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機床和炸藥 文 / 三余
看著矮人抱著密銀樂呵呵地走了,塗小飛不禁歎了一口氣,心道：「臭矮子,看上去挺老實的,幾句話就騙走了我唯一的家當。」
正出神間,旁邊的黑格爾道：「山頂矮人是一個驕傲的種族,很少會主動認主,可是一旦決定,將永不背棄,年輕人,你撿到寶了！」
被說中心事,塗小飛不禁老臉一紅,尷尬道：「我初來乍到,身無分文,都不知道怎麼養活自己。請問黑格爾大師先生,不知道在哪裡能找到工作呢？工錢好商量,只要有個吃飯睡覺的地方就行。」
旁邊的管家肖恩欲待開口,黑格爾卻朝他一擺手道：「你要找工作嗎？嗯,我實驗室倒缺個打雜的，你有沒有興趣！」
塗小飛喜道。「謝謝大師收留,不好意思,我……現在很餓了。」黑格爾微笑道：「你會做飯嗎？」「會的,我的手藝可好了！」塗小飛連忙推銷自己。
「那,進屋去吧,我也餓了。」黑格爾的微笑更濃了。
「好哎！」塗小飛轉身隨黑格爾向石屋走去,卻未發現管家肖恩滿臉同情之色。走到門口時,黑格爾忽然轉身警告道：「管家大人,密銀之事你千萬不要對人亂講,否則將為岡薩雷斯招來災難。」
「您放心,我不是個多嘴的老人。」
走到黑格爾家門口時,一股硝煙味直衝鼻腔,「黑火藥。」塗小飛失聲道。他原來在鞭炮廠打過工,還自己合成過黃色炸藥,對這味道就像廚師聞醬油,那是再熟悉不過。
走在前面的黑格爾聽後一震,問道：「你知道這是什麼東西散發出來的味道嗎？」提到老本行,塗小飛自信地微笑道：「我不光知道這是什麼,我還會製造,並且知道怎麼使用。」
黑格爾眼神一亮,道：「那你說說看,它是怎麼製造的？」
塗小飛想也沒想,脫口而出：「一炭二硫三硝四木屑。」黑格爾眼神更亮,繼續問道：「它有什麼作用？」
塗小飛輕鬆答道：「捲入紙筒,可以製成會發出巨響的炮仗或者美麗的煙花。」
黑格爾眼神暗淡了：「它只能起這樣的作用嗎？」
塗小飛沒有注意到他的眼神語氣道,賣弄道：「是的,但是如果再加入一種原料作為催化劑,就可以製成威力無比,可以炸開山巖的黃色炸藥。」
黑格爾的眼睛又重新一亮,急問道：「什麼原料？」
「硝酸銨！」
「那是什麼東西？」
「是一種黃色結結晶體,在自然界很常見。」
「那你來看看我這裡有沒有！」
說完,黑格爾有點迫不及待地把塗小飛拉進房間。
等適應房間裡暗淡的光線後;呈現在塗小飛眼前的是一地琳琅滿目的各色化學及金屬原材料：「啊,這是氧化錳,鎢礦石,硫磺石,鐵礦石………您是化學家嗎？」一地的原料塗小飛只認識不到十分之一。
黑格爾本來總是沉靜如水的面容竟然閃過激動之色,喃喃小聲自語道：「看來我也撿到寶了！」
上到二樓,放在房間正中的一台儀器首先印入眼簾：「車床……」塗小飛驚叫一聲,撲了過去。沒錯,眼前的確是一台標準手動車床,看看商標：「北京車床廠製造」。
「天啊。」塗小飛大叫一聲,也不顧本來對黑格爾這位嚴肅而無所不知的中年大叔的一絲畏懼,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激動地問：「大師,這車床是從哪裡來的？」
「車床？」黑格爾一愣道：「你認識這台『萬物製造儀』？」
「什麼『萬物製造儀』,它的名字叫『車床』,在我們那裡小孩子都知道。您看,這裡有商標。」
「商標？你認識上面的文字？」
「認識,這台機器來自我的家鄉。大師,請您告訴我,您是怎麼得到它的,也許,通過它我能夠找到回家的路。」
黑格爾卻呆立良久,道：「這種儀器在你們遠東大陸有幾台？」
「這個嗎……」
黑格爾眼睛一亮,「很少嗎？」
「不是,是太多了,太普遍了,誰也不清楚到底有多少台,也許有一百萬,也可能有一千萬台。」
黑格爾徹底無語,許久,望著塗小飛期盼的眼神,有點不死心道：「你會使用嗎？」
「會,我廠裡就有一台。」說完,從旁邊地上抄起一根四方型的鐵條,走到機器旁,雙臂擺動,運手如飛,幾下功夫,鐵條變成空心鐵管。
看著塗小飛遞來的鐵管,黑格爾沉默良久,終於緩緩道：「這台『萬物製造儀』是我在三年前得到的。一個偶然的機會,我進入一個千年前魔法王朝遺跡裡,在遺跡的最深處,發現了這台儀器。旁邊牆壁上的壁畫和文字都記載著,這是『爍金之神——奧羅魯斯』所賜予的神器,名字叫『萬物製造儀』,得到它的人,將是『奧羅魯斯』的神使,將被賜予改變世界的力量,並且會名垂千古,受後世敬仰。想不到這所謂的『神器』卻是你們遠東大陸常見之物。」
見黑格爾一臉的失落,塗小飛不知道怎麼安慰是好。難道跟他說,我所來之地是另外一個星球,而且科技水平遠遠高於你們,這台機器放我們那是一個普通之物,但在你們這裡卻可能真的是神器。要這麼一說,這個黑格爾為保住『神使』之位,那還不把我幹掉。平時小說,電視看得多,這人性的陰暗面還是有一定的瞭解的。
許久,黑格爾精神復一振,道：「這火藥的發明,是我最引以為傲的,雖然在你們遠東很常見,但是在我們『巴羅歐』大陸,卻是一個偉大的發明,三年來,一直困擾我的問題是怎麼提高它的威力。如你所說,加入一種叫『硝酸銨』的東西,就真能達到開山裂石的效果的話,那麼就不枉我三年來的廢寢忘食了！」
聽到這裡,塗小飛忙道：「我在一樓的原料庫中發現了『硝酸銨』,有很多。」
「哦,那還等什麼！」
幾個小時之後……
望著手裡用牛皮紙緊緊捲著的東西,黑格爾輕輕顫聲問道：「就這麼簡單嗎？」「是的大師,您離成功只差一步。」
「三年啊,三年的苦苦探索,原來結果竟是如此簡單！」黑格爾感歎。
「靠！」塗小飛心道：「才三年而已,在我們那裡,這一步整整走了一千年！」
「試試吧！」
在黑格爾的帶領下,他們來到後院。這棟石屋的院子在後面,走入一看,好大一塊地方。讚歎地方大時,塗小飛總感覺哪裡不對,卻說不上來。突然腦中靈光一閃,猛抬頭,啊，天空竟掛著兩個月亮,怪不得已經到了晚上了,卻還有這麼明亮……
正發呆間,黑格爾已經找到了目標：院子中間的一塊大石。這塊石頭體積有一輛小轎車大小,重量有五噸左右,也不知道是怎麼跑到這裡的。黑格爾走到大石前,舉起手裡塗小飛在車床上加工出的那根鐵管,朝大石輕輕一戳,就像戳一塊豆腐一般,直沒至頂。
今天的驚訝已經夠多了,本來已有點麻木了的,可看見黑格爾戳大石如戳豆腐時,他的嘴巴又張大了,沒等回過神來,黑格爾下面的舉動卻讓他的嘴巴擴張到了極限……
黑格爾把炸藥放入鐵管,區指朝空中一彈,一個小火球憑空出現在掌心,然後就點著了引線。因為在發呆,等想起來提醒他躲遠一點時,炸藥已經爆炸了……
轟！
等硝煙散盡,大石的上半部分消失了,可本應該粉身碎骨的黑格爾卻好好地站在少了一半的大石旁,只是衣服破爛,神態有些狼狽。
二人久久無語……黑格爾驚訝於這炸藥的威力，塗小飛則為黑格爾刀槍不入的身體震驚，「超人呀！」
良久良久……黑格爾緩緩開口道：「我做了三年的夢,夢想有一天能名垂千古,受後世敬仰,卻想不到這些認為能震驚全世界的發明只是在另一塊大陸常識性的東西。有時,我不禁懷疑,懷疑你是魔界派來的使者,是來蠱惑我,阻止我偉大發現面世的。只要殺了你,我就還是『爍金之神——奧羅魯斯』的使者,是擁有改變世界的力量的偉人,賢者。」
說到這裡,見已面如土色的塗小飛欲待開口,便揮手阻止道：「放心,我不會殺你的,殺你也不會改變事務的本質,卻只會影響我在另一個領域的修行。好了,做了三年的夢醒了,我要去繼續我在另外一個領域耽擱了三年的修行了。再見,年輕的遠東大陸來的朋友,真替『巴羅歐』大陸感到幸運,它和你們遠東大陸相隔萬里！」
說到這裡,黑格爾身上忽然湧現出黃金色的光芒，然後光芒一閃,人已躍到屋頂上,再一閃,就不見了蹤影！
塗小飛大叫：「哇,武林高手啊……喂,我還沒有吃飯呢，米放在哪裡呀，菜放在哪裡呀，還有電燈開關在哪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