攔的話,雖然不一定會打敗仗,但卻一定會付出沉重的代價。這對剛剛成立的法師衛隊來講,是無法接受的災難性後果。幸好,這個情況早被久經軍伍的皮洛料到,也想出了應對的方法。
心急逃命的敵軍經過時,法師衛隊不但沒有阻攔,反而讓出了足夠寬闊的通道。等這些敗兵通過後,帕裡克斯一聲令下,一馬當先殺向正和民兵們殺得難分難解的敵軍右翼,把逃跑的中路敵軍留給了弓騎兵。
見法師衛隊沒有阻攔,準備拚命的敵軍不由紛紛長出一口氣,以為逃出生天,氣勢不由大洩,再也沒有一戰之心,人人只想快快逃命。
世事難料,就在陸橋在望之時,「轟隆」一聲巨響,大地陷落,一條一矛多深的淺溝擋住了前進的道路。前面的人想止住腳步,卻被身後不明情況的戰友推擠著,身不由己掉落,眨眼間就掉下數十人,同時,這條溝也被填平了,後面的人紛紛踩著這些倒霉蛋的身體越過淺溝繼續逃命。但是,他們逃得了嗎？
摩根和從民兵營挑出來的三百名矮人兄弟從敵我雙方剛開始對峙時就鑽進了這條地道,地道很窄,剛好能讓他們直立,裡面陰暗,潮濕,兩壁還在滲水,空氣不通暢,數百人擠在一塊,缺氧得幾乎要憋死,不由在心低暗暗咒罵那些打洞的地精偷工減料,在這樣的環境下,平時無一刻不在鬥嘴的樹根三兄弟也不再說話,只是張開大嘴,拚命呼吸。
好不容易信號傳來,眾矮人一齊動手,搬開支撐頭頂的木柱木板,嘩啦一聲,頭頂薄薄的一層土傾洩下來。時間容不得多呼吸幾口清新的空氣,矮人們扛起盾牌和木柱,順著早就鑿好的階梯迅速攀到地表,撒開兩條短腿,搶在慌忙逃命的敵軍前面登上通往湖中城堡的陸橋,在僅僅五十矛寬的陸橋上列出一個三角型的盾陣。
這個盾陣事先排練過多次,列起來輕鬆而迅速。盾牌都是趕製的厚木盾,高度都在2矛左右,每面盾牌由兩個矮人各抱一根圓木柱在後面死死頂住。三角型盾陣的最前面尖角對準敵軍逃來的方向,位於陸橋的正中間。因為這個尖角將要接受敵軍正面衝擊,所以做得異常堅固,盾牌的表面甚至還包了兩層鐵皮,支撐它的是三根最粗的木柱,由樹根.草根.無根三兄弟負責。所有的盾牌都順著角尖往兩側斜著延伸,直到湖水邊,眨眼間,陸橋上便築起一道木盾構成的城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