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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兇案再驚現第2節 文 / 黃明軍

    屈虎以前跟著屈大毛胡混打殺,對這條舊道路十分熟悉,翻過這座山就有一個三岔口,往前走一條通向x市,一條通向a省。

    越獄後欠下了三條人命,其中尚有兩名警察的生命,屈虎此時才定神驚恐萬狀起來。

    恐慌是有限度的,恐懼卻是沒有極限的。屈虎駕著車不由地在心如搗鹿、胡思亂想:自己本是想越獄潛回家中與父母見上一面後再尋求就近匿身苟延的,可這下是斷然難回了。那剋星石軍說不定就在哪條路口瞪著那雙令人生畏的眼等著我落網呢!若是等他逮住,那還不粉身碎骨死定?!屈虎不會忘記三年前在x市諾雅方舟魚城屈大毛和自己被石軍痛打的情形,那石軍快似閃電的身手簡直讓人目不暇接,都沒有絲毫的覺察和反應,自己就頸部遭創、成了狗趴,屈大毛就斷了兩根肋骨,這還是他出於自衛隨便出的手,要是他挾怒進擊呢?屈虎又打了一個寒噤。

    屈虎還永遠記得,對屈大毛執行槍決的那天,屈虎也被刑車押到了刑場,刑場周圍只見:丘嶺上稀稀拉拉地鑽起幾棵苦楝樹,伴著一片已經干黃的芭茅,芭茅在瑟瑟的秋風中**,給人以無限淒涼的侵襲;草地被一凹參差不齊的「狗尾巴」花所佔據,飄起的絨毛,在凹空中鬼魅般幻動。屈大毛被押下車時滾地賴死,是石軍跳下駕駛室,上前扣住屈大毛的肩部鎖骨將屈大毛提起然後按跪在行刑點上,一槍奪命。

    「石軍這人疾惡如仇,太心狠手辣!就是困死我也不能回去!這人太可怕!」雙手已沾滿血醒的屈虎膽寒忖道。

    翻過了山,屈虎將車停在三岔路口猶豫了很久。

    突然,屈虎一拍方向盤大叫了一聲:「小紅!」

    原來屈虎在百般恐懼和盲然中偶爾想起了自己服刑不久聽到的一名新進牢友所說的一件事:那個古志和屈大毛共用的姘頭小紅在s縣搞發啦,經營著一個大型溫泉渡假村。

    這s縣位於x市與a省的交界地,雖是個x市下屬的小縣,卻是兩省的通衢。s縣人口不多,但遊人如織,因為那兒風光秀麗、溫泉遍佈,是南山大旅遊觀光區的一隅。

    「這**的錢都是劫取屈大毛的,就是她往絕路逼死了屈大毛!我正要找她算帳呢!就這樣!管他險不險?還好那裡遠離市區,容易藏身,我暫先控制住那**、借個金窩躲躲風再說!**,冤枉錢不是那麼好供享受的!你的姿色一定還保持得不錯吧?我現在什麼都飢渴,我最後肯定要你陪了夫人又折兵、加倍償還!」屈虎換顏咬牙切齒、目透陰惻,似乎下定了決心,之後,又摸了摸口袋裡的雙槍,虛然地壯了壯膽,踏起油門,拐向了通往a省的舊道。

    一排長吳勾帶領著本排的一班荷槍實彈,連夜隨著樸璇小組協同行動,樸璇小組負責城區西郊一片的搜索排查。

    樸璇因破獲屈大毛涉黑、販毒團伙表現突出,榮立了個人三等功,已是在前年初當上了刑偵支隊大案組的副組長,她與石軍以及伍平與樸娟四人共同商定:將緩要孩子,就是出於從工作和事業方面來考慮的。伍平主管幹部工作,在支隊是個炙手可熱的大忙人。樸娟的詩詞集《南山識小》已於去年出版上市,其女性特有的細膩、雋永的文風在詩詞界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她仍在潛心新作的問世。

    城區西郊是通往省城的方向,其間散落著三四家已經破產改制、僅等待著市裡重新規劃開發的工廠廠房,周圍還有一個鄉鎮、一片湖澤。鄉鎮內伸出了一條東西相貫的鄉級公路,公路兩旁見宅院錯落、樹木掩映,那高一點的樓房,一樓都改成了店舖,主要是飯莊、副食、雜貨、修理等行當。湖澤上水網密佈、漁船點點,一塊塊魚塘依連,簇擁著湖心一凹。鄉鎮沖西的盡頭,高速公路從此架過,留小了一個石砌橋洞,鄉級公路便由洞中穿延。

    一輛掛有地方牌照的「依維科」中型客車射出兩道強光,在鄉道雪野間緩緩而行。客車盡找那視線死角處兜圈、徘徊。

    吳勾手端突擊步槍坐在客車的副座上,他瞪大的眼睛搜索著遠近每一個物障並不時扭頭向後關注一眼樸璇。

    這是吳勾第一次率隊跟隨樸璇一起協同行動,吳勾週身盡顯振奮。吳勾想:平時挺逗的年輕漂亮嫂子,投入戰鬥中還真不含糊,可謂指揮若定,是跟哥哥潛移默化學來的吧?屈虎身攜雙槍,碰到就會接火,我可要在嫂子面前顯露顯露,告訴嫂子,哥哥在火線上能一招制敵,弟弟也能手到擒來!當然,確保嫂子的安全,更是我吳勾的首要。

    樸璇見老公的愛將總分心於己,便沖吳勾溢出感謝一笑。

    「小煙好嗎?」樸璇姐姐般輕問。

    「在自學準備考研呢!她說考入了法院工作後,仍覺自己的知識面不夠,有壓力,要進取!」吳勾含著滿意的聲調回答道。

    「小煙平時就好學上進,你得支持她!怎麼樣,當戰士時就相戀了,現在該水到渠成了吧?啥時操辦喜事?」樸璇眨眨眼,俏皮地問。

    「還早,還早,我還沒有充分作好做丈夫的準備,到時請哥嫂坐上席就是啦!」吳勾做個鬼臉。

    車上的一班戰士和幹警發出一陣輕笑。

    車向橋洞方向駛近。

    「橋洞內停著一輛小車!」吳勾突然輕叫。

    「停車!將大燈射住小車!」樸璇借車燈順眼望去,見果有一輛呈黃色的轎車在靠橋壁停著,車內彷彿沒有人?便忙囑司機停車。

    「一班,下車!跟我抄過去!」吳勾沒等樸璇發話,下完令,即持槍跳下車,然後指揮著戰士們散開隊形,低姿貓腰,迅速朝橋洞撲了過去。

    「省城的出租車,空無一人,車內物件很亂,車座上飄有灰塵和樹葉,視情形,空車在這裡停了有一段時間。」樸璇和組員跑過來後,吳勾已將車內外搜索了一遍,向樸璇報告道。

    樸璇鑽進車內,一會,人又跳了出來。

    樸璇在小車的上下左右觀察了片刻,車的右側是整個緊貼著橋洞壁的,她將手電射去,立見遮隱在洞壁的右側車身前部現出了一大片撞擊痕和擦痕,她將左手伸進一摸,漆屑紛紛而落。

    「新撞不久!」樸璇凝眉說。

    「車禍!」吳勾端槍緊挨著樸璇的身旁,像個保鏢,接話發問道。

    「是也不是!撬開尾箱!」樸璇急轉至車尾,厲聲道。

    待一名幹警用撬棍撬開了車尾箱,電筒射下,眾人都露出驚色!箱內駭然屈躬著一具早已凍僵的男性屍體!後腦上有個清晰的被槍擊的凹洞,死者面目不清、血肉模糊。

    「持槍劫車殺人!死者定是司機!」吳勾斷言。

    「勘查現場!進行屍檢!」樸璇沒有猶豫。

    於是,吳勾指揮著六名戰士去擔任橋洞兩頭的現場警戒,吩咐餘下的四名戰士幫襯著打開強光應急燈,並跟隨著勘查、屍檢人員為之照明。

    四盞強光應急燈一射,小車周圍一時亮如白晝,刑偵技術幹警立即埋頭對車輛和死者進行仔細勘驗,現場既顯緊張,又顯有條不紊。

    樸璇在與郭揚通著電話:「我認為,這不是一起簡單的、偶然的劫車殺人案。出租車是省城的牌照和標記,又與省城的驚天大案在預計時差上相吻合。死者顯是該出租車的司機,那致命的槍口應為制式手槍所射入。在還沒有最終確定這起兇案有關因果的情況下,可與屈虎並案!」

    「好,有露就有破綻,有案就有線索!我同意並案偵查。我馬上就與潘局長匯報並馬上趕到。」郭揚略顯興奮,說完便掛了電話。要知道,對於偵查破案者來說,沒有什麼能更比案情有了新線索、新突破而使人高漲興奮的,儘管新線索的出現又雪上加霜、帶來了噩耗。

    罪惡的發生是必然的,只要這世上還有善良和歹毒同時並存!

    「血指紋!」一名勘查人員驚叫起。

    顯然,這車內車外兇手所留下的痕跡物證都被精心地消除和破壞。勘查、屍檢人員使出了渾身解數,眼睛都瞪痛了,良久,還是除了能認定死者為他人用制式手槍所殺外,仍是一無所獲。

    一勘查人員臉貼車尾箱蓋在盯眼勘視,瞬間,一小團淺淺的印跡偶爾映入眼簾,他心中一熱,立即接過應急燈來仔細辯認,當他確認是一枚血指紋時,驚呼起來。

    樸璇湊前近辯,看清後說道:「拓取下來!快送車上與屈虎的指紋比對!」

    屈虎於服刑之前犯案時,在公安機關留有案卷,案卷中保存著屈虎的指紋、掌印等原始資料,這次各組都帶有副本。

    稍時,兩輛小車疾駛而來。車停穩後,從車內跳下了潘武軍、張曉星、石軍、郭揚等人。

    「怎麼樣?」潘武軍大聲急問。

    樸璇迎上前,朝石軍瞥了一眼,似在問:想我了嗎?然後向潘武軍回答道:「有門!指紋在比對。」

    樸璇的話才落音,「依維科」上蹦下了一名痕檢人員,高叫道:「是他!是屈虎!」

    指紋號稱「證據之首」,若指紋相吻,兇手便定。

    潘武軍將臉沉起:「小鬼回來啦?變成了惡魔!運動我們的大網吧!石軍,你該又有終結對象了!」

    石軍正以自己溫暖的大手在捂著樸璇冰冷的小手,聽見潘武軍的沉吟,回了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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