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澤深起大網第3節 文 / 黃明軍
石軍飛車朝機動中隊而去。車剛駛近中隊,一排長吳勾的電話就打進來了:「參謀長,哦,大哥,你真沉得住氣呢!我聽說是屈虎那王八蛋越獄奪槍殺警察啦?他哪有那狗膽鼠技?快告訴我,他竄向哪裡了?真是冤家路窄,我剛畢業上任,他就興風作浪,犯下驚天大案,找死!我要親手斃了他!」吳勾沒等石軍接話,一口氣就洩完了憤概。
吳勾從指揮學校以優異成績畢業後,被石軍極力推薦放回了機動中隊一排擔任排長,這可是全支隊的「尖刀排」,處在處置全市應急制暴任務的最前端。有人說,吳勾的自身軍事技術是絕對過硬的,但應變指揮能力和文化修養等諸多方面還須有個成熟的過程,一級指揮員、尤其是機動中隊的基層一線指揮員,是需要物理作用和化學作用同時兼備才行的。總之說,機動中隊一排長的位置太重要,吳勾的肩膀還顯太嫩,要降大任,緩步為妥。
石軍卻不以為然,正色駁道:「誰從娘肚子出來就能馭風駕雨?還不是靠多臨風雨而知節氣嗎?邊干邊學、邊成熟,我就是這樣過來的!吳勾有忠義、有膽魄、有大局、有愛崗敬業精神、有過硬的軍事技能,這就夠了!」在這個支隊、對機動中隊的人事安排,石軍最具資格說話。
吳勾上任僅幾個月。能如願以償地回到一排,吳勾的心裡是別提有多高興啦!近期,他又是四處報喜、又是暗暗地在規劃著自己的任職打算、更是在不遺力地狠抓著自己這支英雄小團隊的紀律作風和軍事訓練,他決心要像自己的偶像石軍一樣做一名人民愛、罪犯怵的忠義鬥士!
當然,在躊躇滿志之間,吳勾很是感激已然是自己親哥哥一般的石軍。吳勾常想:自己始初是抱著「渡金」和「跳板」的臨時觀念走人軍營的,現在想起當時家人給自己打得這人生的小算盤真是丟人!真是慚愧!入伍四年多來,自己有幸遇到了哥哥石軍,他像塊巨大的磁石,深深地吸引和影響了我對人生的抉擇!使我對他的至少是我認為的偉大不得不去追隨!不得不去勵行!從此,這世界上可能就少了一個生意上的大款老闆,卻多了一個罪惡的終結者、善良的保衛者!說石軍就是自己的貴人,這一點也不過分!他除了在人生觀上給了自己以烙印和啟迪外,那榮獲十大狙擊手、入黨、當班長、入院校、提干,自己的每一進步都可說是由他傾心摻扶才能而得。哥哥,沒說的,人說,投之以木瓜,報之以瓊瑤,我吳勾這輩子跟定你啦,巴不能去為你擋槍眼!若真的能為你擋上了一槍二彈、使你脫險的話,那就是我吳勾的造化,我會歡笑著去天堂!
石軍聽完耳機裡吳勾的急促說話,對著話麥說:「我馬上到。有你小子呈顯手段的時候!」說罷,石軍滿意地搖搖頭,暗忖道:小子的脾性越來越隨我了!嫉惡如仇,大大咧咧的背後凝結著一種裘馬輕狂,是塊好鋼!
在石軍的字典裡,裘馬輕狂是句好詞。
人們總解釋輕狂為輕浮與狂枉,並視這種人為輕飄浮燥、不知天高地厚的庸者。
石軍可不這樣詮釋。石軍賦予了裘馬輕狂一詞以新的引伸義:裘馬者,軍人也;輕者,輕視一切甚至強大的敵手,首先要在精神上奪勢,樹立克敵制勝的決心和信念;狂者,藝高人膽大,膽大者挾狂,狂風暴雨,狂如卷席,敵手哪有不怯?
所以,石軍在面對他人偶而議論自己是裘馬輕狂漢時,常表現得順耳和自若,有時還挺胸接上一句:「我就是啊!怎麼啦?」
石軍將車直開進中隊藍球場側,跳下車。
「立正!」中隊長熊雄高喊了一聲口令後,面向石軍小跑過來。
「參謀長同志,機動中隊戰前集合完畢,應到xxx名,實到xxx名。中隊長熊雄向你報告完畢,請指示!」熊雄距石軍兩米處劈腿立定,行舉手禮報告道。
「稍息!」石軍回敬舉手禮下令道。
「是!」熊雄切風般後轉,接而跑回原地隊前,下令道:「稍息!」
「嚓!」四個方隊整齊劃一地只發出一聲擦地聲響。
熊雄下完口令後即跑向排頭。石軍正帽整襟跑向隊前。
「講一下!」石軍朝隊伍敬了個標準軍禮,喊道。
「嚓!」四個方隊又是一聲整齊劃一的聲響,稍息立馬變成了立正,而夜幕下的隊形、身影絲毫未動。
戰士們帽徽和領章以及銅扣在雪色中熠熠生輝,彷彿在催問著石軍:今夜又是啥處突任務?
戰士們手握的突擊步槍折射著月光,發出一片威武的寒氣,好似在作著承諾:我們準備完畢!
石軍看到:吳勾的眼光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