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六 文 / 秋風秋雨秋文章
大寶把自己和范蓉之事春秋筆法一般說了一遍,宋大群聽了只興奮得要跳起來,不由地佩服自己的老弟萬分!為有這樣的弟弟而感到榮耀了,如果這件事美事成了,宋家以後就有指望了,自己免不得要沾光!一剎時,感覺周圍不盡的好處如長江之水一樣滾滾地向自己湧來!
「只是我和楊麗萍的事情還沒有結束,怕不好弄。」大寶小聲的說著,好像是自言自語,滲透著憂慮。
「她還不知道啊?」大群急切地問——「還不直接和她說?趕快和她結束,快刀斬亂麻,不要拖泥帶水。」宋大群恨不得現在就和楊家說去,只急得大著嗓子像似在教訓大寶道。
「你們不要亂去說,范蓉還不知道,我怕她如果知道了就麻煩了」大寶細聲道。說著四下望望,好像門外一百雙耳朵在聽。他本要說「她就不願意了」,只是覺得太晦氣,自己不願也不敢往那方面想。
「那是!那是!不能亂說的。」大群的語氣好像說這樣的道理那還要教啊?文盲也知道扁擔1字怎麼寫的。
要上課了,大寶拿了書去了教室,宋大群出了學校,當然不去縣城了。她馬不停蹄,興沖沖地來到王窪向父母報告來了!
宋大群腳步輕飄飄地趕往王窪娘家來,十來里路,從來沒感覺到過路程如此得近,以前回來,心裡總是別彆扭扭的,自己小時候的遭遇像那跳蚤,丟去不容易,時不時還出來叮咬一口,癢癢的,她丈夫比她大六歲,胡屠戶罵范進:」爛忠厚沒用的人。「她沒機會學這篇課文,可她偏會用這句來罵自己的丈夫,家裡兩個兒子,嗷嗷待哺,馬上要上學花錢,只恨不得把夜也當白天一樣的使,這更增加了她對父母偏袒的埋怨。
到了娘家,鐵將軍把著門,一打聽,才知父母在老墳地裡栽南瓜,於是她又往地裡去尋,她忘了大寶的囑托,離老遠,火車進站鳴笛似的喊:「娘!娘!大!大!」奔了過去。
宋大群添油加醋,又把醋作糖的把自己所知道的大寶事情向父母匯報一通,烘雲托月地斷定范蓉肯定漂亮,她家是如何的有錢有權勢。范蓉她沒見過,在宋大群眼裡,城裡人都漂亮,並且她當官,肯定是漂亮而有才了。她這個鄉野女子那裡知道,漂亮的女子和當官是不相關的,甚至相衝突,除非她有背景或有其它的了,某個漂亮女人如果平步青雲,別人先用望遠鏡看,再就要拿放大鏡照,她的政敵還要把她放到顯微鏡下細胞一樣的研究,放到手術台上進行解剖,至於漂亮女人有才,更是難上加難,老祖宗有云:女子無才便是德。在學校裡,漂亮的女學生目標大,眾矢之的,(當然是丘比特射的)成績免不了不會好到那地方去,而那些相貌不突出的安了心,讀了碩士、博士以後,漂亮女子早已成為了孩子他媽了。
老宋昨天喝得太高,媳婦沒講成,今天庸懶得很,宛如初春的爬蟲,有氣無力地幹著活,老宋老婆因為聽了大寶的話,惦記著送給楊家的錢和物,在和老宋老老叨叨,清盤著物資的清單和價格,責怪著楊家的不知好歹,愛憐著自己的兒子。在一切的母親的眼中,自己的兒子永遠是對的和高人一等的!
聽了大群的一番話,二人激動的手中活居然停了下來,沒想到他們的大寶還有如此的本事。老宋似乎不敢相信,只問:「是真的嗎?是真的嗎?」好像天上真掉餡餅了,呵呵地笑,撐破了臉上的皺紋,被陽光一照,紅光滿面,猶如怒放的南瓜花,剛才是初春的爬蟲,現在就是夏蟲了。老宋老婆高興得只抹眼淚,可她不承認,說是風吹的,她還把大寶小時候,算命瞎子說的話搬了出來,大家英雄所見略同地認定那指的就是大寶了。於是三人感到這是祖宗積德顯靈了,議論著清明節要好好祭奠一下。大寶這樣的有本事,應當慶祝一番,所以農活暫停下來回家去,老宋臨走,跑到祖上墳前,拔去了上面的雜草,好像把宋家在王窪村這麼多年所遭受的屈辱一併拔了,抹著眼淚跪下嗑了幾個響頭。宋家要翻身得解放了!
到了家,為了感謝大群帶來的好消息,老宋趕忙去攆老公雞來殺,那裡捉得住?一時間,宋家雞飛狗叫,豬哼牛哞,一片喜氣洋洋。老宋老婆興奮得過了頭,一時不知幹什麼好,旁邊站著,臉上抑不住的笑。給雞拔毛時,老宋看著那公雞紅紅的雞冠,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問大群道:「組織部長是多大的官?」大群也不知道,想了半天,回答道:「恐怕相當於公社書記吧?」三人又是一陣興奮。於是大家又議論婦聯科長是什麼職位,宋大群傲兀群雄,見多識廣地說:「當然是管我們婦女工作的嘍!」
吃飯時,大群突然想起大寶交代的話,告訴父母這件事千萬不能亂說,要等大寶把楊麗萍的事情解決以後方可公開。老宋夫妻唯唯連聲地答應,只把這件事當寶物一樣鎖在心裡。只是在夜裡沒有人時,老兩口才拿出來欣賞,而楊麗萍只像那買來的贗品,讓人不願再提及,害怕鉤起當初出的高價。村支書王書記在沒有酒喝之時,過來問了兩次說:」難道大寶不在五一結婚了嗎?你家怎一點動靜都沒有啊?」被老宋冷淡地搪塞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