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澤深起大網第1節 文 / 黃明軍

    這條全長24公里、蚯狀綿延四百旋的盤山公路，石軍自與樸璇邂逅相戀、情至成婚後，駕車不知上下跑了無數趟，憑著驚人的觀察力與記憶力，他也然對南山的縱橫溝壑、一石一木爛熟於心。不誇張地說，這條透著風光旖旎、曲折險峻的盤山公路石軍可從容駕輕就熟而馳。

    此時，石軍浴著樸璇的體香，駕著三菱吉普駛出山門，在銀裝素裹的山壑間盤旋而下。樸璇則在一邊觀賞著窗外一邊傾心地聆聽車載dv所放出的軍旅抒情歌曲，自成了軍人之妻後，樸璇已深深地喜愛上了這類陽剛激勵的樂曲，已把這類樂曲融入了自己的心扉。

    窗外，南山的夜色雪景益發顯得縹紗布幔、幻成靈境。月光下，天穹寂靜、雲去霧來，皚皚白雪奪目耀眼、五彩繽紛，給大山處處裝點著霧淞勁枝和地冰晶花，呈現出千巖琉璃、萬樹晶瑩的奇妙世界。只有公路上是殘雪無存、潔淨如洗，似是蜿蜒突露著一條大蟒，更可知白天上山賞雪的人們是何等的之眾。

    「春如夢，夏如滴，秋如醉，冬如玉！我自豪，我家住在南山！」樸璇彷彿是第一次觀賞南山般發出驚歎。

    「要知松高潔，待到雪化時。我就最崇拜南山的松！凌雪傲然，為了裝點河山，它是越壓越直！」石軍聚精會神地掌控著方向盤，用餘光瞟一眼沉在動情的樸璇也動情地說。

    「你是職業軍人嘛！軍魂？松魂？我覺：松中有你影，你身有松魂！」樸璇用欣佩的柔光久望著石軍。

    「我喜歡你此時的美柔目光！關憐有加，鞭策有聲！我亦自豪，我擁有你這個剛中見柔的巾幗作妻子！」石軍語發內心地說。

    「懷慚呢！由於工作的原因和我大大咧咧的性格，兩年多來，我也沒有好好地給你溫存和照顧，真的，我要好好檢討和補過！」樸璇由動情而深情地說。

    「小璇，別這樣說，我已深感幸福！我這個人一向天馬行空、我行我素，你能接受和忍耐這就偉大了！」石軍朝樸璇作了鬼臉。

    「一物降一物，哪個叫我心甘情願地被你降？你這前世的冤家！」樸璇嬌態盈盈。

    「小璇，我心足矣！我原常說：無那金閨萬里愁。這兩年我便有愁了，雖說我們朝夕相伴，但火線上、訓練場，還是不斷地愁思著你！我都惟恐自己要兒女情長、英雄志短啦！」石軍婚後很少在樸璇的面前示柔矯情，他認為：戰士自有戰士的愛情方式，哪怕是真情和心跡，說多了總會讓自己感到肉麻、感到市俗。而今夜，小年雪夜，石軍終於向對自己關愛有加的妻子坦露了羞於啟齒的老實話。

    「你深愛我，我知道。你這外冷裡熱的強牯！你看人家伍平姐夫多通達？對我姐是百依百順、關愛備至，愛流常掛在心頭、嘴頭，侍候得姐姐幸福常溢，人家也沒說他肉麻啊？他也不失為一名鐵血軍人啊！你什麼都好，我都深愛，就是敢愛而死要面子我屈！你呀，太沒讀懂女人的這本書！我是女警，人前總要貌似堅強，但你應該瞭解我，其實我是時時處處都寄希你去呵護、疼愛、甚至掛上幾句甜言密語安撫的一般女人，女人平常最渴求自己心愛之人的溫存和細語，哪怕是偶而的一兩句就足以感動！你剛才的幾句肺腑話我就很感動，你咋不多說些呢？你心裡的話咋就這樣吝嗇？我還以為你從此就不會說這些討人的話了呢，我是你的妻啊！」樸璇乍聽完石軍一番久違的綿綿愛語，心潮，幸福、感動之下，她強捺著喜悅的情緒，借題倚嬌數落起石軍來。

    石軍聽後，顯然是動容有了負疚，他甩頭望了一眼正在噘嘴詳慍的妻子，歉意地笑了笑，心忖道：「這精靈！先說是沒有好好地溫存和照顧我，原來是另有所圖？唉！是啊，我這臭性格真委屈了愛妻！」心忖罷，石軍忙懷愧伸出右手撫了撫樸璇的秀髮，溢情而哄然地說：「小璇，我知道了，我亦要檢討和補過！」

    「這還差不多！不過，你今天表現良好！」樸璇說著，將石軍的右手挽下，置在自己的頷下，親吻著。

    「小璇，我的左眼盡跳，我有預感，你我的手機今夜都會有警！這冰雪之下危情重重呢！」石軍斂顏說。

    「胡說！閉上你的臭烏鴉嘴！這大過年的，不會那麼殘忍吧？」樸璇極信服石軍的敏銳和感知，但又極不願意聽到石軍在此時說出的預感，老公在嗅敵、社情上靈著呢！

    「不信？你就等著！」石軍仍是一臉嚴肅，同時透出一股臨戰狀態。

    「不會吧？！」樸璇瞪大了眼，益顯美麗可人。

    果然，車剛行至山下，樸璇的手機就先響起，樸璇注目著來電顯示：刑偵支隊，自己的單位！樸璇不由驚訝而折服地看了看石軍一眼，忙接通了電話。

    石軍的手機也接踵響起。

    兩人同時接完電話，樸璇是滿臉氣憤。

    石軍加足油門，車，在夜色雪野中飛速，朝市區疾駛。

    「小璇，撥個電話給爸媽，有案，餃子就別等咱倆了。屈虎！越獄槍殺兩名民警、劫雙槍遁逃！？他咋有那身手？所以說：除惡不盡，遺禍無窮！這狗日的！老子要讓他早日去見屈大毛！」石軍兩眼盯著前方路面，射出藍光。